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吉恩刚到西湖公园,四十分钟前。
西湖公园东北角,离木厝村不远处,有栋依湖而建的老洋房。
这栋洋房,是南泉曾经首富,冠绝集团的董事长许冠绝的父亲在上世纪八十年代所建。
自从许冠绝全家移居海外后,这栋房子便处于闲置状态,只是偶尔回家探亲住一下。
五年前,许冠绝的父亲去世后,这栋房子便完全荒废下来,也没有人来打理。
如今洋房外墙已长满爬山虎,不少窗户的玻璃都碎裂,花园植被疯长,大部分过道都被荒草霸占,位于后院的地下室更是坍塌下去,留下一个大小五六平方的坑洞,探在空中的钢筋都被腐蚀的摇摇欲坠。
顺着坑洞往下看,令人头皮发麻,胆战心惊的一幕展现在眼前。
坑底尸骸遍地,白骨露野,地面满是沙土、鲜血、各种毛发混合在一起的沉积物。
这些尸骸大部分已完全腐烂,但从部分保存完整的头骨能分辨出,那些将地板完全铺满的尸骸,全都来自老鼠——难怪木厝的老鼠都销声匿迹,原来全在这里。
除此之外,还有二十多具体型不一,形态各异的尸骸,其中有猫、狗、山羊,以及少许鸟类。
其中有两具的毛发较为完整,正是最近才失踪的黄毛土狗与金雕。
在这些尸骸中间,有两群各二十多只不明生物簇拥在一起,正眯着眼打盹。
这种生物乍看之下像老鼠,然而仔细打量,又能发现不同之处。
它们通体无毛,皮肤呈现透明的灰白色,底下的血管清晰可见,看起来很脆弱,就像新生的老鼠幼崽,只不过这些“幼崽”的体型有些过分巨大,其中左边那群体型比普通成年老鼠略小,右边的则比成年老鼠要大一倍左右。
从形体来看,它们的吻部比普通老鼠更长更宽,其间隐见锋利的獠牙;另外前腿也特异化,变得比后腿还长,指骨更是分化开,细细长长的,看着十分诡异。
再抵进观察,甚至能发现这两群不明生物的形体都有区别。
其中更大的那群,性状更接近老鼠,相对较小的那群,似乎又进化了少许,前腿指骨分化的更厉害,同一侧的前后腿之间,甚至能看见薄薄的肉膜。
除此之外,这两群不明生物,或者说变异老鼠还有一个特点——尾巴完全连接在一起,就像是连体婴儿,应该是处于共生状态。
这种状态看着很像西湖动物园那位饲养员拍到的鼠王现象,只不过那张照片里面是真正的老鼠,眼前的,则是发生变异的老鼠。
这间地下室的面积足有两百多平方,往西南角移动,地面开始潮湿起来,柱子上都长满青苔。
抵进西南角十米以内,地面已完全被水覆盖,不少尸骸浸泡在水里,散发出难闻的恶臭。
西南角尽头,那里的墙壁被掏了一个大洞,后面竟是口井,一束锥形月光从的井口投射下来,将下方一堆碎石上黑色生物笼罩。
眼前的这黑色生物的形体构造,与刚才那团较小变异老鼠很像,感觉就像是放大版,只不过皮更厚更黑更光滑,前腿指骨也分化的更彻底,大拇指末端长出弯钩状利爪,并进化出发达的翼膜将前后腿相连。
这,竟是一只进化出肉翼,体型只比克拉克略小的变异老鼠!
严吉恩回到房间,立马到卫生间洗手,然后坐到沙发上,开始感应自己在外面做的所有标记点。
颜维拉的住所,并不在标记点范围内,所以严吉恩感应不到,但大部分标记点都能感应到,特别是他经常上班走的那条路以及东新街与西湖街上的部分标记点。
至于其他标记点,严吉恩则完全无法感应。
看来,这种感应能力有限,很有可能,会受距离的限制。
想要更进一步了解这种能力,还需更多的实验。
严吉恩尝试感应所有标记点,发现只要两个标记点的距离在百米之内,脑海中的地形图便十分清晰,超过百米,则有些模糊。
也就是说,只要将模糊部分的标记点补全,那么整片区域便能在脑海感应到。
现在时间还早,严吉恩决定趁现在把模糊部分的标记点补全。
出门后,严吉恩每标记一次就感应一次脑海中的地形图,发现只要两个标记点的距离在一百米之内,脑海中所形成的地形图便十分清晰。
如此往复,花了两个小时,严吉恩终于将模糊部分的标记点补全。
此时脑海中所形成的地形图,是一个类似不规则三叶回旋镖的形状,最上面那柄“匕首”,指向木厝村。
严吉恩回到出租屋时,已经快三点半,楼梯间静悄悄的,只有他的脚步声在回响。
走到三楼,严吉恩看见颜维拉的身影。
她一手拄着叉衣棍,一手端着洗脸盆,头发湿漉漉的,显然刚洗完澡。
她穿一件乳白色吊带睡裙,裙子是真丝面料,显得非常丝滑,在昏暗的楼道灯光下,隐约能看到些内容。
颜维拉看到严吉恩,显得有些惊讶:“严先生,这么晚还没睡?”
“睡不着,又出去走了走。”严吉恩的目光在对方胸前扫过,两座山丘在薄纱下若隐若现,山丘中间是一道深深的沟壑,看起来十分诱人。
“我去晒衣服。”颜维拉脸上浮起一丝红霞,转身往天台走去。
“我帮你。”严吉恩抢过对方手中的洗脸盆,发现里面仅有一件衣物,而且还是件粉色冰丝面料的三角裤。
将脸盆放到晾衣架上后,严吉恩开始帮忙晾晒衣服,颜维拉拄着棍子站在旁边。
“好了。”晒完衣服后,严吉恩将脸盆递还给对方。
“谢谢你。”颜维拉的脸有些红,双手接过脸盆。
“那我下去了。”严吉恩说。
“那个……”颜维拉欲言又止。
“怎么了?”严吉恩停下脚步。
“你不是说,要帮我敷冰块吗?”颜维拉声音很小。
“你还没敷?”严吉恩诧异。
“没有……”颜维拉低着头,双手捏着衣角。
“那你刚才去晒衣服干嘛?”严吉恩有些无语。
“我……”颜维拉脸红得像猴屁股。
“算了,我下去拿冰块。”严吉恩摇头。
五分钟后,严吉恩拿着塑料袋重新回到天台,里面装满了冰块。
“进来吧。”颜维拉打开门,房间没开灯,不过借着月光,还是能将房间内的情形看清。
房间很小,不到十个平方,只摆了一张床,一个衣柜,一张桌子和一把椅子,显得很拥挤。
“把冰块放桌上就可以了。”颜维拉坐在床沿。
“你脚还疼不疼?”严吉恩问。
“还有点疼。”
“哪只脚?”
“左脚。”
“把脚伸过来,我帮你敷。”严吉恩坐到椅子上。
颜维拉将左脚伸过来,由于站着洗的衣服,所以没穿鞋,脚背又白又嫩,晶莹剔透。
严吉恩撕开塑料袋,把冰块倒在左手掌心,右手抓住对方脚掌,将脚掌平放在冰块上。
“疼~”颜维拉哼唧一声。
“忍忍,冰一下就好了。”严吉恩稍稍用力。
“嗯~”颜维拉咬着嘴唇。
敷完左脚,再敷右脚。
严吉恩尽量坐直,离对方远一点,眼睛盯着天花板,不去看对方。
可即便如此,鼻尖还是萦绕着阵阵香气,这股香气很独特,清香中夹带着丝丝香醇,很好闻,让严吉恩有些沉醉,心里也有些躁动。
“好……好了。”颜维拉缩回脚。
“嗯。”严吉恩将塑料袋系上,丢进垃圾桶。
“谢谢你。”颜维拉说。
“不用客气,你好好休息,如果明天还疼的话,就去医院拍个片,别伤到骨头。”严吉恩起身。
“医院?”颜维拉显得有些为难。
“怎么了?”严吉恩问。
“我不喜欢去医院。”颜维拉低着头。
“可如果伤到骨头的话,不去医院不行。”严吉恩皱眉。
“应该没伤到骨头。”颜维拉说。
“你明天去买点排骨炖汤喝,多补充点钙质。”严吉恩见对方不愿意去,也不好勉强。
“嗯。”颜维拉点头。
“那我走了。”严吉恩朝门外走去。
“那个……”颜维拉再次叫住他。
“又怎么了?”严吉恩无奈。
“我明天行动不方便,你能不能,帮我打包份炒粉?”颜维拉问。
“这……”严吉恩有些犹豫。
“我付钱。”颜维拉说。
“不是钱的问题。”严吉恩有些无奈,自己像是缺钱的人吗?
“那是什么问题?”颜维拉不解。
“炒粉不好吃。”严吉恩说。
“那吃什么?”颜维拉问。
“你冰箱有什么?”严吉恩反问。
“有面条,有鸡蛋,还有一些青菜。”颜维拉说。
“那我明天中午帮你做份蛋炒面吧。”严吉恩说。
“嗯,谢谢你。”颜维拉脸上露出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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