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舟王爷!!”宋原猛地开口将闻人舟的话打断,“你来我府上若是有事便直说,若是只是过来胡乱攀咬的,那只怕将军府放不下您这尊大佛!”
“做将军的人就是火大,本王这次来是听说你府上有人因妒害人,竟然谋害了大少爷的遗孀——”闻人舟的目光在院中的人群里四处扫视,孟柳很快明白过来,这人昨日将她当作了柳年年,那自然也是认为这是柳年年的院子,所以才匆匆闯进来,但恐怕事实要让这位王爷失望了。
“这是宋府的事,恐怕还用不上麻烦舟王爷出马。”宋原往前半步将孟柳挡在身后,闻人舟的视线被阻挡,脸上也露出几分不悦。
“宋府的事确实用不上本王帮忙,只是恰好本王和大少爷的遗孀柳夫人私底下有些矫情,这朋友被毒害,我一个王爷怎么也不能坐视不管吧?”闻人舟面上带笑,说出的话却字字带刺。
“而且本王听说这罪魁祸首可就是宋大少爷的正头夫人,你们不去抓她来审问,反而都一窝蜂地围在柳夫人的院子里又是什么意思啊?该不会是要碍于公主的身份而窝藏要犯吧?”闻人舟的目光透过宋原的身形直直看向躲在宋原身后的孟柳,眼里是毫不掩藏的憎恶。
闻人舟是先皇收养的孩子,他的父亲跟随先皇一生戎马,最后只留下闻人舟这一个遗孤,先皇便干脆将他收到自己的名下,给了他一个闲散王爷做,自从先皇去世后,闻人舟的身份也变得尴尬起来,最开始当今皇上也对他有所忌惮,但见他整日耽于享乐,只知道流连于花街柳巷,便也慢慢放松了警惕。
孟柳和他只寥寥见过几面,虽同为皇亲却并不亲厚,甚至对于闻人舟来说,他大概是厌恶当今皇族每一个人的,皇族对他的忌惮使得他除了吃喝玩乐外完全不能做任何正事,但凡表现出一点野心和才能,都会被立马打压。
如今闻人舟又认定是孟柳伤害了柳年年,新仇旧恨加在一起,闻人舟看孟柳是怎么看怎么不顺眼。
“奴才替柳夫人感谢王爷挂心,我们二少爷公正无私,这就是大夫人的院子,二少爷正带人捉拿要犯呢!”常跟在柳夫人身后的小丫鬟见有人撑腰,立马上前答话道。
这下轮到闻人舟愣住了,他抬手指着偏院,一开口声音竟有些滞涩:“这,这不是柳夫人的院子?!”
“这是大夫人的院子,大少爷体恤柳夫人体弱,柳夫人住的是正院。”那小丫鬟不明白闻人舟突然泛白的脸色,只下意识呆愣地回答了他的问题。
“你胡说!”闻人舟忽然一抬脚将那小丫鬟踢倒,小丫鬟身子弱,又被踢在心口处当场吐出一口血,人都险些晕过去。
“放肆!王爷怎能在将军府动手?!”见闻人舟动手,宋原也猛地抬手,挡住闻人舟还想往前的动作,将他制住。
宋原一走动,一直被他挡在身后的孟柳出现在闻人舟眼前,他瞳孔骤缩,和宋原对招的手慢了一步,被宋原一掌打退好几步。
就在孟柳紧张地攥紧袖角,担心闻人舟口中再吐出什么话的时候,闻人舟却忽然笑了出来,只是那笑容怎么看怎么像是一条正在思索歹事的毒蛇,孟柳浑身瑟缩了下,脸色更白了几分。
“是本王叨扰了,将军请自便,本王先回府了。”闻人舟和来时一样,留下一脸懵的宋原和众人,又风风火火地从原路离开了。
“三日你当真能找出证据?”听到声音从头顶传来,孟柳才反应过来宋原是在和她说话,被闻人舟过强刺激一下,她此时大脑中甚至已经隐隐响起了嗡鸣声,闻人舟临走前看她的那一眼使得她整颗心都悬了起来。
“我必须找到证据。”孟柳抬眼和宋原对视,春桃是她重要的人,她不能眼睁睁看着她因为自己受折磨。
两人的对视像是一场无声的战争,最后是宋原战败,他口中吐出一声轻叹,转身朝另一边的赵寒摆手:“春桃暂时关押,三日后再审。”
得了这一句,孟柳终于松了口气,长时间绷紧的身体乍然一软,猛地朝前扑去,正好倒在宋原肩侧。
孟柳头脑昏沉的间隙,隐隐感觉自己似乎被人抱了起来,对方的怀抱温暖宽厚,仿佛很适合依靠一般,她强撑着睁开眼睛,意外地看到了宋原紧张的脸,随即便彻底昏了过去。
孟柳只短暂休息一番便立马开始着手调查,但她身边最得力的春桃不在,她做事都变得束手束脚起来,一时间连从哪里开始着手都不知道。
正棘手的时候,孟柳忽然想到闻人舟和柳年年之间的关系,柳年年既然连谋杀宋安的事都是找闻人舟帮忙,那看今早闻人舟对这件事情的敏锐程度,恐怕中间也少不了他的手笔。
柳年年既然敢如此光明正大的诬陷她,想必是已经做好了完全的准备,恐怕早就将所有的痕迹证据都扫平,想找到证据证明春桃和自己的清白,怕是不得不冒险去一趟王府了。
闻人舟虽身为王爷,但到底不是真正的皇室血脉,先皇驾崩之后便更是无人在乎,王府的防卫并不是十分严密。
孟柳等到夜色降临便换上一身夜行衣,买通两个家仆伪装在采买的人群中混了进去,又趁着夜色潜进了内院。
王府的内院看起来比外院还要萧条,大多数的房间都是空置的,只有闻人舟在的书房亮着灯,孟柳趁机从闻人舟卧室没有关严的窗户翻了进去。
身下昨夜被摩擦过度的位置还泛着绵密的疼痛,只要一做出剧烈的动作便会带来丝丝缕缕的疼痛,她踉跄两步站稳身体,房间内漆黑一片她看不清楚,从怀中拿出火折子吹亮,房内的模样终于清晰出现在她眼前。
闻人舟的卧房陈设很简单,除了一张床和基础的桌子衣柜外,基本就只剩下一片空旷,这陈设对于一个王爷来说实在是有些太过于简单了。
孟柳首先摸索着来到了床边,竟还真的让她在枕下摸出一个盒子,带着隐隐的期待,孟柳将盒子打开,一看却不由得愣住,一块质地和模样都十分眼熟的玉棍静静躺在其中,玉质的柱身上布满了凸起的圆点,顶端甚至还高高翘起,尺寸甚至比早上塞到她体内的那根还要大上一圈,尺寸十分惊人。
孟柳的手猛地一抖,虽然她努力让自己不要再去回忆昨晚发生的一切,但此时又看到了凶手行凶过后留存在她体内的凶器,还是忍不住又想起昨晚的无力与痛苦,她努力稳住身形,将通体漆黑的盒子又重新盖了回去,继续在床边摸索。
这次翻出来的是一本书,夜色太深,孟柳匆匆扫了一眼没有看到书名,但既然是被闻人舟贴身放在床边的,那想来应该也是很重要的东西,孟柳将书塞进怀里,继续往另一边的衣柜走去。
柜子里的衣服也并不多,孟柳看了两圈也没找到什么有用的线索,正想再往别处看看,房门口突然传来了一阵越来越近的脚步声。
孟柳只得赶紧把火折子吹灭,一个旋身躲进衣柜,瞬间被闻人舟身上特有的檀香熏香气息包裹起来,使得她仿佛又回到了昨夜被对方制于身下欺辱的时刻。
孟柳深呼吸几次才终于使自己的大脑重回清明,那脚步声在门口停住,有丫鬟恭敬叫了声‘王爷’。
孟柳一双眼睛瞪大,顺着柜子的缝隙往外盯着门口,房门被人从外面推开,竟然是闻人舟回来了!
一时间孟柳的心脏都快不会跳了,她一只手紧紧捂着自己的嘴巴,不让自己发出声音,眼睁睁看着闻人舟从门口一步步朝着她的方向走过来。
“有人进过我的卧房吗?”闻人舟在门口站了片刻,扭头去问一直守在门口不远处的丫鬟道。
“回禀王爷,没有。”丫鬟兢兢业业回答道。
闻人舟眉心紧蹙,目光在室内扫了一圈,视线在柜子处停留片刻,有那么几个瞬间孟柳甚至感觉对方好像已经看到她了,但闻人舟只是摆摆手,将下人屏退,脱了外袍往床边走去,看似并没有发现什么不对。
孟柳悬着的心慢慢放下,如今她只能等着闻人舟彻底睡下,再趁着夜色偷偷溜出去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房间内不知何时开始泛起一股异香,孟柳只闻了几下便有些昏昏欲睡,本就酸软的腿脚更是软得几乎要站不住了一般。
孟柳赶紧拿起一旁闻人舟的衣物将口鼻挡住,又强忍了片刻,闻人舟卧房外已经鸦雀无声,闻太久那股异香,孟柳浑身都泛起莫名的燥热,她又静静听了片刻,确定房间内一点声音也没有后,她轻手轻脚推开衣柜,刚把头探出来就被一旁伸过来的一只大手捂着口鼻推了回去。
紧接着闻人舟狰狞的笑脸出现在眼前:“抓到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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