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
解岸南最终还是找了那个捕鼠专家,黑猫警长。
这是一个精瘦的男人,剃着一个平头,皮肤黝黑,明显是常年在户外暴晒。
“怎么样,黑猫警长,这玩意你能捉到他么?”解岸南看着他说道。
“叫我老黑就行。”
“这老鼠什么陷阱好像都知道,精明的很,老鼠药,老鼠贴,老鼠笼这些都用过了,还是把我家里的东西都被它咬光了。”
老黑沉默了一会,看着屋里破烂不堪的沙发,以及满地的粘鼠板,眉头皱了皱,便往阳台走去。
“老鼠都从这里跳到树上逃走的是吧。”
“对,我看见的几次都是顺着阳台外的这棵树溜走的。”
老黑点点头,说:“下去看看。”
两人下了楼,围在那棵树前。老黑蹲下身只盯了一会,便抽出铁铲,撬开树干腐朽发黑的一块,里面显露出一窝粉嫩的老鼠崽,毛还未长出,内脏清晰可见。
窝的边上还缩着一只拳头大小的老鼠,应该这窝的母老鼠,但它并没有逃走,立在窝边上一动不动。
解岸南凑近看了一眼,就想捡起石头去砸死这窝玩意,老黑拦住了他,说道:“别急,我让你看看一种民间的治鼠方法。”
“什么方法?”
老黑从背包取出手套跟针线,接着伸手抓出那只老鼠,奇怪的是那只老鼠竟然一动不动地守在老鼠崽前,像是知道了自己的命运,任由老黑捏住。
老鼠吱吱地叫了几声,老黑继续从背包取出几颗黄豆,塞进老鼠的屁股里,接着用针线把屁股给缝死了。
“你这是干什么?”解岸南问道。
“老鼠拉不出屎来,就会发疯咬其他老鼠,你明天再来这看看吧。”老黑把缝住屁股的老鼠又放回了窝里,顺便撒了几颗花生,用来吸引其他的老鼠。
解岸南半信半疑地看着老黑,最终还是没去砸死这窝老鼠,转身买了几瓶啤酒回家,呼呼大睡了起来。
这一晚安静得出奇,没有老鼠来吵醒他了。
第二日醒来已是接近中午,解岸南爬起床,直接下楼查看那窝老鼠崽,结果发现窝里的几只幼崽全被咬死了,边上还死了两只成年的老鼠。
解岸南笑了一声 ,拿出手机拨了个电话给老黑,想夸一番老黑的治鼠方法,但接电话的人却是一个女人,对方声称是老黑的妻子。
“哦,嫂子好,我就是想跟他说一下他昨天那个搞老鼠的办法很好使。”
女人叹了一口气:“他现在在医院里躺着了,昨晚不知道吃了什么,耗子药中毒,医生说幸好是微量,真奇怪...”
解岸南脸色如土,缓缓放下手机,忽然明白过来昨夜那只大老鼠为何没来报复自己。
7
在茫茫夜色中,解岸南从一栋楼房出来,双手插在上衣口袋中,时不时回头打探着周围,一直穿过了两条街道,四周并没有什么人追来,他的心才放了下来。
尽管当了几年小偷,但每次偷完东西,他还是会感到些许紧张不安,或许是跟自己天生谨慎的性格有关。并且每到一户人家偷盗,他都是只偷一小部分,食物跟钱财都会拿一些,这样做的好处就是,要么那家主人不会发现,要么发现了也懒得去报警。
继续在街道游荡了一会,解岸南去便利店买了一罐啤酒,回到家一饮而尽,捏扁了罐子扔到一边,躺在倒头就睡。
熟睡没多久,解岸南忽然感觉脸上有一只什么东西砸了下来,紧接鼻子一阵狂痛,便猛地翻身大叫一声,转头就看到昏暗中一只黑影窜过,从床头跳到书桌,往客厅逃了去。
“又是你这只老鼠,我干你娘的!”解岸南抓起拖鞋,迅速追了出去。
可眨眼之间,那只老鼠便没了踪影,解岸南按亮灯,跑到镜子前一照,发现自己的鼻子竟被咬掉了半块,血已经流到了脖子。
他用纸巾包住伤口,疼得龇牙咧嘴,回身进房里找被咬掉的半块鼻子,但把床翻了遍也没有发现那半块鼻翼。
“妈的,难道被那玩意叼走了?”解岸南诧异地看着床上的血迹,倒吸了一口凉气。
此时外面天时已微亮,他也无心再睡,简单把脸上的血洗掉,下楼去了医院检查伤口。当缴费时看到需要两千多块钱,心里又骂了娘,只得扔掉缴费单,去自家附近的一间小诊所打了消炎针。
再次回到家的解岸南站在镜子前,抬手摸了摸包着纱布的鼻子,仍旧感到钻心的灼痛,那瞬间他忽然表情凝固,把脸凑近镜子,扒开了眼皮。
他惊恐地看到,几条凸出的粗血丝在眼球蔓延开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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