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车回到市区,我给周恒发了一条信息:我到了,谢谢你的款待。
他过了半个小时,才回我:刚才在忙,不用客气。
我还未来得及放下手机,姚姚的电话便打了过来。
“小萌,明天晚上,杏花村,六点,来不来?”
我知道她说的同学聚会的事,心中正犹豫,没有马上答复。
“我知道你怕见到汪泽,不过,好像听说他有事来不了。”
我们还是最好不见为好!
我犹豫了几秒,说:“那好吧。”
姚姚:“好,明天见。”
总有一个人,他会影响你的心情,不管是好的还是坏的,而汪泽便是这个能把我心情瞬间变坏的人。
但让我欣慰是,最近,我妈没有逼我去相亲,我觉得可能是没人愿意再给我介绍相亲对象吧。
毕竟上次张阿姨给介绍的弄得很尴尬,但我却随了心,乐得自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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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的同学会,我只是简单地打扮了一下,我本就不属于浓妆艳抹型。按姚姚的话来说,我这样的女人化了浓妆反倒失去了女人味。
我到时,姚姚已经来了,好多熟悉的面孔出现在面前。
大家见我来了,都热情地招呼我:“凌班,这里坐。”
大学时,在女生里面我是专业最好的,也是做事最干净利索的,所以是女生班长。
大家对我一直算是挺敬重的,我也会为她们解决了一些琐碎的事。
比如,哪个失恋了,哪个男友劈腿,哪个作业做不完,需要我的帮助.....总结一句,我们班的妇女主任。
而男生班长便是汪泽......
可好笑的是,我每次都能解决好她们的事,唯独处理不好自己的感情。
大家寒暄着,说着毕业之后的事,无不流露出对大学时的回忆与眷念。其中好些同学已经结婚,有了孩子,而我还孤家寡人一只。
姚姚是名花有主的,所以,她们的重心自然转移到我身上。
她们起哄:“凌班,还单着呢?”
我讪讪笑笑;“这不正在努力嘛?”
姚姚却揭我老底:“凌班相亲的路太漫长了,我给你们说.....”
她说得绘声绘色,大家听得直乐呵。我无所谓,这些笑料被她们知道也无妨。
就在大家都哈哈大笑之时,旁边的于敏拉紧了我的胳膊,似乎很震惊。
她结巴地说:“他,他,怎么来了?”
大家顺着她的目光看去,竟是汪泽。两年不见了,他反倒比以前更成熟稳定了。利索的短发,配着硬朗的五官,十足的精英男。
他朝着我们走来,目光一直看着我的方向。
这一刻,我脑袋是懵的,不是说他不来么?
姚姚见我脸色大变,忙拉着我的手,“小萌,对不起,我也不知道.....”
“哎呀,汪班,还以为你不来了呢。”
“你来这么晚,是不是要自罚三杯?”
“就是,就是,必须罚。”
同学们的声音淹没在笑声中,而我的思绪很乱。我佯装很镇定,不去看他,他反倒一直看着我的方向。
他和同学们在说笑着,我不想插嘴,便移到角落边。
姚姚碰碰我的胳膊:“别板着脸,就当他是空气。”
我也想当他空气,但他是么?显然不是,他那么真实的出现在我面前。
我无法回想两年他决绝离去的背影,也无法做到这么坦然和他说你好啊。
吃饭的时候,我故意坐的离他远远的,但我能感受到他灼热的目光时不时撇过来。
于敏坐在我右边,小声对我说:“汪班心里还惦记着你,考虑考虑。”
我没有答话,吃到嘴里的菜也变得几分无味。
“你这偏执的性子能不能改改?”姚姚无语,摇头叹息。
于敏继续说着:“他这次回来不打算走了,就在蓉城了。好像,他和那个女的分手了,是因为放不下你。小萌,作为老同学我还是要劝劝你......”
她们都觉得我还有机会和汪泽和好?于敏是来当说客的。
我觉得好笑,猛地喝下一口白酒,热辣的感觉直窜入喉咙,一路烧到胃里。
良久我才吐出几个字:“与我无关。”
于敏见我态度坚决,讪讪笑笑,没敢再说汪泽的事。
席间,大家有说有笑,可我却勉强地在支撑。
好久没喝这么多酒了,我不喜欢酒精的味道,但此时却被这种热辣的感觉所包围。
我感觉到脸上烫烫的,今天是喝得有点多,但是我的头脑还是清醒的。
姚姚把我扶到一旁的沙发上坐着,我摸出手机,不知道自己想做什么,翻到周恒的电话,便想拨出去。
“喝点水吧。”
我停下手中的动作,抬头便看到汪泽一脸心疼地站在我面前,他伸出手来希望我能接受他手中的水杯。
“谢谢啊。”我没有客气,一口气喝了个底朝天,然后把杯子放到一旁:“喝完了,你可以别挡着我路好吗?”
我支撑起身体推开他,他伸手紧紧地拽着我的手腕。
他压低了嗓门,语气有些难过,“小萌,别这样,我看着难受。”
我甩开他的手,此时,我还是理智的,“你会难受?汪泽,你了解我。”
“是啊,我了解你,你那么偏执,一旦认定的事是不会改变的。但我还是想试试。”
他漆黑的眼睛里映着我的倒影,我避开他的目光,喉咙酸酸涩涩的。
最终,我平和的语气告诉他:“你不用试了。”
我从他面前走过,和另外的同学打了招呼,提前离开了。
汪泽没有追出来,他知道我的性格,即使追出来,我们也只会不欢而散。
我走在马路上,任凭凉风吹到脸上,酒意全散。
鬼使神差地拨通了周恒的电话,响了几声,他最后接通了。
“道长,给我画道符吧,不是驱鬼,是驱人。”
周恒懵懵地嗯了一声。
我有些哽咽问他:“道长,你们道士是不是真的不会为情所伤?”
他估计被我突如其来的问话愣住了,电话里几秒钟没有声响。
而后,他温和地问我:“你怎么了?”
不知道为汪,他这一句关心的话,让我的防线彻底崩溃,我竟抑制不住哭了出来。
他在电话里有些着急,追问我;“你告诉我,你发生什么事了?你,别哭。”
我在电话里哭得伤心,他却在那端沉默无语。
直到我哭够了,他才开口说:“世间的情不伤人,人自伤。你今天遇到的不开心,总有一天,回过头来都是微不足道的。”
“就像我小时候,那么顽劣,回过头来想想,其实,也凌正是如此,才有今日的我。”
我被他的话逗乐了,因为我想到小陈道长说的他小时候的事,此时我竟完全不像刚才那般难受。
我破涕为笑:“道长,你总是这么理智。”
他的声音变得更为温和,我想他肯定在电话那头微笑。
他问我:“那你能告诉我你发生什么事了吗?”
“没事,就是一时之间觉得很憋屈,喝了点酒。”
“女孩子家还是少喝酒。”
我忍不住笑出了声,“道长,你果真是修为极高。”
“那是,做了十几年道士,这点修为都没有就白混了。”
“所以,红尘中的人跟你们这些仙风道骨的高人无法比的。”
周恒的声音带着笑意,“我们道士也是正常人,哪儿什么仙风道骨,也要吃五谷杂粮,不可能呵一口气就能活。”
我诧异他聊天时的轻松和见面不一样,其实,周恒并不是一个无趣的人,相反是一个能将什么话题都能进行下去的。
我讶异于他的博学和从容淡定,更是敬佩他的境界。
这个电话似乎拉近了我们之间的距离,我和周恒在微信上的互动多了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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