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揚一愣:“你去田莊上住做什麽?”
雲可馨垂眸,不安的拽住兩邊衣角道:“女兒,想,陪陪二伯父。”
雲揚一怔,如夢方醒,坐直了身子道:“那怎麽行?現在凶手都還沒抓到,你這時候住田莊上去不安全!”
雲可馨心裏犯急,但還是告訴自己要冷靜,她抬頭正兒八經道:“爹爹,馨兒還是實言相告,女兒就是想來個‘引蛇出洞’,因為凶手很可能會再找到田莊去——”
“真是瘋了!就憑你一個女娃也想逮凶手?”雲揚第一對雲可馨吹胡子瞪眼道,“胡鬧!”
雲揚一麵一麵急著要起身,被雲可馨按下,她先是張望了一下四周,見四下無人,便低聲道:“當然不是我一個人,還有閃靈、閃瑩、閃月三人陪我一起。”
“十個也一樣,”雲揚深吸一口氣,斷然道,嚴厲道,“都是女孩子。”
“不,爹爹,你聽女兒,”雲可馨抿了抿嘴唇,悄聲道,“那三姐妹不是一般的女子,她們都身懷武藝……”
“你什麽?”雲揚險些又要跳起來,被雲可馨按回原位,他狐疑道,“馨兒,你可不要意氣用事的跟爹爹扯謊,這可不是鬧著兒的。”
於是,雲可馨就把自己認識閃靈、閃瑩和閃月的過程告訴了雲揚,聽得對方還是將信將疑。但他清楚,七姑娘向來不會撒謊欺人,看她的有鼻子有眼。心下也信了半分,但嘴上仍然不放心道:“我得看她們露露身手才行。”
雲可馨急道:“爹爹,在府裏露身手真不合適,因為她們三個是以丫鬟的身份進府保護女兒的,如果露了身手就等同於暴露了身份,不太好,再者您想想。我並非自不量力之人,如果她們三個若隻是普通的下人。我是斷不敢做這個決定的,至少在凶手抓到以前,我不會貿然住到田莊上去,”見雲揚雖然點了頭。仍舊麵有憂慮,雲可馨實在沒轍的道,“君侯他會暗中保護我……”
雲揚這才緩緩抬頭,微微打探的含笑道:“馨兒,你跟君侯走得很近?”
雲可馨語塞——這是她話趕話出來的,其實並沒這回事,倘若不這麽,爹爹隻怕不會放心讓她去,有了君侯。就像有了護身符般讓人安心。
“也,也沒有,”雲可馨的俏臉忽而染上一層紅霞。垂下眼睛看向地麵,“就是,就是上次一起到田莊,然後——”
雲揚一見女兒的支支吾吾、遮遮掩掩,臉還泛紅,微微一笑:看來君侯是真的會“暗中保護”。那他還有什麽不放心的?!
“既如此,爹爹就相信馨兒了。”雲揚因知道了雲可馨的“秘密”而心情大好道,“不過你們還是要注意安全,畢竟凶手會使出什麽花招都未曾可知。”
雲可馨揚起嘴角,微微一笑,隨即抬頭道:“謝謝爹爹,我們會加倍心的,一旦抓到凶手,必將繩之於法,再在父親的靈前以死謝罪!”
“三個丫頭真的可以嗎?”雲揚沉思片刻後,斂了神色問,“需要人手的話,我可以跟刑部的人打個招呼,讓衙役協助你——”
“不,爹爹,”雲可馨警示道,“刑部已經在化名為暗的調查找人,就不麻煩他們了,而且這件事越少人知道越好。”
雲揚會意的點頭,雲可馨挨近輕聲道:“另外,還請爹爹不要把我們今日的談話出去,更不能泄露了女兒的行蹤,要是娘親問起——”
“對誰我也不會對她,”雲揚因為提到傅氏,麵色冷峻的打斷,再看向雲可馨才有了暖色,“放心吧,爹爹會有分寸,你們隻要記住一切心為上就好。”
“女兒謝謝爹爹的成全和支持,”雲可馨隻感覺心中一塊石頭終於落地般長籲一口氣,笑道,“我們回西苑去吧,我有事要對那三姐妹。”
雲揚應聲而起,和雲可馨回了西苑,然後她找來閃靈、閃瑩和閃月,讓她們陪她去一趟宮裏,三姐妹也沒問為什麽,直接從命。雲可馨是要急著去找風吟瀟,因為她得把方才對養父的話對他一遍,到時萬一風吟瀟給養父撞見也能有個應對之策。
然而到了宮門外,一個進去通報出來的侍衛告訴她們,君侯近日告假,好幾都沒進宮主事了,連校場都沒去,應當是外出公幹了。
不知為何,聽到這個消息,雲可馨反倒輕鬆點了,之前她還在路上糾結怎麽開口跟他這事,畢竟這“急中生智”的有點“自作主張”了,真有點“難以啟齒”的感覺,現在知道他不在宮裏,也許是到外地公幹,自然就免了這種尷尬,可能等他回來,凶手也被她們抓到了……
雲可馨樂觀的想著,她決定稍作準備,今夜悄悄出發,不會引人注意。
入夜,深濃如墨,郊外的莊籠罩在一片暗黑之中,不遠處,連綿起伏的山脈宛如大地伸出的長長的利爪,直衝雲霄,而在黯淡月光的投射下,倒映在草地上成重重疊疊的黑影顯得妖異而森然,令人心生畏懼,偶爾從山外傳來斷斷續續的鳥獸鳴叫更是平添了幾分森然,讓人膽戰心驚。
在田莊的一片叢木間,一個美少年正眯著眼睛,仰躺在一株枝繁葉茂的百年老樹的樹叉間,看似悠閑自在的休憩,實則耳朵卻密切注意著周遭的動靜,一有風吹草動,他便會警惕的睜開眼睛,凝神的向下望去——臨近宅的對麵有一麵清澈見底的湖,但凡有意圖進入此宅的人都不可能避免的會在湖麵上留下倒影。
突然,一陣冷風拂過,帶來湖麵夾雜青草味兒的清香,也帶來一陣竊竊私語,身著黑色風衣的美少年立時睜起眼睛,一手攀住枝幹,另一隻手將擋在眼前的枝葉往下微一按,隨後視線朝下望去,借著月光,他看清了對麵的情形:湖中心居然有個女子在洗澡——這個田莊這麽隱秘,怎麽會有個女子到這兒來?還如此大膽?!他慌得撇開枝葉,正要心翼翼的躺回去,靜觀其變,一個含著壓低的笑音傳入耳內:
“七姐,你就放心吧,我四處查看過,這幾沒人來過。”
黑風衣少年身子一僵,心都要跳出喉嚨口:七姐?怎麽會是她?!
但也許是其他府上的“七姐”呢?可是從剛才話者的聲音判斷像是閃瑩,莫非真是七姐雲可馨?!黑風衣少年心跳如雷的撇下枝葉向下望去:夜幕下的一方碧綠湖水中,一個長發少女正背對著他旁若無人的往身上潑水,忽而她伸出雙胳膊相互搓洗,淒美的月色將她裸露在外的脖頸和香肩襯得潔白如雪,晶瑩剔透,美麗如斯。
黑風衣少年猛然意識到自己這樣“偷窺”人家洗澡雖不是有意,但也太不君子了,於是趕忙將視線向前移去,也就是七姐對麵的岸邊,果然有三個負責“望風”的少女正警戒的看著四周:是閃靈、閃瑩和閃月!黑風衣少年猜測七姐和她們到田莊來做什麽呢?思忖間,他撇開樹枝要躺回去,突然聽到一聲大叫:“誰!”
黑風衣少年一怔:閃靈的聲音!她的耳朵是三姐妹裏最好的一個,特別是在夜間,聽得比一般人要清楚好幾倍。他暗叫不好,之前自己是隱蔽在茂密的枝葉間,所以未被發現,可就是剛才撇下樹葉,頭又往前那麽一伸弄出的動靜讓她聽到了!這該如何是好,現身,百口莫辯;不現身,她們也會打上來,到時就更是有苦不出了……
湖中洗澡的雲可馨倒抽一口冷氣,身板跟著一抖:這田莊裏居然有人!是凶手嗎?但如果是凶手,眼見她一個女子這種情況,怎麽不“趁人之危”的“撲上來”?!
雲可馨又急又氣,瞪了對岸的三姐妹一眼,意即:你們不是都打聽過也查探過沒人進過田莊的嗎?這下倒好!
閃靈最是冷靜,她不言不語的揮揮手,雲可馨會意的踏著湖水走到岸邊,人還站在湖裏,三人跳下水,分別在三個方向護住雲可馨,給她披上外套後帶入一個隱蔽的地方,完整的更衣後方才走出。
“七姐,奴婢方才是聽到對麵的樹叢有動靜,”閃靈一邊在雲可馨耳邊低語,一邊眼皮上翻的示意所指方向,“雖輕微,但我還是聽到了。”
雲可馨、閃瑩還有山閃月同時順著閃靈的目光向對麵看去:那片樹叢裏多是百年老樹,枝繁葉茂,又是處在深夜,若是隱蔽,很難被發現。
“我們過去看看,”雲可馨輕聲道,“大家都擔心一點。”
幾人繞著湖邊走,由於湖並不大,因此很快就走到了對麵。
閃靈率先她走到方才發出動靜的一株樹下,雙手叉腰的喊道:
“是誰?還不快給本姑娘出來!”
“哪個登徒子居然如此色膽包,”閃瑩亦是大怒的嚷道,“還不快快束手就擒,別等我姐妹仨上樹逮你!”
還立於樹杈間的黑風衣少年,拽著樹幹的雙手開始手心冒汗,曾經拉得動重斤弓弩的雙胳膊,第一次開始發抖,心中萬分焦慮:要不要下去?要不要下去?下去就真的跳進湖水都洗不清了!更重要的是,她會怎麽看待他?一定會把他當成真的登徒子的!(未完待續)r65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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