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外雨声连绵,我腹部的伤口其实早已经好了。
可一到阴雨天仍旧隐隐作痛。
白清在我的漫画里是全能女主,懂医术,会易容,枪法好,能看懂别人的微表情,大结局里的身份甚至是卧底刑警。
她替我化完妆,最后拿粉底遮盖住我脖子上一个很浅的刀疤。
脖子上的刀疤,是第一次见沈镜时留下的。
那天我在家里画漫画,沈镜突然拿刀从我身后出现。
小刀紧贴着我脖颈压了压,我立刻就感觉到一股刺痛。
痛得我爆发出求生力量直接甩开他的桎梏。
沈镜活动了下手腕筋骨,换了一把手枪。
黑发男生浑身上下戾气横生,眼里透着看不到底的沉郁疯批。
他左手捻动一串佛珠,长身玉立,手上的枪从我额心上渐渐往下滑。
最后洞口抵在我的心脏处。
他笑得邪气,开口:「改结局,不然弄死你。」
「小漫,我们随时在外面接应你,如果情况不对劲,马上跑。」
白清还在叮嘱我,脸色满是担忧。
我点头。
我肯定会跑,跑出去之前,我一定要杀了沈镜和白曼。
次日。
缅甸,内比都最大的夜场。
灯红酒绿,舞曲劲爆嗨翻全场。
我坐在人事部的办公室里,捏着衣角,紧张得有些缺氧。
人事部的经理丹拓快被烦死了,他用的是缅甸语:「妈的,老子让你们招小姐,你给我招个保洁?我们店里缺的是小姐!小姐!听得懂吗?」
眼看面试要黄。
有人匆匆进来。
「沈哥办公室脏了!哥!昨天的保洁阿姨呢?!操了,眼珠子都出来……」
那人看到我在房里,话头止住了。
又死人了。
我的机会来了。
我开始比划手语,那个丹拓哟呵了一声。
「哑巴?」
我又指了指耳朵。
意思是我听不见。
丹拓乐了:「这个好,又聋又哑,适合咱们沈哥。」
签完合同后。
丹拓在纸上写:「不该看的别看,不该问的别问,小心没命。」
还好这一年里,我把缅甸语学了个精通。
我给他纸上写道:「钱给够了,我自然什么都不会看。」
丹拓眯了眯眼,眼里闪过杀意。
不过很快他又笑了,他拍了拍我的肩膀:「不错,喜欢钱的人,总是好掌控的。」
我跟着一个小弟快走出去的时候。
房间里突然响起巨大的枪声。
震耳欲聋的枪声几乎是擦着我耳朵炸开来的。
我闭了闭眼。
心脏急速跳动收缩。
差点儿就露馅了,差点儿我就失声叫出来。
但我忍住一动未动。
我知道,若是我发出一点儿声音来,我即将再次面临死亡。
所以我掐着掌心忍住了。
我甚至疑惑的拍了下那个小弟的肩膀,用眼神询问他:「为什么不走了?」
小弟冲那个丹拓点点头。
然后继续往前走。
呼,暂时算蒙混过去了。
走过一个走廊,他带我上了二楼,指着一扇暗红色的门。
小弟阴恻恻道:「去吧,手脚麻利点。」
我调整好呼吸,推门进去——
时隔一年,再次见到沈镜。
我一定,要杀了他。
房间里面人很多,三三两两的或坐或站。
地上躺着一具被爆了头的尸体,血脏了地毯,那地毯已经看不出来原本的颜色了。
有人冲我吹了声口哨:「唷,新来的保洁身材不错啊,怎么不当小姐,咱们这儿工资很高哦」
小弟讪笑:「她又聋又哑,当不了小姐。
「再说了,还是瘦了点。」
结果那人还上手了,拽了我一下,我站立不稳摔进他怀里。
我脸都凃黄成这样了他还看得上?
我刚想挣扎,有人从里间走出来。
声音低沉似狼:
「玩女人可以,别他妈在我房里。」
男人慢条斯理地擦着手指上沾染到的血迹,食指和中指上挑着一把手枪。
地上的尸体,是沈镜的杰作。
他喜欢近距离爆头猎物的快感。
枪,或是短刀。
出手从不拖泥带水,干净利落。
沈镜的声音其实是好听的,沙哑中带了几分低沉磁性。
若是只看脸的话,谁能想得到他在我的漫画里是个杀人不见血年纪轻轻的黑道大佬呢?
他猩红的眼尾泛着冷,长睫低垂,一双乌黑到隐隐发红的眸子瞳孔不正常的放大微颤。
杀人能让他感到心情舒畅。
这是他在我面前第一次杀人后告诉我的。
那时候的我恋爱脑上头,跟着他进入漫画里的缅北。
他拿走了我的漫画手稿,说是不喜欢我随时都能离开的感觉。
可随着日子一天一天过去,我发现。
我的到来并没有让沈镜有半分收敛,他的杀戮欲望一如既往的盛。
沈镜迈动长腿走到尸体面前,漫不经心的瞥了我一眼。
下巴冲我抬了下,示意我过去:「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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