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上次唆使混混砸场子失败、又在税务检查上吃了瘪之后,马国强就消停了一段时间。他不是不想报复,而是江涛如今的声望和人脉,已经让他有些投鼠忌器了。尤其是江涛和文化局、教育局甚至纺织厂这些“大单位”都搭上了线,他那点市属维修部主任的能量,已经不够看了。
然而,江涛的“崛起”就像一根刺,深深扎在马国强的心里,让他寝食难安。他总觉得江涛的存在,就是对他权威的嘲讽和威胁。他暗地里依然没有放弃寻找机会,想要把江涛彻底踩下去。
但他没想到的是,不等他再次出手,他自己的末日却先一步到来了。
市里近期正在开展一场声势浩大的、针对经济领域违法乱纪行为的整顿活动。导火索似乎是某个国营大厂出了严重的贪腐窝案,引起了上面的高度重视。市纪委和检察院成立了联合调查组,开始对全市重点单位和一些群众反映强烈的部门进行排查。
就在这个节骨眼上,一份详实、匿名但证据链完整的举报材料,悄无声息地送到了联合调查组的案头。这份材料,直指红星电器维修服务部主任马国强,多年来利用职务之便,侵吞公款、收受贿赂、倒卖国家财产等多项严重经济问题。
这份材料自然是江涛的手笔。他并没有忘记马国强对自己的打压和算计。在自己羽翼渐丰、人脉渐广之后,他就开始不动声色地收集马国强的黑料。一方面,他通过老刘师傅和其他一些仍在红星、但同样对马国强不满的老同事那里,了解了不少内部情况;另一方面,他也利用自己现在接触到的一些单位领导或后勤人员,侧面打听或印证了一些马国强利用维修便利收受好处、或者高价倒卖零件的线索。再加上他自己亲身经历的几次事件,以及关键时刻异能的“信息探查”,最终汇总成了这份足以致命的举报信。他选择匿名,并通过一个绝对可靠的渠道递交上去,时机也恰到好处。
联合调查组对这份材料高度重视,立刻对马国强展开了秘密调查。马国强自以为做得天衣无缝,但面对调查组从银行流水、仓库记录、相关人员证词等多方面入手展开的雷霆攻势,他那些肮脏的勾当很快就暴露无遗。
起初,马国强还试图负隅顽抗,动用自己那点可怜的关系网到处托请,甚至想把责任推到早已被他边缘化的钱师傅等人身上。但调查组掌握的证据实在太硬了,几个关键的行贿方和内部知情人也很快就“反水”配合调查。
马国强彻底慌了。他躲在家里,整日惶惶不安,甚至开始偷偷销毁一些单据和账本。但一切都太晚了。
在一个清晨,几名穿着制服的检察院工作人员,直接敲开了马国强的家门,当着他老婆和街坊邻居的面,出示了逮捕令,将他铐走。
消息传出,整个红星维修部乃至相关的系统内都引起了不小的震动。
钱师傅作为马国强最主要的帮凶和马前卒,自然也逃不掉。虽然他主动交代了一些问题,试图“戴罪立功”,但因为他之前散布谣言、唆使流氓寻衅滋事等行为影响恶劣,最终也被单位作出了开除处理,并被建议公安机关对其敲诈勒索行为进行进一步调查。江涛后来在市场上远远见过一次钱师傅,头发花白,佝偻着腰,在一个角落里帮人看自行车存车处,早已没了当初的嚣张气焰。
至于红星电器维修服务部,在失去了马国强这个“主心骨”和钱师傅这个“搅屎棍”后,本就混乱的管理和低下的效率更是雪上加霜。有技术的老刘等人早已跳槽,剩下的要么是混日子的老油条,要么是啥也不会的新人。店铺门可罗雀,设备老化,零件短缺,早已名存实亡。
很快,上级主管部门便作出了决定,对红星电器维修服务部进行撤销编制处理,剩余人员分流安置,资产设备则进行公开拍卖。
一个曾经也算风光过的国营老单位,就这样彻底退出了历史舞台。
江涛是从老刘师傅那里听到马国强被判刑和红星正式关门的消息的。他当时正在店里琢磨着如何改进一个翻新电视机的电路。听到消息后,他只是平静地“哦”了一声,继续低头研究他的电路图。
老刘看着他,有些感慨:“小江啊,看到马国强落得这个下场,你心里……就一点不解气?”
江涛抬起头,笑了笑:“刘师傅,解气当然有点。不过,都过去了。跟那种人生气,不值得。咱们现在要做的,是把自己的日子过好,把‘江记’做好,那才是对他最好的‘报复’。”
老刘点点头,深以为然。
过了几天,市里组织了对原红星维修部资产的公开拍卖会。江涛也收到了通知。他对林薇说:“走,去看看,说不定能淘到点好东西。”
拍卖会现场冷冷清清,来的人大多是些收废品的或者想捡便宜的小商贩。那些曾经在红星看来还不错的设备、工具、零件,如今都蒙着厚厚的灰尘,像垃圾一样堆在角落里。
江涛开启异能,快速地扫视了一圈。大部分东西确实没什么价值了,但他也发现了几件“宝贝”:一台被红星当废铁处理、但江涛诊断出核心部件完好、只是外围电路故障的进口示波器;几箱子型号虽然老旧、但质量上乘、保存完好的全新电子管和特种电阻;还有一些老刘师傅知道是好东西、但马主任一直扣着不用的专用工具。
江涛不动声色,在拍卖官懒洋洋的报价声中,以极低的价格将这几样东西收入囊中。
老刘师傅看着那些熟悉的工具和设备被江涛买走,眼神有些复杂,既有对老单位彻底消亡的伤感,也有对“江记”未来发展的期待。
拍卖会结束,江涛带着淘来的“宝贝”回到自己的店铺。看着店里窗明几净,生意兴旺,员工各司其职,一片欣欣向荣的景象,再想想刚才红星那破败凄凉的拍卖现场,他心中感慨万千。
“一个时代结束了,另一个时代正在开启。马国强和红星的落幕,只是这大时代变革浪潮中的一朵小浪花。而我,江涛,要做的,就是乘着这股浪潮,扬帆远航!”
他感觉自己身上最后一点来自过去的枷锁,也随着马国强的入狱和红星的倒闭而彻底消失了。未来的路,一片坦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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