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會怎麽決定,我們自然無權也不敢過問,”月紫芸不緊不慢道斟茶道,“我是先把話挑明了,讓老太太知道我的態度,算是給自己留條後路吧。”
月紫婷嗑瓜子的手一頓,麵上有些凝重,她看了妹妹一眼,犀利的問:“妹妹難道就決定這麽步步退讓、忍氣吞聲的過一輩子?”
“倒也不是……”二夫人眼睛盯住桌子的某個點,嘴裏嚼著花生米道,“老爺一去,就我們孤兒寡母的本就勢單力薄,還何必要為個虛有的榮耀到處樹敵呢?”她眼皮微微一掀,意味深長道,“主要是恪兒年紀。”
月博超目光一閃,道:“姐姐是昨晚對老太太的話隻是權宜之計?以後等恪兒長大,再從四老爺那裏奪回爵位?!”
“當然不是,”月紫芸白了自家兄弟一眼,沒好氣道,“你姐姐是那種過河拆橋,恩將仇報的人?姐姐就那麽不堪?!”
“妹妹,你別誤會了自家兄弟,”月紫婷停止了嗑瓜子,一本正經道,“博超的意思是,侯爵本就是屬於二房的榮耀,妹妹想要設法的保全並沒什麽錯,孤兒寡母的本就沒有靠山,任人欺淩,但若是有侯爵在身就不怕有些人狗眼看人低的欺侮人!”
月博超連連點頭,表示自己就是這個意思。
月紫芸這才霽顏道:“姐姐,我並沒有責怪的弟弟的護姐之心。是怪他不該有那樣的想法,我既然有意讓四老爺襲爵,勢必有我的道理。也是下了決心的,還怎麽會倒耙一把,”她斜睨一眼月博超道,“弟弟,你是不是這個理?”
“是是,二姐的對,”月博超為自己一時口快歉意道。“我聽四爺人也不錯,咱不能把人盡往壞處想。隻是二房從此要辛苦一些了。”
月紫芸回頭,苦笑一下:“在恪兒未成年前,隻能‘忍’字當頭,現在就盼著恪兒能考中武狀元。出息一點,”月氏微頓,眼底閃過一絲似有若無的陰霾,“撐起二房,也為老爺報仇。”
“二姐,姐夫的案子還沒有眉目嗎?”月博超放在桌子上的一隻手握成了拳頭,譏誚道,“我去過刑部,都在加緊追查。就是一直未有頭緒。”
“我們也隻能等等,我絕不會讓老爺白白受冤,”月氏搖搖頭。冷笑道,|“隻怕最近有的人已經‘睡不著’了。”
月紫芸話裏行間的譏諷讓月紫婷和月博超俱是一怔——
“姐姐,難不成你知道凶手是誰?”月博超一雙眼睛瞪的溜圓,心翼翼的提醒道,“無憑無據的話可不能亂,省的惹禍上身。”
月紫芸輕笑道:“我三弟。你是傻了還是怎麽的,我是哪種胡亂猜測的人?寬心。姐姐還沒那麽糊塗。”
“這就好,妹子一向懂得忍耐,”月紫婷緊繃的神經也有所鬆懈,笑道,“對了,雲嫣今年也已經有十五了吧,親了沒?”
“今年年初行了及笄之禮,就有好幾家門第不錯的上門提親,”月紫芸旋即蹙著眉頭,有些懊惱道,“但老爺比較中意燕國公嫡四子風吟瀟,隻可惜他還沒去親,人就……”一向克製的月氏哽咽了。
“風吟瀟?是那個殿前指揮使嗎?”月博超頓覺眼前一亮,滿臉讚賞道,“我出入宮廷見過他幾次,不別的,光長相就讓人忍不住駐足觀望,還有一身的武藝和良好的品行,在朝中口碑很好。”
“對對,我也聽老爺過這麽個人,據今年剛封了清遠侯,”月紫婷亦是笑著接下話茬道,“才十三歲的年紀吧?嘖嘖,真是了不得,妹子見過清遠侯了嗎?”
“自然是見過,不僅老爺和我,”月紫芸臉上終於微透出幾絲笑意道,“還有兩個孩子都見過,都誇他好,君侯還是雲恪的老師呢。”
月博超興致更大了,搓著雙手道:“果然緣分深厚,那外甥女怎麽想的。”
月紫芸垂眸想了想,抬頭道:“雲嫣並未什麽,但我這當娘的看得準,她對君侯是上心的。”
“這樁姻緣若能成,莫對國公府是大喜事,對二房更是大大的幸事,”月紫婷拍手叫好道,“二房從此不會獨木難支了,妹子,你得加把勁。”
月紫芸笑笑,沒什麽,月博超趁熱打鐵道:“對了,還有七姑娘,我看就許給我家子炎彬吧,”著,目光移向門外道,“這子這會兒在外頭和七姑娘聊得開心的很。”
月紫芸輕笑出聲,道:“七姑娘才九歲,不急,倒是炎彬有去親了沒?我怎麽感覺嫂子比較中意她的外甥女。”
月博超臉一沉,不屑道:“鄭氏一顆心都在她娘家人身上,看了就生厭,要是再讓她親上加親,豈不被煩死。”話語間帶了點孩子氣。
月氏淡笑道:“弟弟別這麽,我嫁入國公府這麽些年,老實心也在娘家這邊,這是可以理解的,至於親事,雖‘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但我還是想聽聽孩子的意思,沒準炎彬也中意他的表妹呢,是不是?”
“二姐言之有理,”月博超的成長離不開兩個姐姐,因此對於她們的話都很樂意聽,也聽得進去,“就聽姐姐的,等孩子大點再談不遲……”
雲可馨原本打算今要跟雲揚去田莊“住”之事,因為姨母和舅舅的到來而暫時擱下,和長輩打過招呼,寒暄過後就帶著幾個表哥和表姐在院子裏聊和玩耍,挺愜意。
雲冉遠遠的看著又是忌妒又是惱怒,忌妒七妹妹總是有玩伴,惱怒七妹妹根本不把傅一航放在心上,傅一航卻對她“死心塌地”,卻對自己的癡心視若無睹,怎叫她氣不過,一個人幹巴巴的站了一會兒,頓覺無趣便一個人離開了。
月炎彬和月淑幀、程芙蓉和程瑋比雲可馨大不了幾歲,最大的十一歲,最的程瑋也有七歲了,年齡相近所以有話題。
“表妹,你什麽時候也到我們家去玩兒吧,”月炎彬看著雲可馨訕笑道,“正好我也有個一起讀書寫字的夥伴。”
“那可不行,”比月炎彬一歲的妹妹月淑楨俏皮道,“我聽爹爹,可馨表妹是拜在童燁童大人門下的弟子,哪有時間陪哥哥讀書。”
“哦,我差點忘啦,”月炎彬摸摸頭,不好意思的笑笑,“等過陣子我也向爹娘,要拜童大人為師,到時候就能見到表妹了。”
月炎彬完自己都吃了一驚:為什麽聯想到能見到表妹就很開心呢?
“這還不容易,”月淑楨鼓勵哥哥道,“爹爹現在都已經是庶吉士了,要見童大人應該不難的。”
雲可馨不以為意的淡淡一笑,忽而想起已很久沒去童府了,雖上次在父親葬禮上見過他一次,他告訴自己服喪期間暫停歇課,七日後再去,她才有時間處理“家事”,童智宸差人來問了兩次,都未能“赴約。”
“哥哥,姐姐,你們快來呀,”在玩秋千的程瑋向個姐姐們招手道,“陪我蕩秋千,我一個人玩兒,沒勁透了。”
五人同時笑笑,走去陪程瑋玩耍……直到黃昏,姨母和舅舅才帶著表哥和表姐們回家了,走時還叮囑她服喪期過後一定得到姨母舅家做客,雲可馨笑著點頭應允。
來也巧,親人才離開國公府、雲可馨才走回西苑不多久,雲揚就從宮中返回,仿佛“守株待兔”似的雲冉,不知從哪冒出來,趕在雲可馨之前迎了上去,拉著雲揚的胳膊,歡快的叫道:“爹爹……”
雲揚淡漠的點頭,沒能得到想象中親熱的回應,雲冉有些失落,拽著雲揚的手微微一鬆,卻是不甘的笑道:“爹爹辛苦了。”
然後追隨左右的喋喋不休。
倒是雲可馨,直到雲揚進門,她才笑著相迎道:“爹爹,您回來了。”
然後不顧雲冉擠眉弄眼,先是拉著雲揚的手坐到椅子上,然後又親自遞茶,最後默不作聲的給他捶背等,弄得一群下人傻站在那裏手足無措的發愣。雲冉更是一臉的不屑:就會拍馬,可別拍到了馬腿上。
“馨兒,這些事都是下人做的,”雲揚喜歡七姑娘的體貼,卻也不想讓她把下人的活擔下來,“你不必如此的。”
“女兒知道這是下人的事,”雲可馨笑顏如花,聲音清脆,“但我覺得偶爾伺候一下爹爹是應當,並不會失了身份。”
雲揚欣慰的一笑,少頃,雲可馨又提議苑子裏走走,醒醒腦,雲揚明白,這是雲可馨又有事同他商量了。於是,他屏退了左右,連雲冉也不許跟隨,隻牽了雲可馨走出廳堂。
雲冉氣得七竅生煙:爹爹這樣很明顯是拿她當外人了,憑什麽那個過繼來的比她得寵!雲冉咬咬牙,決定既然不能攪局,那就去傅憐音那裏告狀——借娘親之手教訓七姑娘!
父女二人繞著假山走了一圈,最後走到對麵的抄手遊廊的長椅邊坐下。
“爹爹,女兒有事同您商量。”雲可馨沉默半晌,低聲道。
“為父方才在廳裏就看出來了,吧。”雲揚輕撫幾下雲可馨的頭道。
“我,我想到田莊上住幾……”(未完待續)r86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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