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字謙和李若蘭在世界書局的辦公室內用鋼筆做《十四行詩集》的文字翻譯工作。他們都出身貧寒,都是在新港孤兒院長大成人;他們兄妹相稱,如今又同在世界書局工作。李若蘭現在世界書局的職位是郭字謙的助手。
李若蘭分別用中英文逐字逐句的一遍遍朗誦著其中一首詩。這是一首情詩(《假如》,羅馬尼亞,愛明內斯庫)。
“假如 樹枝敲打著窗
白楊在迎風搖晃
那隻是叫我回想起你
讓你悄悄地走近我的身旁
“假如 繁星在湖水上閃映著光芒
把湖底照得通亮
那隻是為了讓我的痛苦得以平息
讓我的心胸更加寬廣
“假如 濃密的烏雲消散
月亮重新放射精光
那隻是為了讓我對你的思念
永遠不會消亡”
在李若蘭念這首詩的時候,郭字謙不由得想起程玉瑤在咖啡廳吧台工作時的音容笑貌。
李若蘭朗誦完成,便問郭字謙:“郭大哥,你看就像剛才那樣的翻譯成嗎?”
“成。今下午我要早走一會兒,你今把這首詩譯完也下班吧。”
“你又是去見程姑娘?”李若蘭忽然問道。
郭字謙:“咖啡廳有好幾沒開了,我擔心她們是不是出了什麽事情。我想去她們家看看。”
“程姑娘挺漂亮吧?”李若蘭低著頭,讓人猜測不出她在想些什麽。
郭字謙問李若蘭:“你怎麽這麽問?”
李若蘭微微抬起眼睛,看著郭字謙:“我聽賈經理,你喜歡她。”
“別聽他胡。”郭字謙看了看腕表,“時間不早了,我這就走了!”
見郭字謙匆匆地走出辦公室,李若蘭默默地低下頭去,繼續逐字逐句的朗誦那首詩,然後在紙上做著修改,忽然就有眼淚滴在稿紙上。
有人敲門,李若蘭慌亂地抹去眼淚,輕聲道:“請進。”
賈廣仁悄悄地貓了進來,問李若蘭:“若蘭,郭字謙又提前走了?”
李若蘭不知道該怎麽回答。
賈廣仁察覺到了李若蘭的情緒,也發現了稿紙上的淚痕,便道:“郭字謙這太不仗義了,這簡直……簡直就是見色忘友啊!”賈廣仁乜著眼看李若蘭的反應。
李若蘭問道:“賈經理,您找他有事嗎?”
“我找他沒事。不過,我找你有點事。”
“您找我?”李若蘭看著賈廣仁,有些驚訝。
賈廣仁忙道:“我想升你的職!這些,《十四行詩集》的翻譯工作一直都是你一個人在默默的進行,我都看在眼裏。隻要你能幫我一個忙,做完《十四行詩集》這個項目,你就能取代郭字謙,成為一名正式的編輯。”
“那……那郭大哥呢?郭大哥也翻譯了很多,而且這個項目也是他和您一起攬過來的。”
“這些我都知道。郭字謙,我自有安排!”
李若蘭看著賈廣仁:“您要我幫你做什麽?”
“我對你,你可萬不要告訴別人。”
“嗯”
“你或許不知道,我的英文並不怎麽好。隻要你悄悄地幫我翻譯《十四行詩集》的下卷,我就能舉薦你,至少讓你升到跟郭字謙一樣的職位,拿一樣的薪水。你考慮一下。”
……
程淑華做好了晚餐,正在把飯菜端上餐桌時,門口傳來了敲門聲。
程淑華忙問:“誰呀?”
“是我,郭字謙。”
程淑華帶著一些狐疑,到門口開門。門剛打開一道縫,郭字謙就迫不及待地問:“伯母,程玉瑤在家嗎?”
程淑華問:“你怎麽找到這兒來了?”
“這些咖啡廳一直關門,我擔心她們姐妹是不是出了意外。”
程玉瑤一瘸一拐地從臥室走出來,邊走邊道:“郭字謙,我和妹妹都沒大事。”
“你的腿……”郭字謙看著一瘸一拐的程玉瑤,欲言又止。
程淑華冷冷地:“前幾出了車禍。”
郭字謙想進門,程淑華擋在門口。
程玉瑤對母親:“媽,郭字謙是好人。”
程淑華卻道:“可是,他是郭莊槐的兒子。”
郭字謙:“是,我是郭莊槐的兒子。可是,郭莊槐是郭莊槐,我是我!”
程淑華對郭字謙:“我的兩個女兒前幾的車禍就是拜你父親所賜!他還給我的兩個女兒注射了生體毒劑!”
郭字謙大吃一驚。程玉瑤一瘸一拐地走向門口,試圖勸母親:“媽,這件事跟郭字謙沒有任何關係。”
程淑華依然攔在門口。
郭字謙仍舊為自己辯解:“伯母,我知道我父親做了很多壞事,甚至他還冒充你們的身份去搶孩子,綁架伯父。可是我不是他。請您不要把我當成他那樣的壞人,好嗎?”
程玉瑤挽著程淑華的手臂道:“媽,您就讓他進來吧!”
程淑華看著女兒程玉瑤:“玉瑤,我們是帶刺玫瑰!”
“我知道。”程玉瑤,“郭字謙若是壞人的話,我們的身份早就泄露了。更何況,他還幫助我們救出父親。媽,您不是過,他再去咖啡廳,就讓他到家裏來坐坐嗎?您就讓郭字謙進來吧。”
郭字謙也在門口哀求:“伯母……”
在程玉瑤和郭字謙的勸下,程淑華終於放下成見:“好吧,我暫且信你。”
程淑華放郭字謙進了房間。
程玉瑤轉身回去的時候,郭字謙及時地走上去,攙住了她:“心點兒。你妹妹呢?”
程玉瑤:“她還在昏迷著。不過,馬上就醒了。”
程淑華關上房門,跟在程玉瑤和郭字謙的身後,看著他們走進房間,臉上一直籠罩著一層憂慮。
當晚,程淑華和程玉瑤挽留郭字謙在家吃過晚飯。程淑華表麵上接納了郭字謙,但在她的心裏的那個死結疙瘩卻始終沒有解開。
夜深人靜的時候,程淑華用手撫摸著靜躺在床上的程玉婉。程玉瑤就坐在妹妹的床邊。
程淑華絮叨著:“你們倆都是我的女兒,你們能找到自己喜歡的人,媽都替你們高興。可是你們一個喜歡警察,一個又喜歡仇人的兒子,媽又不得不為你們擔心。”
著,程淑華看向坐在旁邊的另一個女兒程玉瑤。
程玉瑤:“媽,您不用擔心。”
程淑華卻:“玉婉已經跟警察分手了,我現在擔心的就是你。萬一,我們跟郭莊槐之間決一死戰,郭字謙會站在我們這邊還是會站在他父親那邊?就算他是站在我們這邊的,等我們殺死郭莊槐,他還會像現在這樣跟你親密無間嗎?”
程玉瑤表情深重,眼淚也從眼角滾落:“這隻是萬分之一,不可能發生的,對嗎?”
“我們找到郭莊槐,就是為了除掉他。”
“我們可以把他交給警察局。”
“警察局和陶氏醫藥都穿著一條褲子。隻要陶氏醫藥出一點錢,郭莊槐就能毫發無損地從警察局再出來,繼續禍害一方。”
“我不管這些,我喜歡郭字謙,我就要跟他在一起!”程玉瑤悲痛的看著程淑華。
程淑華長歎一聲:“你這是飛蛾撲火!”
“就算是飛蛾撲火,就算最終我會為這段感情付出慘痛的代價,隻要現在我能跟他在一起,我就心滿意足了。”
從程家回來,郭字謙再度來到新港孤兒院的頂層,扶著欄杆,望著空中的一輪圓月。
李若蘭款步從他身後走來:“郭大哥!”
郭字謙回頭,問道:“蘭,你怎麽來了?”
李若蘭道:“我回家路過,就來看看。聽你每個周末都會在這兒住一晚?”
“嗯。”
“以後,我每個周末也會過來。”
李若蘭走到郭字謙的旁邊,同樣憑欄遠眺空中的那輪圓月。
李若蘭感慨道:“今的月亮可真圓啊!要是每的月亮都像今這麽圓,那就好了。”
郭字謙聽出了李若蘭話裏有話,便問道:“你有話要對我吧?”
李若蘭不好意思地低下了他:“嗯。”
“你有話就直接吧。”
李若蘭鬆開欄杆,轉過身去不敢看向郭字謙:“我聽賈經理,你喜歡程姑娘。”
郭字謙看著蘭的背影。他不明白蘭這話的意思。
李若蘭繼續道:“我……我一直沒有告訴過你,其實……”李若蘭輕咬著嘴唇,終於下定決心,“其實,我很早就喜歡你了。你把我介紹到世界書局,讓我跟著你一起工作,我以為你也喜歡我。”
“蘭……”郭字謙不明所以地看著李若蘭。
“你不用了,我都知道!”李若蘭轉過身來,一臉無所謂的樣子,“程姑娘是大戶出身,你和我都是無父無母的孤兒。若按門當戶對來,你和我才最有可能走在一起。”
郭字謙吃驚地看著蘭:“蘭,這是誰教你這麽的?是賈廣仁嗎?”
李若蘭道:“這是我自己想的。”
郭字謙:“憑你,不可能出這樣的話。”
李若蘭一眨眼睛,眼內委屈的淚水瞬間滑落。
郭字謙繼續道:“我一直把你當做妹妹來看,我也以為你一直把我當成哥哥來的。你這麽漂亮,又溫柔體貼,將來也一定能找到比我更好的人。”
李若蘭擦著眼淚,臉上被失望籠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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