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观景上岸后,体力不支,跪坐在叶晨旁边。他顾不上自己的疲惫,连忙伸手拍击叶晨的后背。在咳出几滩江水后,叶晨终于恢复正常。
叶晨单手撑地,眨着眼睛,带着些埋怨地转头看向裴观景,刚要开口说, “你……”
话音未落,裴观景沉重的身子往前倒去,直直地朝着叶晨的方向,将他死死地压在身下。
“喂,裴观景!” 叶晨大声叫道。
裴观景正面倒在叶晨身上,湿透的衣服吸满了水,变得死沉死沉,叶晨怎么推都推不开。
叶晨急得都想抬手打醒他,这压得他都喘不上来气。但当他的目光落到裴观景身后那两根深深扎入皮肉的弓箭时,原本举在半空中要打裴观景的手,突然一软,缓缓落在了裴观景的侧脸上。
他用湿漉漉的手轻轻抚摸着倒在自己怀中的裴观景侧脸,微微用力,撑起他的脑袋,然后捏住他的下巴,将他的下巴掐住,气呼呼地说:“裴观景,你可算是倒在我手里了。” 说完,叶晨嘴角挂上一抹带着孩子气的邪恶笑容。
但很快,目光落在那些伤口上,叶晨的笑容瞬间僵住。他小心翼翼地挣扎着,从裴观景身下滑出来,然后开始解裴观景在他们腰带之间绑上的死结。
但也不知道裴观景这家伙怎么搞的,绑得这么死,叶晨费了好大劲,甚至用上了嘴,也解不开。无奈之下,他环顾四周,这里是一片芦苇地,密密麻麻的芦苇随风摇曳,看不到任何人来过的踪迹。
叶晨犹豫了一下,先将裴观景的腰带撤走,接着也撤走了自己的。腰带一松,亵裤瞬间滑落。衣服湿了贴在身上难受极了,反正周围也没有人,裴观景还昏着,叶晨索性也不穿了。
叶晨接下来将裴观景的上衣解开,果不其然,这人就是个 “哑巴”,从仁王府带他离开的时候可能就受了伤,只是他一直强忍着不说,还跟着自己走了那么远的路。
叶晨的手指尖轻轻扫过裴观景胸前的伤口,心底皱酸,泛起丝丝疼痛。
还好裴观景随身带着药粉,叶晨从裴观景的上衣内袋里拿出药瓶子,也不管三七二十一,先给裴观景上药。
上完药后,他将取下来的腰带仔细地绑在裴观景胸前的伤口上。伸手环绕裴观景时,他才发现原来裴观景的胸膛如此炙热,如此宽大。
处理背后的弓箭时,是最麻烦的。
思考了一下,叶晨先找来干树枝,用打火石点燃,烧起了篝火。然后将自己插在脑袋上的银簪子一端放在火里烧。这银簪子说来,还是他在仁王府顺手拿的,他也想顺金的,不过因为金簪子太惹眼,他才选了银簪。
裴观景没有带止血药,叶晨皱眉看了眼还在昏睡的裴观景,深吸一口气,低下头,紧紧咬住裴观景背后的弓箭,猛的一拔。
血水瞬间涌出,飞溅在少年白皙的俊脸上,触目惊心。
裴观景抬了抬眉,缓缓苏醒,他回过头,看着亲密地贴在自己后背的叶晨,含糊地淡笑道:“叶晨,你是在亲我吗?”
怕不是发烧说胡话了吧。
叶晨吐掉口中的弓箭,一手连忙用烧红的银簪子烧灼伤口。
下一秒,裴观景身体一颤,昏迷的思绪渐渐清醒。看向叶晨的眼神也逐渐清晰,但他只是淡淡的笑着,并没有说什么,唯有眼底是快要溢出的温情。
等到伤口不流血后,叶晨松开银簪,一只手在撕碎的碎布上倒上药粉,然后按住裴观景的伤口,又是如法炮制,用剩下的腰带将这处伤口包扎。
不过这次绕过裴观景胸膛的时候,他是醒着的。裴观景直直地盯着叶晨,那目光太过炙热,看得叶晨不好意思,将旁边的碎布扔在他脸上,道:“看什么?”
意识到叶晨是在害羞后,裴观景的轻笑声淡淡传出。他拿开碎布,低头看了一眼,才发现,这竟然是叶晨的亵裤。一时间,他愣了下,然后握紧那块碎布,放到鼻尖轻嗅,眼神再次追随叶晨,脸上满是笑意与宠溺。
叶晨正给他处理剩下的伤口,见他这样,当即手下一用力,银簪灼烧皮肉发出滋滋的声响。但裴观景也只是疼得嘴角泛白,额头上冒出细密的冷汗,却并没有松开手中的碎布。
当叶晨需要碎布包扎伤口时,从裴观景手中轻轻抽过来时,他才发现,自己刚才给裴观景一直包扎用的竟然是自己的亵裤。
一时间,叶晨小脸爆红。但他还是强忍着老脸通红,努力忽视裴观景笑而不语的目光。再次环抱他包扎好最后一个伤口后,默默转身不再看他。
坐在火边,叶晨心里却像揣了只小兔子,怦怦直跳。
见此,裴观景捂住自己胸前叶晨给他包扎好的蝴蝶结,不禁轻笑出声。
少年自然是听到了裴观景的笑声,他不敢回头,也不知为何不敢回头,心里慌乱极了。
忽然,一股力量从身后袭来,将他牢牢抱在怀中。叶晨惊了一声,但又很快安静下来。他身后除了裴观景哪里还有别人,自然不会是他人。
裴观景将叶晨抱在怀中,下巴轻轻抵在他的侧耳上,笑着说:“你喜欢我,叶晨。”
语气笃定,是句号,而不是问句。
叶晨刚放松靠在裴观景的后背,瞬间又紧绷起来,磕磕绊绊地说:“别…… 别胡说,我才不是喜欢你,我救你…… 就是害怕,你义父不会放过我父亲而已,你别多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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