盐酸,胖子是知道的。
他以前看过一篇恐怖小说。
在一个密闭的房间里,凶手想用浓盐酸去化掉被害者的尸体,却不小心自己掉进了盐酸池中。
不到十分钟,凶手就溶解在强酸里,只剩下一具尸体躺在反锁的房间里,形成了一起诡异的密室杀人案。
浓到一定程度的盐酸,恐怕也只有惰性最强的金子才不会被腐蚀。
“也就是说,如果头顶上的钢索断掉的话,咱们就会掉进……这强酸里?”胖子胆战心惊地确认道,声音微微发颤。
“是的。别说你了,就连这铁笼子也禁不住盐酸的腐蚀。我们铁定尸骨无存。”女孩子的声音虽然强气,却也带有一丝颤抖。
“谢谢你。”胖子喃喃道,久久地盯着下面平静如镜的液体,视线竟无法移开。
“切,”女孩子无奈地哼了一声,语气中带着一丝不耐烦,“老娘没办法,也是为了自己着想呗。你还没发现吗,我们的笼子是用一根绳子吊在一起的。你那边乱动,我这边也好不了。刚刚我这笼子开始摇摇晃晃,我猜你就醒了。”
两个笼子是用一根绳子连在一起的?
胖子好奇地抬头看去:头顶上的钢索大概三米长,绕过一个滑轮,向那边延伸过去,想必就通到了女孩子那边。
这岂不是像一个天平?自己和女孩子就是天平上的砝码。
如果哪个笼子变轻了,那么另一边就会慢慢下沉,一直沉到强酸里?胖子打了个寒战,心里不禁一阵发凉。
“靠,你个色狼,别一直盯着这边看啊。”那边的女孩子叫骂道,“老娘一个大美女,居然也被剥得跟个拔毛鸡似的。脱我衣服的人,是不是得道高僧啊,居然忍住没有对我犯下错误。”
“我是高度近视,看不见你的。
胖子慌忙解释,心里暗暗有点可惜,“不过,咱们系在同一根绳子的两头,说明我们的体重是一样的。你算哪门子的美女!”
“拜托,我们笼子下面还有一串砝码。我虽然看不到自己的,但闭着眼睛也能猜到,我下面的砝码绝对比你笼子下面的重上几十斤。”女孩子没好气地解释道。
胖子没了脾气,他好男一向不和女斗。
“你倒是说说,我们怎么会被抓到这里来?”美女似乎好不容易找到一个能说话的人,嘴巴立刻停不下来,“这是不是绑架勒索?”
“不会。”胖子摇摇头,冷静地思索道,“不管你如何,反正我是不可能被绑架勒索的。要被人绑架的话,总也得有个发财的老爹吧。我家世代贫农,根正苗红。我不过是个宅男,偶尔出去打零工,最近又没有中五百万。尽管不值得炫耀,但我完全没有被绑架的价值。”
“呃,”女孩子似乎被胖子的坦白惊得说不出话来,“我爸爸倒是董事长,可是我是后妈带来的。他那个冷血禽兽,才不会顾我的死活呢。要是我被杀了,说不定他还愿意倒贴钱。”
“这算我们俩的一个共同点。”
胖子叹了一口气,“不过,这完全没有用。你是怎么被带到这里来的?”胖子靠着笼子壁坐下。
“我不是很清楚。”女孩子毫无戒心地摊了摊手,“晚上喝醉了,我回家时摇摇晃晃,总是撞墙。实在走不动了,我趴在路边想休息一下再走,没想到一下子就睡过去了。醒来时就到这里了,居然还是全裸的。”
“这又算一个共同点。”胖子试探性地问道,“你一个女孩子,晚上喝醉了,没有人管,也没有人送你回去。你身边没有可以信赖的朋友,而且家里也一定不管你吧?”
“那又如何?”似乎触到了女孩子的痛处,她的声音有点不高兴起来,“老娘早就是成年人了。”
“我的经历和你不同,但处境类似。”
胖子继续说道,“我是在一个僻静的公用电话亭被迷晕的。现在回想起来,我到那个电话亭中打电话,完全是一个随机的过程。只是因为在附近买了报纸,正好剩了一些硬币,就想用这个零钱打个电话回家。绑架者无法预料到我会进入这个电话亭,这是其一。
安装迷晕我的装置,需要一定的时间,这是其二。所以他们并不是刻意以我为对象,他们的目标只不过是任意一个使用该电话亭的过客而已。”
胖子仔细地回想着失去知觉的过程。
“你分析这个有意思么?”女孩子不耐烦地问道。
“你还没有了解吗?”胖子突然感到一阵寒意,“在一个手机普及的年代,还会使用电话亭的人,多半是没有复杂社会关系的边缘人员。他们就是消失了也不会有人过问。而你恰恰也是这类人——爹娘不疼的叛逆女孩,说不定哪天就离家出走,和小白脸私奔。”
“你妈的才和小白脸私奔呢!”女孩子不乐意了。
“拜托,”胖子的脸色铁青,“我们唯一的共同点——就算失踪了,不会有人伤心,也不会有人报案,更不会有人追查。就是因为这一点,我们才被人绑架。因为绑架者需要我们失踪,需要我们永远不能重返社会!”
突然,胖子笼子左下方,也就是两个笼子的中间走廊处,响起了清脆的鼓掌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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