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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書 Inktalez
我不爱说话，但我是个很有脾气的人。
我知道我不被人看好，我可以接受你们心里默默的说我各种坏话，但我绝对不能接受你们当着我的面说我坏话，我不会置之不理的。
后来我还学了一项技能，是我没事干偷偷学的，就是捕鱼。与其给别人干活，帮别人盯摊子，不如自己来摆摊子。卖什么呢，就卖鱼吧。我卖的鱼比别人便宜，每天为数不多的几条便早早的卖完，拿了现钱回家，可以和婆婆吃上热乎乎的饭了。在这样艰难的日子里，我只求填饱肚子能活下来，不求赚多少子，只要每天够我和婆婆吃喝就行。
别的孩子到河流边上捕鱼都是在玩耍，我不是，我是在谋生。我说过，我不愿意与别人交流，只做自己的事，过自己的生活。日子还算顺利，直到有一天，我做了一件事，打破了我该有的宁静的生活，从此我也离开了婆婆。
一天我和往常一样，早早的去到河边捕鱼。昨天夜里下了的大雨，河流的水像是被风暴袭击了似的，涨了很高。一夜河水翻来覆去，有一些鱼的幼仔都被冲到了岸上。今天河里的鱼儿一定是最活跃的。我很高兴的开始了今天的工作。
“一条，两条，三条......"
"今天的鱼儿好大，我还没捕到过这么个头大的鱼呢，看来我今天收入会很不错!"'我高兴的自言自语道。
一不留神，我多呆了差不多一个小时，我看太阳比以往高出了一截，我该出摊去了，正在收拾东西，却听到了其他孩子说话的声音，还提到了我自己。
”快看，那不是张小北么，那个丧门星，他怎么会到这里来，走，过去看看去！”
一群孩子向我这边跑来......
"我们还是不要招惹他吧，他这个人不说话很孤僻，招惹他不是自讨没趣吗，我们玩我们自己的好了。”其中的一个孩子说。
"怕什么，一个外地佬，没人要的孩子，我们都是他的衣食父母，都照顾过他和那麻婆子，别不识好歹,老装出一副凶巴巴的样子,给谁看啊！走过去看看去！“
”张小北，谁允许你在这捕鱼呢，哎呦，你们快看，竹筐里的鱼不少呢，这条最大！这条大的送我好不好?“
黑子是孩子们中的娃娃头、他家在边境和俄罗斯有生意上的往来，进出口性畜肉类，在这里算是富裕的人家，平时还能看到一些军阀进出他家，看来他家是有些背景的，这也助长了黑子嚣张的气焰，不把同类伙伴放在眼里，其他的孩子们都听他的指挥，没有人敢说不字的。
”放下，，我这鱼是要卖的，不是送的!你想要可以掏钱买!“张小北看着他不眨眼的说。
”怎么着，掏钱买是吧，爷今天就不掏钱，就要定这鱼了。你想怎么着，你个丧门星，你忘了你在街头是怎么乞讨的了，爷爷我还给你扔了一个大子呢，够买你这一框子鱼的!你在这和谁叫板呢！“
“黑子哥，快算了，他也不容易，就不要和他计较了，我回去取工具，我们自己捕，总能捕着比他这更大的。“华子说着跑去取工具了。
”你回来，我让你回去取了么，有现成的鱼不吃，干嘛要费那个事自己捕啊!和你要一条不给是吧。有种！好，我改变注章了，一条鱼怎么够我们一帮人吃的，你们几个都过来，把这一筐子鱼都给我拿走！“
大家都看着黑子，没有人支声。
”干什么呢，都没听见我说话么，快点，把这一筐子鱼都给我拖走了，我叫你卖！“黑子厉声道。
几个孩子上前笨手笨脚的拖着竹筐走，却被张小北栏住了。
"黑子你不要仗势欺人，我又没招惹你，你干嘛要抢我的鱼，不要以为你有钱就可以不把别人放在眼里，我是穷，但我没你那么不讲理，你们谁在动我的东西，看看，我和你们拼了。”
张小北怒目看着他们，装出要打架的样子。
“呦呦，这是哪里来的野孩子，没人要的东西，这么没教养，你是要吓死宝宝我么，给我上去抢了他的东西我们走！”
一群孩子上手拿了东西就走，张小北上前一个一个的把他们拉开，他还是不解气，跑到黑子面前，朝着他的肚子给了一脚。这一脚踢坏了，黑子当场被迫坐在了地上。
“丧门星，好样的，敢和我动手，都给我上，给我狠狠的打，给我往死里打！”黑子一声令下，张小北被他们几个包围了。
接下来便是一顿拳打脚踢的，张小北趴在地上一动不动了，嘴角流有血迹。
“我的鱼，老天有眼，你们会遭到报应的。”
他趴在地上，一点一点的向前移动，去把散落满地的鱼一条一条的捡到竹筐里。
“谁稀罕你那几条破鱼，我们走，不识好歹的东西，别让我再见到你，见你一次打你一次！”
华子无奈的看了一眼张小北，灰溜溜的跟着他们离开了。
这件事情刺痛了张小北，他不会就这么忍气吞声的，他收拾好自己，没有再去出摊，而是回家了。婆婆今天去做礼拜，没在家，还没有回来。他换了衣服，把自己洗了干净，做了鱼，等婆婆回来吃。一整天他都闷闷不乐，像是丢了魂似的，婆婆问他，他说没事。
下午快晚餐的时候，华子来找张小北了。他是来看看他伤的重不重，他心里有点过意不去。
“你怎么来了，我今天不舒服，我也没有你这样胆小怕事的朋友，没什么事请回吧!”张小北说。
”这孩子今天不知道是怎么了，一整天就耍脾气，怎么和华子说话呢?你们今天有在一起吗?"婆婆看向华子。
张小北向华子使了个眼色，"没有麻婆，我们今天不在一起!"华子说。
张小北站起身，曳着华子的一只胳膊向屋外走去。
“说吧，什么事!有事说事，没事我就回去了!"
“别这样啊，小北，你是不是还因为白天的事生我的气呢!我就和你说过，不要和他顶嘴，咱们惹不起他，你怎么就是不听呢！”
“你怕他，我不怕他！”
“说实话，我也没父母，被人瞧不起，我就没你那骨气，自己一个人怎么还敢和他们多个人抗衡呢!就不怕把你打残了！”
“你看我被他们几个打，你是不是很开心!你不是和他们是一伙的么，来我这里算怎么回事!"
"小北我也是不得已而为之，你就不能学学我么，人在江湖走，哪有不湿脚的，该示弱的时候你就要示弱，你这样会害了自己的。我是为你好!”
“是么，那我还得谢谢你了。你走吧，我只是受了点皮外伤没啥事，以后我的事，你还是不过问的好，以免给你招来什么横祸!黑子今天羞辱我，我一定加倍偿还他！”
“你别记恨我就行，我也身陷两难，我要是被他家解雇，我也得再回到乞讨的日子了。我只是想对你说，以后小心点!好话我也只能说到这里了。他说要我晚上过去他家帮他干活，他说要出去一趟，那我得走了!你自己多加小心啊。“
“让你去他家?什么时候!“
”八点钟！“
我知道我的机会来了，我一定要当面羞辱他，让他知道我的厉害。
八点钟的时候，我绕道跑到距离黑子家里不远的地方，远远的眺望，监视他的一举一动。我看到华子去了他家，看到很多装车师傅在装车，他们明天是要运送货物。随后，我看到他出来了，带着他心爱得那只小狗，我悄悄的跟上了他。
他是要到哪里去呢?我像一位侦探似的，紧跟着他。
张小北心里在想：如何教训他一下，才能让自己解气。
我看到他手里的狗忽然挣脱了绳索，奔跑了起来，是朝着河边的方向去了，白天我被揍的地方去了。我心里暗自高兴，那里好，远离人烟，我可以和他单独较量了。
黑子身边的那条狗，凭着自己灵敏的嗅觉不停的跑，他嗅到了河边的鱼腥味，岸上的确有很多小鱼被冲上了岸。
“我们又见面了!”
“怎么是你，白天的事还没能让你明白吗?我只是要你给我认个错，就没事了!看来你是想明白了!“
”让我给你认错，好哇，你站好了，我这就给你认错！“
我上去恶气狠狠的一把把他推倒在地，他也不示弱，立马向我反扑过来。我知道他不会游泳，不胜水力，我故意把他引向河里，我俩就在水深到小腿的地方，相互斯打起来。
我俩纠缠斯打了几回合，明显有点体力不佳了，黑子这家伙趁我不注意的时候，朝我后背一脚，我一下子趴在了水里，喝了一肚子的水，差点没换上气来。待我翻起身看向他的时候，他却幸灾乐祸的站着大笑，还破口大骂：
“丧门星，想和我作对，爷爷让你知道我的厉害，快给爷磕头道歉!"
这下更激发了我的愤怒，我猛的起身，上前用手臂勒住他的脖子，使出浑身解数，拼命的拽着他往河中央走去，我想我要与他同归于尽。
水已经没到了我们的肩膀，我们的身体明显有浮力，不好控制了，我始终不松手，我也要你尝尝喝海水的滋味，我用力把他的头连同身子摁到水里，不让他露出水面，我感觉到他四肢在胡乱的扑腾，“该死的让你知道我的厉害，看你还敢不敢再欺负我！
我松了手，不管他，看他不会游泳，在海水里到处瞎扑腾，真是解气。
“我们之后井水不犯河水，你能不能做到!”我解气大声的向他吼叫。
“丧门星，野种!”他吃力的叫着。
看来你还是没喝够，我又拼尽全力，把他压下去，来来去去，反复无数次，就是不给我说好话是吧，我猛的把他的头拽上来，看着他的怂样子，一脚把他踢开。
这时他的狗在不停的叫，我担心有人过来，我赶快扑腾的游到岸边，准备这件事就这样结束了。
可是，我万万没想到黑子却没上岸，他死在了水里。
第二天，天刚蒙蒙亮，我出门开始我的工作、路过黑子家附近的地方，我碰到了华子，他一脸的疲备，华子告诉我黑子每次都耍他，昨天居然一晚都没回来，他一直在帮他于活，看来这一晚上又赚不少工钱，只要不差工钱就行。华子嘿嘿的傻笑着。
华子的话让我吃惊，我疯狂的朝河的方向跑去。
河水平静，我远远的看到黑子带出来的那条狗，蹲坐在岸边，眼神盯着湍急流淌的河水，出神的望着远方，在等待他主人上岸。
我明白了，在我上岸后，他没能上岸......
我疯了一样的往家里跑，我害怕极了，不敢出门，不能相信是我亲手葬送了他的命。
我没有想过要他的命，没想到他的生命却是那么的脆弱......
我呆在屋子里，不知如何是好，在这样的年代里死个人是很正常的，穷人死了就死了，不会有人过问的。黑子他家就不一样了，他家还算是有头有脸，他们家里一走会追查的。
我呆呆的发愣等着婆婆回来，希望能听到一些消息。
婆婆说，黑子失踪了，他家的人都在找他，昨晚黑子带着一条狗出去了，人和狗都没有回来。再找不到人，听说就要立案了。
夜里，我更加害怕起来。只要我暴露了，我就死定了。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想给他一个教训而已。我没有忍住，灭了屋里的灯，悄悄的爬到婆婆耳边，把这一切前因后果都告诉了婆婆。婆婆是我唯一信任的人，她不会害我。
"小北啊，你怎么这么犯糊涂呢，这都是天命啊，这都是天命啊!”婆婆的老脸上留下了深深的两道泪。
“这是老天要把你从我身边带走啊!我可怜的孩子，我们怎么这么命苦啊!"
”婆婆，我不会离开您的，您的年龄虽说像是我奶奶辈了，但我的生命是您给我的，无论生与死，我都不会和您分开的。”张小北紧紧的抱住婆婆，留下了眼泪。
“傻孩子，婆婆都这个年纪的人了，已经活够了，你还小，你的人生还长着呢，你要好好的活啊，好好的活下去!”
我们抱在一起，不知相互哭了多久，似乎眼泪都快要流干了。
婆婆让我夜里赶路，给我带好了行囊，把家里仅有的一点积蓄都给了我。她让我继续往北走，能走多远就走多远。永远也不要回头，不要再回到这个地方。
从我踏出家门的那一刻起，我知道今后的路只能靠我自己了。未来的路更是充满的荆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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