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后,裴观景和叶晨两人出现在江南的码头。
那天,楼俞也不知道什么时候离开的。叶晨只是睡了一上午,再出来时,楼俞便消失得无影无踪。整艘船上,除了船夫,就只有他、裴观景以及七八名随从。
裴观景虽然不再是手握兵权的大将军,但这些年他经营有方,开了不少店铺,甚至还有分店,在江南也有产业布局。在得知以后要在江南定居后,裴观景立刻写信通知各处,将所有大小铺子的总店迁至江南,只为能更好地管理,往后把叶晨和他还未谋面的儿子养得白白胖胖。
街道上人声鼎沸,热闹非凡。
叶晨消失了半个月,如今再次出现,身边却带着个天乾。一时间,大街小巷认识他的人,都忍不住多问一句:“哎,叶晨啊,这是……”
为了避免自己的身份被裴观景和楼俞察觉,他一直用的是自己原本的名字,并未使用刘晨这个名字。
叶晨笑着回应,看向有些局促却依然温柔注视着自己的裴观景,嘴角微微上扬,调侃道:“他啊,我找的赘婿。”
叶晨长相俊美,即便二十出头,依然水嫩俊俏。一些丧偶或离异的天乾,第一个就想起他,还请媒婆来给他牵线搭桥。但叶晨在来到江南的第一个月,就拒绝了所有媒婆,声称自己不想嫁人,想为亡夫守灵。大家都觉得他是个难得的好坤泽,为夫家守灵、不再婚嫁,这样的坤泽可不好找。
但随着时间过去,一些天乾又开始打起他的主意。毕竟这么好看的坤泽,哪个天乾不想娶回家呢?于是这两年,时常便有人前来求娶,赶都赶不走。
此话一出,一些上了年纪的女中庸开始议论起来:“叶晨小公子,你之前不是还说不嫁人嘛,那刘媒婆都给你介绍过多少个天乾了。就算你嫁过人,但你这模样也不差,那么多公子求娶,你怎么就招了个赘婿呢,而且这人……”
随着众人视线平移,裴观景淡然一笑,那笑容清冷如冰霜,眉目却如水月般淡雅,轻易便映入人心。本想挑裴观景刺的几人,瞬间没了声响,说不出话来。
这赘婿长得如此好看,也难怪叶晨招他做赘婿,拒绝了那么多天乾公子。
养生堂这些时日,叶晨虽然不在,但常见的药方,刘瑾都懂,因此一些人来看病,直接抓药就行。但总归没有大夫坐诊,所以上门的人并不多,只有挂在门口的风铃随风摇曳,发出清脆悦耳的响声。
走进养生堂,刘瑾正抱着小豆芽,教他下棋。小孩子好奇心重,听到门边传来声响,顿时在刘瑾怀里挣扎着要下来。
随后,他一脸茫然地看着叶晨身边的裴观景。
小豆芽愣了一下,随即迈着小短腿,飞快地冲到叶晨怀里,兴奋地喊道:“爹爹,你回来了。”
裴观景眼眶瞬间湿润,这就是他和叶晨的孩子,都长这么大了。
刘瑾轻咳一声,裴观景连忙对他俯首作揖,恭敬地说道:“岳父。”
刘瑾打量了他许久,最后只是轻轻“嗯”了一声,叮嘱道:“既然回来了,那就以后好好和晨儿过日子,别再想那些不属于你的东西了。”
“是。”裴观景温柔地看向叶晨抱着小豆芽,喃喃道,“我以后会留在他们身边,再也不会离开他们。这几年辛苦岳父替我照顾他们。”
刘瑾不屑地笑了笑,“我自己的儿子,照顾他还用得着你说这些话?别啰嗦这么多,还是早点让麟儿认认你,他现在越来越大,不好哄了。”
裴观景转身看着叶晨和他怀里的小豆芽,微笑着伸出手想要抱抱他。叶晨抱着小豆芽的手微微一动,正准备把孩子塞到裴观景怀里,让他们父子相认。
但小豆芽却想都没想,紧紧抱住叶晨的脖子,死活不松手,甚至还带着哭腔说:“爹爹,你是不是要卖掉我呀,怎么把我往这个帅帅的伯伯怀里扔。”
叶晨嘴角一抽,“他不是人贩子,是你父亲,你不是一直问你父亲在哪里吗?喏,他就是你的父亲。”
小豆芽小小的眉毛皱成一团,开始仔细打量裴观景。打量了许久后,又看看叶晨和刘瑾,直到确认他们没有骗自己,才伸出一只手,隔空朝着裴观景摸去,疑惑道:“你……你是我……父亲?”
裴观景眼角泛红,用力地点点头,声音略带哽咽:“嗯,我是父亲,你的父亲。”
小豆芽顿时又开始挣扎着要跳到裴观景怀里,叶晨连忙松开手,把孩子扔给裴观景。这小家伙现在正长身体,一天一个样,抱着着实有些累人。
“你真的是我父亲,那你为什么现在才出现?别的小朋友都说我是爹爹捡回来的,所以才没有父亲。”
小豆芽眼角湿漉漉的,说着说着,眼眶里泛起泪花,一副快要哭出来的样子。
刘瑾和叶晨只是看一眼,就知道这小家伙又要开始表演了,直接转过头去,假装没看见。但裴观景哪里知道自己的儿子小小年纪就套路颇深,只是哭哭啼啼地哼唧几句,还没落泪,他的心就快碎了。
“父亲对不起你,以后不会离开你了。”裴观景满脸愧疚,轻声安慰他道。
小豆芽埋在裴观景怀里的脑袋瞬间抬起来,眼睛亮晶晶的,问:“真的?”
裴观景笑着点头,肯定地说:“真的。”
小豆芽瞬间小嘴一弯,眼睛炯炯有神地看向门外,大声说道:“那你去和别的小朋友说,我有父亲,才不是捡回来的。”
裴观景愣了一下,随即爽朗地大笑起来,高声应道:“好!”
远处,叶晨和刘瑾笑看着,裴观景将小豆芽高高托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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