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明溪庭的识相,楼俞满意地点点头,然后松开手,扶手背过身,站在他一旁,悠然地俯瞰整个江南的美景。
从明溪庭的视角看去,楼俞身材高大挺拔,背影显得格外伟岸,比他高出一头有余。看这年龄,这般年纪应该已经娶妻生子了,可为何和叶晨之间有私情。难道说,他和叶晨、裴观景之间有着什么不为人知的过往?
楼俞和明溪庭靠得很近,所以明溪庭自然而然地嗅到了楼俞身上那股极为隐秘的信香。那是一种难以形容的气息,如果非要描述,那就是森林的味道。
一股带着幽深神秘气息的信香,无法确切分辨出是哪种树木或是花果的清香,只是纯粹的、充满自然感的森林气息。
只需要闻到星星点点的气息他就心旷神怡,心中跳动剧烈的心脏也为之缓了下来。
明溪庭不禁皱了皱眉,怎么这么好闻的信香会出现在这个性情恶劣的天乾身上,真是暴殄天物。
后面,明溪庭被楼俞带到了一处客栈。而这个客栈,正是他身后那扇窗户所在的顶楼。真不知道这人怎么想的,在没有电梯的古代,住这么高,上下楼得多累啊。
明溪庭哪敢坐在床上,此刻他自觉身份如同奴仆,哪敢和楼俞争抢床铺。于是,他抿紧嘴唇,小心翼翼地瞅了瞅在床上安然入睡、丝毫不把他放在眼里的楼俞。
过了许久,见楼俞那边没有丝毫动静,明溪庭壮着胆子轻声问道:“你睡了吗?要是没睡,可不可以送我…… 回家啊!”
楼俞猛地从床上支起上半身,看了明溪庭一眼,随后开始动手脱掉外袍。穿着外衣睡觉,总归是不太舒服。
此次私下微服出访,除了隐藏在他周围的暗卫会在他遭遇危险时现身,其他时候,没有他的指令,暗卫都不会在人前出现。
此时屋内只有他们二人。
月色暗淡,俞渐昏沉。楼俞随意地瞥了一眼蹲坐在一角软榻上的明溪庭。
只见少年身形纤细,鹅黄色的薄纱如流水般披落一地。在月光的轻抚下,坤泽的侧脸细腻而温和,清冷的轮廓仿若谪仙下凡,楼俞不禁有一瞬间的恍惚。这坤泽,长得倒是极为好看。
见到楼俞脱衣,明溪庭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他,自己总不能一晚上就这么坐在地上吧?好歹自己现在也是个坤泽,他就不能怜香惜玉一下?
楼俞自然不明白明溪庭脑子里在想些什么。在他眼中,这个坤泽胆子实在太大,就这么直勾勾地盯着一个天乾脱衣,难道就不怕他做出什么逾矩之事?
身着亵衣,楼俞两步便走到明溪庭面前。此时,明溪庭身上淡淡的杏花香不断飘散出来,仿佛在挑战着楼俞的忍耐底线。
楼俞凝视着他,而明溪庭也带着好奇的目光回望着楼俞。
“喂,你这么盯着我看干嘛?你要睡觉了,可我也得回家啊。要不明天叶晨发现我不在,肯定会回明府找我。要是找不到,报了官府,到时候你怎么办?”
这话听着似乎是在为楼俞着想。楼俞挑起眉,问道:“想回去?”
明溪庭连忙点头,急切地说:“当然啊,你是天乾,我是坤泽,我总不能和你独处一室吧?我以后还…… 还有嫁人呢!” 说到最后,明溪庭的语气中莫名带上了一丝娇俏,连他自己都觉得有些恶心。
楼俞静静地打量了他几眼,随后打开悬窗,做了一个手势。瞬间,窗外飘进来一个黑衣人,黑衣人单膝跪地,恭敬行礼:“主人。”
楼俞看向明溪庭,吩咐道:“将他送回去。”
明溪庭顿时眼前一亮,对着楼俞信誓旦旦地打包票:“好兄弟,你放心,你的私事我绝对不会乱说出去,你放一万个心!”
楼俞嘴角微微一抽。谁跟他称兄道弟了?
一旁的黑衣人听到明溪庭的话,微微一愣,但还是依言将明溪庭打晕,送回了叶晨的院子。
只是等明溪庭第二天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竟然是在院中的石桌子上趴着醒来的。
醒来的时间很早,是被小鸟的叽叽喳喳声吵醒的。明溪庭揉了揉隐隐作痛的后脑,又活动了一下酸痛的胳膊。
“这人怎么这样,叫醒我一下会死吗?大半夜的把我扔在这里。”
明溪庭一边小声嘟囔着,一边朝着叶晨的房间走去。只是刚一推开房门,一股浓郁的海棠香和松木香扑面而来,差点没把他熏倒,尤其是那股松木香,瞬间带着强大的压迫感,让他不自觉地低下头。
明溪庭有些顿感不妙地大声喊道:“叶晨,你还好吗?”
叶晨在房间里支支吾吾地应了两声。
随后,明溪庭听到一道阴寒的声音传来:“明少爷,你该回家了。”
刹那间,一股寒意从明溪庭的脊髓窜起。是裴观景!他竟然和叶晨睡在一起,那自己半夜睡在外面的事,他肯定也知道,竟然不叫醒自己,就和叶晨自顾自地睡了,他们两个真是……
明溪庭此时也不好再往前走上两步,于是隔着屏风,匆匆抛下一句:“叶晨,回头我找你。” 便头也不回地朝着明家跑去。
当然,出了门后,他是找了个马夫送自己回去的。这么远的路,他才懒得自己走。
最近,叶晨和裴观景之间莫名地开始了冷战。主要表现为,叶晨时不时地住在明家,不再回家。而裴观景则一人挑起了治病救人、养娃做饭的重担,过起了居家煮夫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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