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面面相对,呼吸彼此可闻。
叶晨甚至都能感觉到裴观景温热的呼吸一下一下地喷在他的鼻尖,痒痒的,让他忍不住想去挠一挠 。
两人靠得很近,叶晨之前一直服用隐香丸,而裴观景白日才服用过。但此时,两人的信香却又开始不受控制地彼此交缠。
海棠的芬芳悄无声息地涌入裴观景的鼻尖,他循着心中深处的执念,默默皱了皱眼角,浓密的睫毛微微颤动,然后缓缓睁开了眼。
“阿晨,你还不睡吗?” 裴观景一张嘴,温热的气息便喷洒在叶晨的脸上。紧接着,他轻轻吻上了叶晨的额头,压着嗓子,声音低沉而富有磁性地说道。
而叶晨傻傻地望着对面的裴观景,眼睛睁得大大的,半晌方才反应过来。这家伙根本没有睡,一直盯着他看呢。
其实裴观景睡了,但也没睡多久。和叶晨同床共枕,加上自己本来就睡浅,叶晨几番辗转不眠,轻微的动静自然惊醒了他。
信香再次爆发,一天之内爆发了两次,这还是他从未遇到之事。而这一切,都是因为叶晨在他身边,不经意间勾起了他心中的欲念。
松木香不知何时已将海棠香环绕,待到叶晨反应过来时,裴观景的声音已经变得沙哑,带着几分难以抑制的情愫。
叶晨脑门一震,不是吧,这裴观景又又又…… 不是白天受了伤,还…… 怎么还…… 一连串的想法在他脑海中飞速闪过,他竟有些不知所措。
算了,下一秒,叶晨当即一个起身就直接坐了起来,动作有些慌乱。
然后他就要往床下爬,口中还在说着:“我尿急,出去上个茅房。”
可是有一双手迅捷地扣住了他的腰,掌心的温度透过里衣渗了进来,叶晨只觉得全身瞬间一僵,所有血液仿佛倒行涌入脑中,心脏也开始不受控制地狂跳。
我靠这玩的就有点过了吧?这裴观景受了伤还不安分,真是不知节制!
叶晨撇嘴,佯装生气地掰开裴观景拉着他腰间的那双手,动作刻意加大了力气,“干什么,上茅房也要跟着,你是跟屁虫吗?”
之前叶晨可是从未和他这样说过话,如今真和他平易交流,想来也是真的将他当做了自己人,所以才会如此随意地表达自己的情绪。
裴观景悻悻地收回了手,动作有些迟缓,像是还沉浸在刚才的氛围中,“那…… 我陪你?”
裴观景说这话时,声音很低,好像在小心翼翼地征求他的意见。
叶晨一时没忍住笑出了声,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两颗可爱的虎牙,“你放心,大半夜的我可跑不动,再说了我还等着你送我去崇州找我的便宜老爹认祖归宗呢?” 说着,他还调皮地眨了眨眼睛。
得到叶晨的保证,被他拆穿心中所想,裴观景浅浅一笑,嘴角勾勒出一抹温柔的弧度,如月似梦侧躺在床侧,望着他点了点头道:“那我等你回来。”
瞅见裴观景这样,叶晨抿着唇角,怎么感觉有点不对劲呢?
他歪着头,脸上露出一丝疑惑的神情。
算了不想了,嗯了一声,叶晨大手一挥,故作潇洒地走出房门。茅厕一般都在农家的后院,叶晨还需要多走几步路。
待叶晨带着一身寒气回来时,裴观景依旧保持着之前的姿势,静静地侧躺在床上,看样子,是在等他。
叶晨刚掀开被子的一瞬间,便被裴观景有力的手臂揽入怀抱。
裴观景紧紧地拥着他,下巴轻轻抵在叶晨的头顶,温柔地说道:“阿晨,我抱着你睡吧,这样你就不冷了。”
也不知是谁冷。
他懒得戳破某人的小心思,毕竟他也困得不行了,实在不想多说什么。
于是,他打了个大大的哈欠,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缝,随后便在裴观景的怀里找了个舒适的位置,安然入睡。本以为在陌生人的怀里会很难入睡,却没有想到自己竟然睡得这么惬意。
叶晨进入梦乡后,裴观景却是睁着一双暗光,目不转睛地看着叶晨。
看着叶晨的睫毛偶尔轻轻颤动,呼吸也有些不太稳定,裴观景就知道,叶晨白天受到了不小的惊吓。要不然,晚间也不会还在做噩梦。
想到这里,裴观景微微皱起了眉头,心中满是自责。自己曾经对他说过,要保护他,可似乎每一次,他都食言了,还总是将他拖入危险的陷阱。但这次也算是不幸中的万幸,竟然让他和阿晨心意相通,彼此的感情更进一步。
叶晨双颊微红,像是被梦境中的什么事情所感染,上身微微蜷缩在裴观景的怀中,闭目侧躺着。
离得近了,裴观景才看清他的一双睫毛黑亮浓密又修长。偶尔微微颤动时,恍然若蝴蝶的长须,轻盈而美丽。
“阿晨。” 终是心中情动,裴观景忍不住轻声出口唤了一声。
那声音如同春日里的微风,轻柔地拂过。
但叶晨只是一呼一吸,平稳而安静,眼睛都没有睁开,仍然睡得酣甜,丝毫没有察觉到裴观景的呼唤。
裴观景看着熟睡的叶晨,嘴角泛起一抹宠溺的笑容,随后轻轻闭上了眼睛,也渐渐进入了梦乡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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