我的世界玄幻了。
此时此刻,我眼睁睁地看着 眼前的「鸡蛋」变成了一个男人。
事实证明,人真的不能有太多好奇心。
刚刚我在一众鸡蛋中发现了一个看起来和其他鸡蛋不太一样的。
它外壳的颜色要比正常鸡蛋深,不是正规的椭圆形,两端钝了许多,看起来圆滚滚的还有些可爱。
体形也要大一些,但若不仔细看是发现不了的。壳表面还有些许粗糙不如其他鸡蛋般光滑。
「小东西长得还挺奇怪。」
我将它挑出颠了颠,还挺有分量。
不疑有他,虽然这鸡蛋样子怪异,但我全当是合眼缘。
「今天就吃你了。」
我哼着小曲心里想着论文,心情愉悦地开始做饭。
本人不才,就任于 A 大历史系。没错,就是那个国内排名在前十的 A 大。
我是一名博士生导师,也是校内公认的最年轻、高颜值学霸兼教授。
但这不妨碍我在生活上依然是个迷糊。
果然,在不出意外的情况下,意外发生了。
老祖宗说的话确实没错,一心不能二用,今天我用血的教训证明了这一点。切菜的时候,我粗心大意不小心划伤了手指,血液很快涌了出来。
我来不及顾及其他,连忙转身去拿创可贴。
慌乱中,手上溢出的血又滴在案板上,溅上了鸡蛋壳。这场面简直不忍直视,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是案发现场。
然后……
等我贴好创可贴再次转身时,就看到本该放在案板上被打碎的鸡蛋周边发出淡淡的蓝光。
紧接着我面前的空气似乎开始扭曲,这有些像炎炎夏日下蒸腾地面上的热气将周围变得朦胧虚幻。
倏然,一道刺眼的光出现,我瞳孔微缩连忙眯眼抬手挡住光线。
等一切恢复平静,我缓缓放下手臂,惊奇地看着屋内的变化。
只见一人静静地站在窗外洒进房内的阳光下,光晕落在他扇动的睫毛,俊逸的侧脸和宽大的肩上。空中还隐约可见飘浮的碎屑,流光溢彩,两者相衬仿若仙境。
以我多年来在 A 大当教授应付大龄熊孩子锻炼出的定力。
我表面稳如老狗,内心慌得一匹,面无表情地走到他面前:
「你谁?」
那人穿着一身不合时代的云纹墨袍,面如刀削五官分明,眉眼俊俏。
他淡淡地看着我情绪没有过多起伏,周围的空气好像也因为他的冷淡凝滞了几分。
背光的缘故,我看不清他脸上的表情,这增加了我心中的不安。
好一会,没有等到答案的我实在忍不住想要拿起手机去报警。
刚迈出一步,面前的人就有了动作。
他右手虚碰左肩,恭敬地微微俯身。
「契主。」
我:!!!
「你叫北清?」
秉持着友好的观念,我露出自认为友善的笑礼貌伸出手。
「你好你好,我是明梧禾。」
这家伙却不屑地瞥了我一眼,淡淡地移开了视线。
一个鸡蛋这么狂,我也有了脾气,火大地收回手,不着痕迹地瞪了他一眼。
我至今无法完全消化刚才所见。抛去鬼怪之说,我只能勉为其难地唯心主义一次认为这是个不知哪来的鸡蛋精,又或者,简称鸡精?
不过,小模样长得还挺东西,我看着他的眼神带了些许玩味。
我发现自己越想越偏,连忙正色清了一下嗓子,严肃地问:
「咳咳,你刚才叫我什么,契主?」
鸡精终于有了反应,在我听来用着极不情愿的语气从鼻腔「嗯」了一声。
这是得多不待见我。
我撇撇嘴闭眼深呼一口气,忍住拿扫帚把他轰出去的冲动。
现在我肚子里堆积着一万个为什么,最后只化成了一句话:「你是什么物种,鸡还是鸭?」
他脸上的表情有了变化,可谓是丰富多彩。
英气的剑眉微挑,俊眸盯着我似乎在说,我怎么摊上你这么个玩意。
对着一个男人问他是不是鸭,确实有点侮辱人。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我讪讪地摸了摸鼻头,为自己的无心之失感到愧疚。
房间里沉默了一会。
我双臂交叉抱于胸前上下打量着这位不速之客,试图能从中看出点什么。
审视中,我注意到他的穿着。
他的衣服是很典型的古代服饰,宽袖长袍,长发被镂空金冠束起,耳旁留着两缕碎发,倒是一副翩翩公子的模样。
我细细研究着他的服饰,有了些专业对口的优越感。
但是这鞋嘛……我的视线向下转移他的鞋,表情一言难尽。
犹豫了一下,我还是开口:
「你这衣服和鞋……」
闻言,他优雅地扯了扯衣袖,又顺势向下看,将原本一半被遮挡的运动鞋露了出来。
这上下一结合,却是有一种落后的先进感。
好怪异,我身子一颤。
北清也没有向我解释,而是起身背着手闲庭漫步般在我家中闲逛。
他环视着四周,眼神略带嫌弃,似乎是嫌我这屋子太小。
许久,这位一字千金的祖宗终于开口说话。
「我睡哪?」
???我家可容不下您这尊大佛。
被他这么突然一问,我脑子也抽了。
「鸡精,呃不是大佛……啊内个……」
我赶紧闭嘴一巴掌拍在自己嘴上,一不小心嘴瓢把心里话给说了出来。
气氛一时间陷入死寂。
他听到我的话脸色瞬间黑如锅底,斜了我一眼转身上楼。
我心里毛毛的很不踏实。
试想,独居女性家里忽然冒出一个奇装异服脾气怪异的男人,谁会不慌。
一番衡量下,我快速拿上钥匙和手机,趁他还在二楼时冲向门口,打算将他锁在房中然后报警。
就在门把手转动时,一只白皙修长的手突然出现拉住了门任我怎么推都推不开。
接着一道低沉的声音在我身后响起:
「去哪?」
他怎么到这的,我惊慌失措,转身紧贴着大门以寻求安全感,面露职业假笑:
「去……买吃的。」
他盯着我不语,眼神深邃,像是能识破我的所有心思。
高大的身影将我笼罩,我被他看得冷汗直流,生怕下一秒就一言不合被他嘠了。
良久,他才缓缓开口,表情讳莫如深:
「我不会伤害你。」
信你个鬼,我暗自腹诽。
他松开拉住门的手,淡淡道。
「你是我的契主,我的命运会随你一起变化。简言之,你受伤我也会受伤。」
闻言我半信半疑地看着他,他没有躲闪。我有些动摇了。
思虑再三后,我决定证明他所言。
我径直走向厨房,再次拿起那把划伤我的刀。
咬咬牙,狠下心来对着另一只手指划下。
「嘶——」两道呼痛声同时响起。「疯女人,你在干什么?」北清咬牙切齿,话从牙缝中说出,听语气恨不得把我咬碎。
他来晚了一步,没能阻止我疯子般的行为,他的情绪也终于因为我的举动有了波动。
我痛得倒吸一口凉气,回过头想要看他的手。
可惜的是,宽大的袖子将他的手完全掩盖无法窥探其中。
然而很快我就发现袖口上的异样。
袖口上的月牙白色刺绣被一抹鲜红慢慢晕洇开,犹如妖艳盛放的花朵。
看来是伤口已经溢出血滴了下来。
总算是能放下心了,我呼出一口浊气,忍着手上的疼痛嬉皮笑脸地说:
「验证啊。」
我知道自己现在的样子肯定像极了干坏事得逞的小混混。
「你睡客房。」我心情恢复愉悦从他身旁走过,留下一道潇洒的背影。
没有了心头的不安,连呼吸都畅快不少。
「哦对了。」我突然想到,「你这身稀奇古怪的行头换一下,我不想让周围邻居被你这潮流审美吓到。」
我得意一笑,不管还黑着脸的北清,自顾自地回屋处理伤口。
在房中擦药时,脑海中一遍又一遍回放刚才的画面,手中动作也不自觉地放慢。
这个人来历不明,物种未知,处事古怪。
他来这有什么目的。
我满脑子的疑问,想着想着得不出结论又有些烦躁,最后干脆将其抛之脑后。
我不知道的是,就在我苦恼北清时,他也正背手立于客厅,望向我房间紧闭的房门表情意味不明。
为了掩饰北清这个突然出现的不明物种,我斥巨资将其从头到尾翻新一遍。
如今他的打扮已经和现代正常人相差无几。
对外,我只宣称这个男人是老家的表哥。
「明天我要去学校了,我不在家的时间你最好不要出门,以免制造不必要的麻烦。」
明天上班我打算去图书馆翻阅一些书,看看能不能从里面找到和北清有关的线索。
他听到我的话一如既往地平淡:
「嗯。」
翌日,我早早起床,着急忙慌地收拾出门。
等赶到教室时,正好还有一分钟上课。今天的课只有上午两节,这意味着我有大半天的时间泡在图书馆。
去图书馆前,我在办公室隐晦地问了同事一些问题。
他们都是从教多年的老教师,在历史领域上也有着很大造诣。然而对于我无厘头的话,他们也无法给出满意的答案。
「梧禾,你是不是遇到什么事了?」我曾经的导师宗海山听出了异样。
我连忙摆手笑着说:「没有没有老师,我就是好奇随口一问。」
见我极力解释,他也只好点点头作罢。
「要是有什么事可以给老师说,说不定我这个老头子还能帮上什么忙。」
老师这句话说得意味深长,我只当是一位德高望重的老师对学生的关爱。
进了图书馆,我将手中的黑笔当作簪子把头发绾起盘好打算多待些时间。
直到夕阳余晖映照进馆内才发觉天色已晚。
我翻阅了所有记忆中相关的典籍,但却毫无线索。
此时已经近十一点,馆里开始清人,我赶紧收拾好桌面把书放回原位,和看管图书馆的老师颔首打了声招呼然后离开。
C 市的夏日是炎热的,即便到了夜晚也是如此。
太阳西沉,取而代之的是天边的皎月,校园小路上还有骑着单车掠过的男生和在树下你侬我侬甜蜜的小情侣,老树上时不时响着蝉鸣。
我深吸一口气,入鼻的是清新的草木香混杂着淡淡的泥土味,嘴角不自觉勾起。
我在手机上叫了一辆车,还有一段时间才到,于是漫步在小道不疾不徐地走着。
到了门口,看到一个熟悉却又意想不到的身影。
「你怎么在这?」我惊讶地问。
北清穿着我给他新买的黑色短袖双手插兜。
他往我脑后望了一眼,抬手向我身后伸去,我被他这动作吓了一跳跟着回头。
「别动。」他没什么感情地说着。
我顿在原地眼睛不知该往哪看,任他将手向后探。
他的手臂从我面前越过,离我很近,近到眨一下眼睫毛都能扫到他的肌肤,我甚至能看清上面的绒毛和青筋。
单身二十八年从来没和男人近距离接触过的我,连忙屏住呼吸不敢眨眼,耳根一下变得滚烫。
片刻,我感觉头发动了动接着随风披散下来。
他收回手,手中多了一支笔。
「啊。」我轻呼,拿回笔放在包里
在图书馆待太久忘记头发上还插着一支笔。
「我来接你。」他说着,回答我的问题。我对他随时随地都能和北斗定位系统一样知道我位置的事情见怪不怪了。
「接我做什么?」
他用一种看傻子般的目光歪头看我。
「太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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