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路西山,华灯初上
宋念回到自己府上,也不知能不能称作为‘府’,前身为人淡漠,清心寡欲,虽然手下有三千狗腿,可全府上下加起来也就三人,除了他这个主人以外,就只剩下买来的两个丫鬟负责端茶倒水做饭了。
屋内不大,结构简约,不过一榻一桌,宋念躺在软榻上,想着义父说的那番话,敢情这老太监是把自己当联姻筹码来维护他的地位,也不知那女皇相貌如何,不管怎样,得想法子撤,一周后便是那女皇招亲,到时只要棋差一招,略逊一筹也能给义父那边一个交代,我只想当奸商可不想当奸贼,既然回不去现代了,得把当土豪的日子提前了。
宋念还在构思商业计划,忽听闻门外传来动静,打开房门只见府上唯二的丫鬟青儿站在门前扭扭捏捏
青儿见宋念开门,脸上蓦地一红,不知所措,手指捏着衣角,支支吾吾,话到嘴边怎么也说不出口。
青儿刚满十五性格柔弱哈口气都能把她吓得跪下,宋念对此也是十分无奈,有时候暗暗寻思,怕是让青儿暖被窝这丫头都乖乖的先把床铺好,让做什么便做什么。
另一个稍大点的翠儿倒是成熟稳重有点小家长的味道 ,偶尔在自个家闲逛,透过院墙还能听到翠儿教训小丫头,青儿则总是低着头和闷葫芦一样。
宋念自然不会在意,反而觉得青儿这丫头可爱
但躲在院子树后偷窥的翠儿却看不下去了,抬起手露出葱白食指点在青儿的脑壳儿上,开口就是教训道:“你怎么这么笨呀,让你传个话,扭扭捏捏的,难道公子会吃了你吗?”
青儿也不回嘴,只是低着头一声不吭,任由翠儿在一旁数落
宋念看着好笑,咳嗽一声打断了翠儿:“行了,青儿性格柔顺,你也莫要为难人家,府里出了何事?”
青儿略带感激的看了宋念一眼,便匆匆的低下头去,脸上的红晕似乎又深了一分
翠儿见公子问话,双手叠放在腰间,规规矩矩地行了个万福礼,开口道:“回公子,常国公之子拜访府上,说是有事儿找您,正在前厅候着”。
常国公?宋念在脑海里搜寻了一下记忆,似乎是先帝的岳父,当朝的开国元勋,点了点头:“我知道了,我这就去前厅,翠儿你也不用太过拘束,这家里就我们三个人,放松点”。
“谢公子好意,但这是翠儿的本分”翠儿仍然恭敬回礼道
宋念见此也不好多说什么,古人墨守成规不是一时半会儿改变的了,之后再慢慢调教这两个小丫鬟。
宋念刚跨进前厅,就见一胖子三步并作两步朝他抱了过来:“老大!”
看着冲向自己的肉装坦克,宋念浑身发颤,赶忙挥手:“停!你就站那,别动!”
卫虎尴尬一笑,摸了摸自己的鼻子:“老大,几天不见,你咋和我生分了捏?”
他没见过卫虎,但整个大乾和他关系好到能贴一起的也就只有这位国舅爷了。
卫虎生性乐观,也不在意刚刚的事,笑嘻嘻道:“老大,你这次得帮帮我,吴于燕那肆欺负人,他在曲江园的曲江池办了场曲水流觞,那酒到了我面前,我就即兴做了首诗,结果那厮在全皇都的才子佳人面前说我诗做的不行,我堂堂国舅爷...”
“嗯,就你?”
宋念对于这个时代有曲水流觞并不奇怪,,虽然这个时空的历史,与他所知差别巨大,但并不代表后世的名人会消失,有些人就算历史转变也掩盖不了他们的真才实学。
曲水流觞是王羲之偕亲朋和文人墨客诗酒唱酬的一种雅事,可谁在大晚上办曲水流觞?
况且,他抬眼看着面前肥头大耳,肚腹便便的卫虎,怎么看他身上也没有个文人雅士的气质。
那吴于燕宋念倒是听说过,当朝宰相吴如松之子,大乾有名的风流才子,没想到还有闲心打击这憨货。
卫虎瞧着宋念质疑的眼神,一扶头上的书生方巾,嘿嘿笑道:“我有几斤几两,老大比我清楚,但那上官佳人也来了,那上官瑶华现在是皇上身边的大红人,平时想见到可不容易,所以过去一睹芳容,当真是国色天香”。
“老大,你这次可得帮帮我,吴于燕那厮,让我在上官瑶华面前现了丑,我谁啊,我堂堂国舅爷...”
“得得得”
宋念连忙挥手,他有些受不了这憨货,不过对于之前只能在书籍里见识的曲水流觞还是很感兴趣,当即便同意了卫虎的请求。
卫虎顿时热泪盈眶,当即张开双手便要抱了过来
他是真怕了这虎士坦克,抬手作势要打
卫虎拔腿就跑,连忙窜出了屋外...
曲江园
春日和煦,曲江水暖,桃花映岸边,柳絮飞舞,月色与灯火交相辉映,犹如人间仙境。湖面上轻舟荡漾,丝竹之声不绝于耳。沿岸的亭台楼阁错落有致,湖边的文人雅士,觥筹交错,欢声笑语。
宋念和卫虎俩人乘车刚刚落定,便有门吏前来迎接:“嘿嘿,国舅爷,您又来了,吴公子刚刚还在念叨您呢”
宋念毕竟是暗府司头子,出现这种场合多少会引起轰动,扰人雅兴,乔装打扮着书生袍,沾了一撇山羊胡,头戴方巾,装作卫虎的幕僚。身为主司想找来这些画个妆易如反掌。
门子这一嗓子,引来许多人的侧目围观,更有人大声喊道:“国舅爷,你又来了,旁边这位秀才哪找的,可莫要跟你一样做首打油诗出乖弄丑”。
也有些待字闺中的少女小声讨论:“那个秀才长的眉清目秀,温文尔雅的,也不知道婚配否?”
“快擦擦吧,你个花痴的口水都要滴出来了”
门子引着二人往里走,一路上看到大批的年轻仕子,三五成群的聚在花前亭下,一路走来,宋念看到的都是仕子文人,但这些人多半年轻,很少看到三十以上的中年人。
宋念轻拧眉头觉得奇怪,仔细思索后心中也渐渐了然
吴于燕的老爹是当朝宰相,本就是文官首领,朝堂上几乎大半的官员都是宰相学生,可这些人也会老去病死,那今天参加曲水流觞的仕子文人就会顶上那些人的位置,初入仕途的他们能得到宰相提拔,哪有不肝脑涂地死心报效的?
宋念摸了摸下巴,看来这个宰相野心勃勃,女皇的处境并不乐观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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