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终,食物还是裴观景搞定的,毕竟叶晨的实力实在不允许他抓到鱼和野鸡。
只见叶晨在河边和草丛里扑腾了好几下,结果都是竹篮打水一场空。裴观景看着他那手忙脚乱的模样,笑而不语,只是静静地站在一旁,眼神里满是宠溺。
过了一会儿,裴观景弯腰捡起地上的一块碎石,微微眯起眼睛,瞄准半空中飞翔的野鸡,手臂猛地发力,将碎石掷了出去。只听 “嗖” 的一声,野鸡扑腾着翅膀,直直地坠落下来。
叶晨先是一愣,看着掉落在地的野鸡,眼中闪过一丝惊喜。他连忙跑过去,捡起地上的野鸡,得意洋洋地在裴观景面前晃了晃,大笑道:“看到没,我抓到的。”
裴观景嘴角微微上扬,笑着点了点头,配合着他说道:“嗯,阿晨最厉害了。”
那语气里,满是温柔与纵容。
后面拔毛处理这些活计,可是叶晨的老本行。在伙房的时候,王掌厨教给他们不少活儿,这些处理办法都是王掌厨亲手教给他的。
叶晨一边熟练地拔着鸡毛,一边想起了王掌厨。脑海中又浮现出之前仁王扔给他的那折子上写的伙房相关之人皆被斩首示众的内容,他的动作顿了一下,情绪也随之低落下来。
叶晨低着头,偷偷看了一眼裴观景,默默地问道:“王掌厨他……”
裴观景一直留意着叶晨的一举一动,看到他情绪忽然跌落,自然猜到他是想到了别的事。
于是,裴观景走上前,在他旁边缓缓蹲下,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道:“没事,你放心,王掌厨我已经送他回老家了,他现在不用再待在军营里了。”
闻言,叶晨像是抓到了救命稻草一般,猛然抬眸,道:“真的?”
裴观景看着他,点了点头,道:“嗯,真的。”
叶晨笑了,这次他觉得裴观景应该没有骗他。因为裴观景看向他的眼神格外真挚,顶着这样一双深情的眼睛说谎,他怎么都不愿意相信。
沧州与云州交界处。
与此同时,得知裴观景孤身一人进入云州仁王府,带走叶晨后又在江面遇险,一同跳江的消息传入了楼俞的耳中。
楼俞心急如焚,匆匆来到怀阳县主的住处,一脸急切道:“堂姐,你就放我离去吧。如今叶晨遇险,我和他相识已久,我实在不能对他不管不顾。”
怀阳县主坐在椅子上,缓缓放下手中的茶盏,目光深邃地看着楼俞,眼底一丝不满。
“阿俞,你我同出一宗,如今堂叔还被摄政王压制在京城,至今都无法返回沧州封地。你怎么还能为一个坤泽大动干戈呢?之前兵临云州城池,是因为看重仁王的富庶之地,再加上裴观景手中握着的澜州兵马对云州也不怀好意,想一同分杯羹。但此刻仁王落败被擒拿,已经送往京城,你还有什么理由前去云州?”
但楼俞此时满心牵挂的却是叶晨的安危,他急切地反驳道:“难道就这样眼睁睁地看着叶晨生死不明,下落不知吗?”
怀阳县主目光讶异,紧紧盯着楼俞,很快又恢复冷静,严肃道:“你是时候改改你这急躁、不分主次的性子了。日后若想接替堂叔的位置,如此行事可不行。况且这叶晨是淮安王的儿子,淮安王膝下原本无子无女,此刻却凭空冒出来个坤泽儿子,谁知道是真是假?此人还未入祠堂,就和裴观景定了婚约,谁又知道这婚约是不是摄政王和淮安王的计谋?此时你最好静观其变,不要插手其中,听懂了吗?”
当初,澜州何沐铭暴毙,一时间澜州军大乱。裴观景突然拿出摄政王的旨意,迅速掌管了澜州军队,还彻查何沐铭的死因。
楼俞对裴观景成为新任澜州主将十分不满,便私自调兵回到沧州,这其实已经违反了军规。但摄政王并未追究此事,想来也是因为如今天下大乱,而这一切的变故,似乎都与突然出现的叶晨有关。
两个月前,怀阳县主身在封地,突然收到楼俞的来信。信中说他喜欢的一个坤泽冒名进入军营,实则是淮安王的儿子,希望她能出手相助,却只字未提这叶晨已和裴观景有婚约在身。
怀阳县主也是一名坤泽,永王离开沧州时,便将兵符暂时交给了她管理,目的就是等有一天,楼俞愿意接管沧州兵马、崭露头角时,再交给他。
但现如今时机已到,楼俞却为了一个身份不明的坤泽,和她这个看着他长大的堂姐起了争执。
怀阳县主的一番言语,都是为了沧州和他们楼氏家族考虑。楼俞接触到怀阳县主的目光,不由得低下头,沉默不语。
“可,他毕竟是我喜欢的人。” 楼俞沉默许久,终于低声说出这句话,神色落寞,眼神中透露出无尽的哀伤。
怀阳县主的神情也黯淡了下来,言辞中满是喟叹:“心爱之人,自然难以放手。可是楼俞啊!那叶晨你喜欢他,他喜欢你吗?没有权势,你又怎么能得到他的青睐?他还不是选择了裴观景,连多看你几眼都没有。”
楼俞剩下的话被堵在了嘴边,因为怀阳县主的话正好戳中了他的痛处。是啊,叶晨还是选择了裴观景,而没有选择他。
他长叹一声,心中五味杂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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