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离开军营的时候截然不同。
当时是一个人出去,如今却是两个人回来。
既然是打着为军中采备药材的名头,自然不能空手而归。于是,裴观景带着叶晨前往药铺采购。
他们买了一些止血药,这些药材虽说只够营中的将士们使用几天,但在边关战事吃紧的当下,能有这些已经实属难得,就这些药材,说不定就能救下上百人的性命。
裴观景两人在外面多等了一天。他和叶晨暂住在他在镇子上买的院子,为的就是让叶晨身上的信香稳定下来,再回军营。毕竟他们现在还是军中士兵,不能随意离开,即便要走,也得有个正大光明的理由。
裴观景带叶晨来的屋子,正是当时叶晨被那群小混混追赶时,逃到的那家药铺。真没想到这里竟然是裴观景的房子。
叶晨从踏入院子的那一刻起,便认出了这个地方,当即兴奋地说道:“师父,这里是你的家吗?之前我就来过这里,说来那天也真是凑巧,我进了这个屋子,那些人就没再追我了。真没想到竟然是师父你的地方。”
裴观景正在整理晒干的药材,准备打包,这些都是要带到医营里去的。他轻描淡写地点点头,说道:“这里只是一个落脚的地方,算不上我的家。再说我的家……” 说着,裴观景的视线有意无意地落在少年瘦削的背影上。
“嗯?你的家怎么了?” 叶晨一回头,便与裴观景那炽热的目光隔空交汇。
一瞬间,他慌乱地连忙转身,伸手去翻动药材,嘴里念叨着:“啊,我帮你整理药材!”
显然,人在慌乱时总会找点事情来做。
裴观景笑而不语,轻轻摇了摇头。
自从知道自己和裴观景有婚约后,叶晨一时半会儿还真反应不过来,怎么这师父就变成未婚夫了呢?
一时间,两人之间的气氛变得有些暧昧,直到某个人突然到访,才打破这份微妙。
“少主公,信到了。”
突然,叶晨的身后传来一道声音。叶晨好奇地回头一看,只见裴观景身边站着一道黑影,正是默俞。
“嗯,你下去吧。”
默俞的悄然出现把叶晨吓了一跳,他离开的时候又让叶晨一惊。这人怎么像突然消失了一样,歘的一下就没影了呢?
瞅着叶晨看着默俞离去的身影,好奇地歪着头、满脸不解的样子,裴观景眼底的宠溺之情愈发浓郁。
回信到了。
信上说,淮安王五日后就会派自己的亲卫来接叶晨,而且他也同意了叶晨和裴观景的婚事。
看到信的内容,裴观景嘴角勾起一抹淡笑,如清风明月般光彩照人,这笑容引得叶晨十分好奇。
“师父,你在看什么?” 一时间,叶晨还是改不了口,依旧称呼裴观景为师父。
裴观景转身将信件递给叶晨。
叶晨一把接过,匆匆扫了几眼,有些不好意思抬头去看裴观景的脸。
这算怎么回事啊,自己十几年没见的亲爹,还没见上面呢,就把自己许给了裴观景,这唱的是哪出啊?还不如不来接他呢,他觉得自己一个人也能过得挺舒坦。
裴观景只当叶晨是在害羞,便没有一直盯着他看,而是将自己刚才买的衣服递给他,说道:“你的衣服脏了,穿这件吧,虽然料子一般,但干净。”
接过裴观景手里的衣服,叶晨的手划过衣服,触感如流水般顺滑,这种丝绸竟然还说一般,这怕不是真丝的吧?!
晚上,两人当然是住在同一个地方,不过叶晨还是和裴观景分开屋子睡的。这半年多以来,叶晨第一次体会到一个人住一间屋子的感觉。
之前和裴观景住在一起时,他还总担心半夜起夜会不会吵到对方。不过,马上他就要离开这里了,之后也就不用再操心这些。至于他和裴观景的婚事,他现在才十四岁,还不满天启坤泽出嫁的法定年纪,索性还有时间,到时候找机会让裴观景自动退婚就好。
叶晨打着自己的如意算盘,一夜好眠。
第二天一醒来,他便和裴观景出发回军营。
出来的时候两手空空,回去时,却是大包小包地带着药材。
也许是不知道裴观景是不是在献殷勤讨他欢心,裴观景竟然主动背了一大半的药材,而叶晨只需要背一个小小的药篓。叶晨摸不透裴观景心里到底在想什么,只能默默地跟在他的身后,慢慢地走着。
裴观景走得很慢,像是在特意照顾叶晨的步伐。他虽然没有回头看,但两人的步伐总是不紧不慢地保持在一个恰到好处的距离。
进军营大门的时候,前日守门的士兵还多看了叶晨和裴观景两眼。这徒弟被师父抓回来了?
心里就算再好奇,但那些士兵在裴观景那冷清得拒人千里之外的态度下,也没敢上前多问叶晨什么。放行的时候,他们守在门口,还在窃窃私语。
医营这几天人手紧缺,裴观景和叶晨一回来,也没敢多休息会儿,就直奔医营继续救治伤员。
他们带回来的药材刚好解了缺少止血药的燃眉之急,一大部分伤兵的伤情眨眼间便稳住了,病情也开始逐渐好转。
等到忙完一切的时候,这几天和狼族的战事终于停歇了,不再有伤兵被送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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