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霜结界裹挟着腥风撞开北角楼雕花门,艾丽娅绣着银线鸢尾的裙裾扫过门槛时,孔雀蓝地毯正蒸腾着与公爵书房相同的沥青黏液。
茜丝绣鞋尖踢开翻倒的宝匣,七颗血髓晶滚落到露娜襁褓旁,每颗晶石表面都浮动着莱昂纳德的魔力印记。
"三年前极北冰窟失踪的镇魔石,竟成了情妇发钗上的坠子?"艾丽娅的权杖重重磕在翡翠屏风上,冰晶顺着鎏金孔雀的尾羽蔓延。
屏风后梳妆台突然爆开暗格,飘出件星辉织就的斗篷——这正是去年冬幕节莱昂纳德声称被魔龙焚毁的传家宝。
庭院传来空间撕裂的爆鸣,莱昂纳德的剑锋还沾着地下祭坛的虫卵粘液。
他抬脚要跨过冰棱结界,轮椅上的大哥突然收紧缠绕外室脖颈的荆棘藤,迫使那女子发出濒死的呜咽。"父亲不妨猜猜,"二哥染血的右眼透过三棱镜凝视剑柄鸢尾纹,"当母亲看见您用噬魂虫卵为情人温养青春时,会不会直接冻结她的心脏?"
公爵府仆从们举着灭虫药剂聚集在月亮门外,指缝间漏出的萤石照亮了艾丽娅手中正在融化的记忆水晶。
清晰的全息影像正在半空投射:暴雨夜的马车载着星辉斗篷驶向城郊,斗篷下伸出的玉腕戴着本该供奉在魔堡祖祠的翡翠镯——此刻那镯子正在屏风后女子腕间叮当作响。
"用噬心虫契约控制长子,用幻梦蝶操纵次子,用伪天赋测试毁掉三子..."艾丽娅每说一句,权杖便在地面砸出蛛网状霜痕。
当她逼近莱昂纳德时,发间冰晶凤凰钗突然化作活物,尖喙直取丈夫喉间,"二十年来,你给孩子们准备的成年礼,就是成为虫巢的祭品?"
莱昂纳德剑柄爆开的传送阵被三哥的炼金雾气腐蚀成泥,他踉跄着撞倒珐琅烛台。
跃动的火光里,露娜看见主母画像流淌下的沥青黏液,正在公爵脚底聚集成召唤阵的轮廓。
婴儿突然爆发的啼哭声中,茜丝袖中飞出的孔雀翎精准刺破莱昂纳德后颈魔纹,打断了他试图激活暗影魔法的吟唱。
"你以为我当真不知晓黑沼泽每月运来的玫瑰精油里掺着血髓粉?"艾丽娅靴跟碾碎滚落脚边的血髓晶,飞溅的碎渣在公爵脸颊划出血痕。
她染着冰霜的手指突然抚上丈夫胸前的家族徽章,当着全体家仆的面扯断了镶嵌其上的誓言之钻,"从今日起,北境守护者的绶带该换成虫巢管理员的围裙了。"
当莱昂纳德伸手欲抓飘散的钻石粉尘时,露娜注意到他尾指浮现的暗红契约线正悄悄伸向昏迷的外室。
婴儿裹着星月襁褓的小手突然抓住二哥垂落的破咒图腾,看似无心的挥动恰好将图腾拍在契约线上——霎时爆开的金色符文照亮了公爵瞬间苍白的脸。
庭院古钟恰在此刻敲响午夜,莱昂纳德望着满地狼藉中依然脊背挺直的妻子,突然垂下握剑的手。
他染着冰晶的睫毛轻颤着,在众人此起彼伏的抽气声里,缓缓屈膝触到了被黏液浸湿的大理石地面。
莱昂纳德跪伏的姿势凝固成一座冰雕,权杖磕碰地面的余波还在孔雀蓝地毯上震荡。
他垂落的银发遮住了翻涌着暗紫色魔纹的瞳孔,左手背暴起的青筋却在冰层下悄然凝结成忏悔的图腾——这取巧的魔法把戏被艾丽娅靴尖燃起的冰焰瞬间灼穿。
"十年前满月祭坛上的誓约之环,可比这雕虫小技真诚得多。"艾丽娅指尖缠绕着从图腾里抽离的冰蓝色丝线,那是当年莱昂纳德用霜狼心血凝结的情咒。
如今丝线在她掌心寸寸断裂,化作水晶粉尘飘向屏风后瑟瑟发抖的外室,在女子颈间凝成枷锁的虚影。
露娜的瞳仁映出这精妙的魔力操控,裹着星月襁褓的手指无意识地蜷缩。
二哥垂落在她眼前的破咒图腾还在滴落靛蓝色液体,与地毯吸收的血髓晶粉末正发生微妙反应。
婴儿突然发出含糊的咿呀声,看似胡乱挥动的小手将图腾按在了三哥腰间的炼金瓶上。
"喀啦——"
骤然炸开的炼金雾气裹挟着血髓晶粉尘,在众人头顶聚成半轮残月。
大哥轮椅扶手上蛰伏的荆棘藤突然疯长,叶片上浮现出密密麻麻的古代符文。
这些三年前就该随镇魔石湮灭的封印咒文,此刻正随着雾气的流转渗入莱昂纳德后颈若隐若现的虫形印记。
"看来连噬魂虫卵都嫌弃你肮脏的血脉。"艾丽娅的冰晶凤钗重新簪回发间,凤凰尾羽扫过丈夫僵硬的肩头。
那些渗入皮肤的咒文突然具象成锁链,将试图运转暗影魔法的公爵牢牢钉在原地。
冰霜正沿着他华贵的衣襟攀爬,最终在胸前的家族徽章处凝成血色冰棱。
庭院里举着灭虫药剂的仆从们不约而同后退半步,他们手中的萤石灯照出公爵脸上龟裂的优雅面具。
莱昂纳德喉结滚动着咽下咒骂,染着虫卵粘液的佩剑突然化作玫瑰藤蔓,讨好般缠上艾丽娅的裙摆——这是他们新婚时最常玩的情趣魔法。
"母亲小心!"轮椅上的大哥突然掷出块魔纹石板。
藤蔓在触及艾丽娅的前一刻突然暴起尖刺,却被石板上的防御阵绞成腥臭的汁液。
汁液落地竟化作扭动的红线虫,又被茜丝及时泼洒的孔雀翎粉末烧成灰烬。
艾丽娅翡翠色的瞳孔结满冰碴,权杖顶端凝聚的冰晶风暴将莱昂纳德掀翻在地。
她绣着霜花的靴子踩住丈夫试图结印的右手,俯身时垂落的银发与对方发丝纠缠成残酷的镜像:"还记得求娶我那夜,你在月光森林立下的血誓吗?"
记忆随着她指尖流转的冰雾在墙面投下幻影。
年轻十岁的莱昂纳德跪在独角兽骸骨前,将镶嵌着誓言之钻的短剑刺入心口:"以永冻冰原为证,我的灵魂永远臣服于艾丽娅·霜歌..."鲜血浇灌的誓言图腾此刻正在现实的地面灼烧,将公爵手背烫出焦痕。
露娜的啼哭恰到好处地响起。
婴儿蹬开的襁褓露出心口若隐若现的六芒星胎记,这来自原书大魔导师的标志让莱昂纳德瞳孔骤缩。
他挣扎着想要看得更清楚,却被艾丽娅用冰棱封住视线:"滚去冰窖反省,在冬幕节前别让我看见你这张虚伪的脸!"
当公爵踉跄着被荆棘藤拖向月亮门时,屏风后突然传来玉镯坠地的脆响。
外室腕间的翡翠镯裂成两半,涌出的却不是鲜血,而是粘稠的沥青状活物。
这些扭动的黑色物质正要扑向最近的二哥,却被露娜挥舞的破咒图腾定在半空——婴儿掌心不知何时攥住了茜丝遗落的血髓晶碎片。
艾丽娅的冷笑比冰霜结界更刺骨。
她抬手将被定格的沥青黏液封进水晶瓶,瓶口缠绕的正是当年莱昂纳德求婚时送她的月光绸带。"把这些脏东西送去黑沼泽,"主母染着丹蔻的指甲轻弹瓶身,"记得附上堡主大人的亲笔道歉函。"
月光掠过西侧塔楼尖顶时,庭院只剩满地狼藉与若有若无的血腥气。
露娜被茜丝抱离前最后瞥了眼翡翠屏风——那后面除了断裂的玉镯,还静静躺着一枚纹着金丝雀的珐琅发夹。
婴儿紫罗兰色的眼眸微微眯起,这分明是原著中魔堡三公子卢修斯生母的遗物。
艾丽娅的冰晶权杖突然折射出七重幻影,每道光芒都精准刺入外室颤抖的瞳孔。
那女子精心描画的柳叶眉开始结霜,鬓角垂落的珍珠流苏在魔法震荡中碎成齑粉。
"用魅魔脂粉掩盖腐肉气息的伎俩,倒是与你的新主子相配。"主母指尖轻弹,外室发间镶嵌的紫萤石发钗突然爆开,涌出的沥青黏液在空中凝成"娼妓"的古魔文。
黏液滴落在女子昂贵的丝绸襦裙上,腐蚀出密密麻麻的虫蛀孔洞。
露娜注意到艾丽娅施法时,权杖顶端始终避开了外室隆起的小腹。
婴儿紫罗兰色的眼眸泛起涟漪——那分明是原著中三公子卢修斯同母异父的妹妹,此刻尚未显形的魔胎。
"母亲,东塔楼的净化结界需要重新校准。"大哥转动轮椅,缠绕着符文的荆棘藤悄然封锁了所有出口。
他苍白的手指按在轮椅扶手的魔晶石上,地毯吸收的血髓晶粉末突然升腾成血色薄雾,将外室笼罩其中。
莱昂纳德挣扎着想要起身,却被三哥的炼金锁链扣住脚踝。
锁链上流转的封印符文与他后颈的虫形印记产生共鸣,疼得他单膝砸碎了大理石地砖。"艾丽娅,她腹中的孩子..."公爵沙哑的辩解被主母的冷笑打断。
艾丽娅绣着霜花的裙摆扫过外室僵硬的身躯,镶嵌着冰魄石的腰链突然垂下十二枚铃铛。
每声铃响都令翡翠屏风上的孔雀纹路活过来,用尖喙啄食女子周身残存的守护魔法。"黑沼泽的玫瑰精油掺着你的眼泪味道,"主母俯身捏住外室下巴,"下次偷情记得换个香料商人。"
茜丝适时递上鎏金香炉,炉中燃着的正是从外室梳妆台搜出的魅惑熏香。
艾丽娅权杖轻点,青烟扭曲成莱昂纳德与女子交颈缠绵的幻象。
当幻象中的公爵亲手为情人戴上翡翠镯时,现实中的艾丽娅突然将香炉扣在女子头顶。
"带着你的战利品滚回老鼠洞。"主母指尖迸发的冰刃削断外室腰间绦带,那些用誓言之钻粉末绣制的护身符纷纷坠落。
二哥染血的右眼突然转动,三棱镜将月光折射成审判之剑,将护身符钉入地面形成禁魔法阵。
露娜的襁褓突然泛起星光,婴儿看似无意踢翻的炼金瓶恰好滚到禁魔法阵中央。
瓶口溢出的靛蓝色液体与血髓晶粉末融合,在地面绘出残缺的献祭图腾——这正是原著中外室试图用魔胎发动的逆命阵法。
艾丽娅翡翠色的瞳孔骤然收缩,权杖迸发的冰凌将图腾冻结成冰雕。
她转身时发间的冰晶凤凰钗划过诡异弧度,尾羽扫过莱昂纳德瞬间惨白的脸:"原来你连未出世的孩子都要做成容器?"
公爵张了张嘴,却被突然爆发的婴儿啼哭打断。
露娜挥舞的小手抓住茜丝垂落的孔雀翎,翎毛尖端沾着的沥青黏液突然显形出细小的契约符文。
艾丽娅眯起眼睛,认出这是黑沼泽女巫独有的傀儡咒印。
"看来有人比我先撕破脸。"主母突然轻笑,权杖重重敲击地面。
冰霜沿着孔雀蓝地毯急速蔓延,将外室冻在晶莹的冰棺之中。
那些在女子血管中游走的沥青黏液被逼至眉心,凝成颤抖的蜘蛛形态。
莱昂纳德突然暴起,暗红契约线从尾指激射而出。
但艾丽娅早有预料般展开冰镜结界,将契约线反弹刺入公爵自己的瞳孔。
凄厉的惨叫声中,三哥的炼金瓶精准接住那滴落的血珠,瓶中液体瞬间沸腾成诅咒的墨绿色。
"带着你的虫子和傀儡滚出我的视线。"艾丽娅抬手召来霜风,莱昂纳德被掀翻撞在珐琅烛台上。
燃烧的蜡油滴在他华贵的魔法袍下摆,融化的金线与虫卵黏液混合成恶心的黄褐色。
当主母带着茜丝踏碎满地冰晶走向月亮门时,露娜注意到艾丽娅垂在身侧的左手正在微微颤抖。
婴儿突然发出咿呀声,小手抓住主母飘落的银白发丝——那缕发丝末端竟缠着丝极细的暗红契约线。
艾丽娅脚步微顿,冰晶凤凰钗突然活过来般啄断被污染的发丝。
她低头凝视襁褓中的婴儿,眼底的寒霜难得泛起涟漪:"小东西,有些游戏可不是奶娃娃能参与的。"
庭院古钟敲响第三声时,莱昂纳德终于挣扎着爬起。
他凌乱的魔法袍沾满冰碴与虫液,向来矜贵的面容扭曲成可笑的模样。
公爵踉跄着追出两步,绣着家族纹章的领口却被自己的佩剑碎片勾住,撕裂的锦帛在夜风中如败落的旗帜。
"艾丽娅...夫人!"他沙哑的呼唤破碎在霜雪里,精心保养的手指抓着结冰的门框。
主母绣着银线鸢尾的裙角消失在回廊尽头,唯有茜丝嘲讽的嗤笑随着冰晶凤凰的尾羽扫过他的鼻尖。
月光偏移的刹那,冰棺中的外室突然睁开双眼。
女子被冻裂的指尖渗出沥青状物质,在地面蜿蜒成求救的符咒。
符咒末端触碰到卢修斯生母的珐琅发夹时,发夹上的金丝雀眼睛突然闪过血红光芒——这微小的异动却被破碎屏风投下的阴影完美掩盖。
当最后一位仆从的萤石灯消失在东侧塔楼,冰棺中的女子睫毛凝结的霜花突然簌簌掉落。
她隆起的小腹浮现出蛛网状黑纹,那些在皮下游走的沥青黏液正悄悄腐蚀着冰棺内壁。
翡翠镯碎片间渗出的黑暗物质,逐渐在地面汇聚成婴儿手掌的形状...
冰晶碎裂的脆响在空荡的庭院炸开。
外室丹蔻剥落的指尖抠进孔雀蓝地毯,将血髓晶碎渣碾入掌心。
她隆起的腹部突然诡异地鼓起肉浪,又迅速平复成楚楚可怜的弧度。
"他答应过我的..."女子染着冰霜的睫毛颤动,泪珠坠地时竟腐蚀出针尖大的虫洞。
翡翠镯碎片间的沥青物质突然活过来,顺着她颤抖的脚踝攀爬,在裙摆上织补出暗红魔纹。
百米开外的露台回廊,大哥的轮椅碾过月光与阴影的交界。
他苍白的手指捏着块棱镜碎片,折射的画面正是外室啜泣的场景。"她腹中蠕动的魔种在啃噬冰棺。"沙哑的嗓音裹着北境特有的寒雾,"比父亲书房豢养的噬魂虫还要凶悍三分。"
二哥倚着雕花石柱擦拭三棱镜,染血的右眼倒映着冰棺里扭曲的暗影:"该让母亲知晓..."话音未落,三哥的炼金瓶突然倾倒,靛蓝色药水在地面绘出残缺的星象图。
瓶底沉淀的血髓晶粉末拼成个狰狞的婴儿笑脸。
露娜在茜丝怀中发出含糊的鼻音,婴儿粉嫩的脚趾恰好踢开襁褓系带。
飘落的银丝带被夜风卷向冰棺方向,却在触及月亮门前突然自燃,灰烬里浮现出莱昂纳德的家族徽章幻影。
"母亲比我们更清楚毒蛇的七寸在何处。"大哥转动轮椅,荆棘藤缠绕的扶手绽放出霜花,"三年前冬幕节,父亲送来的雪貂斗篷里藏着噬梦蛛卵——那时我就学会用微笑咽下毒苹果了。"
庭院古钟突然敲错节拍,冰棺中的啜泣声戛然而止。
外室腕间残存的翡翠镯突然渗出黏液,在地面蜿蜒成求救符咒。
符咒末端触及卢修斯生母的珐琅发夹时,发夹上的金丝雀眼睛骤然淌出血泪。
露娜的瞳孔微微收缩。
婴儿看似无意挥动的小手抓住茜丝腰间香囊,扯落的金丝线恰好飘落在三哥的炼金阵中央。
血髓晶粉末与香灰混合的刹那,地面突然浮现出魔堡地下祭坛的立体投影。
"二哥快看!"三哥的惊呼惊飞栖息在塔楼的夜枭。
投影中清晰可见无数虫卵在祭坛纹路里蠕动,而祭坛中央供奉的正是与外室腹中魔胎同源的暗红晶石。
大哥的荆棘藤突然暴长,叶片上的古代符文亮如白昼。
藤蔓尖端悬停在地面血泪上方,将金丝雀眼睛里渗出的血珠卷入符文阵法:"父亲竟把黑沼泽的污秽之物供入祖祠..."
冰棺方向传来指甲抓挠的刺耳声响。
外室精心保养的十指已露出森森白骨,那些腐蚀地毯的沥青物质正重塑着她的指节。
新生的黑色指甲上浮现出与卢修斯生母遗物相同的金丝雀纹样。
露娜突然爆发的啼哭声中,茜丝手忙脚乱地摇晃襁褓。
婴儿攥紧的拳头里,某片染着冰晶的孔雀翎正悄悄融化,翎管中封存的记忆水晶粉末随风飘散——那是两刻钟前艾丽娅捏碎誓言之钻时,露娜用襁褓收集的钻石尘埃。
三哥的炼金阵突然剧烈震荡,地下祭坛的投影里浮现出莱昂纳德的身影。
公爵沾着虫液的手掌正按在暗红晶石上,晶石表面倒映的赫然是外室隆起腹部内的景象——蜷缩的魔胎后颈,竟烙印着与三公子卢修斯相同的金雀花胎记。
"原来父亲连血脉都要作假..."二哥的三棱镜突然炸裂,碎片划破他颤抖的手背。
血珠滴在投影中的暗红晶石上,竟激发出刺目的红光。
红光里浮现出十二年前卢修斯生母难产而亡的场景,产床帷幔后闪过外室戴着魅魔面具的侧脸。
露娜的瞳孔泛起涟漪。
婴儿蹬开襁褓的小脚恰好踢中茜丝腰间的传音铃,清脆的铃声惊醒了沉浸幻象的三人。
大哥的荆棘藤瞬间绞碎地下投影,藤蔓卷起的冰碴将炼金阵冻结成哑光的黑曜石。
"该去母亲那里了。"轮椅碾过冻结的炼金阵,大哥苍白的脸被月光镀上银边,"有些真相需要合适的时机才能成为利刃。"
冰棺方向突然传来琉璃碎裂的脆响。
外室腹部的衣料被撑破指节大的缺口,探出的却不是婴儿手指,而是沾着粘液的虫类触须。
触须尖端开合的口器里,清晰可见细小的金丝雀羽毛。
露娜的嘴角无意识上扬,婴儿紫罗兰色的眼眸倒映着魔堡西侧塔楼。
那扇挂着霜花的琉璃窗后,有道身影正用金雀花胎记对着月光比划古怪咒印——正是原著中本该在三年后觉醒黑暗血脉的三公子卢修斯。
当最后一片冰晶凤凰尾羽消失在东塔楼尖顶,外室腹中探出的触须突然僵直。
翡翠镯碎片间的沥青物质凝成个模糊的婴儿轮廓,对着卢修斯所在的西塔楼方向做出吮吸姿态。
魔堡地窖深处,莱昂纳德摔碎的誓言之钻残骸突然渗出血珠,沿着祭坛纹路流向暗红晶石...血色月光穿过彩绘玻璃,在露娜浅金色的胎发上投下诡异纹路。
她蜷缩在茜丝臂弯里,葡萄紫的眼瞳倒映着水晶吊灯下衣香鬓影的宴会厅——这是她为莱昂纳德精心准备的审判场。
"夫人,三公子在玫瑰园..."茜丝话音未落就被婴儿响亮的啼哭打断。
露娜攥着乳母的珍珠耳坠,魔法波动沿着丝线渗入地砖缝隙。
三公里外的温室里,紫罗兰突然疯长缠住铁艺拱门,将偷情的男女困在藤蔓囚笼。
艾丽娅的银丝手套划过鎏金扶手,细链随着颤抖的手腕叮当作响。
当她看到卢修斯领口沾着外室常用的鸢尾花粉,精心描绘的唇线终于迸裂:"二十年婚约,就教会你用我的嫁妆养情妇?"
宴会厅的水晶灯突然剧烈摇晃,露娜咬破舌尖将血珠弹向吊顶。
在众人惊呼中,七百二十颗棱镜同时炸裂,冰锥般的碎片悬浮成荆棘冠冕悬在莱昂纳德头顶。
大哥的轮椅碾过满地冰晶,残缺的右手亮起暌违十年的魔法纹章。
"父亲,"三哥拨开人群,指间流转着露娜教他的元素感知术,"您身上有黑市交易的魔晶粉尘——和上个月袭击二哥的刺客同源。"
莱昂纳德的权杖重重顿地,黑曜石底座裂开蛛网状缝隙。
外室凄厉的尖叫恰在此时穿透穹顶,被露娜提前布置的扩音法阵放大十倍。
婴儿的哭声与女人的哀嚎交织成魔性乐章,宾客们长袍下的契约兽开始不受控制地躁动。
露娜在混乱中抓住茜丝胸前的月光石,用残留的魔力刻下外宅地窖的坐标。
当第一只地狱犬咬碎彩陶花瓶时,她终于露出属于大魔导师的微笑——这场暴风雨,足够浇灌三个哥哥心中蛰伏的种子了。
血色月光突然变得粘稠如血浆,露娜嗅到空气里弥漫的诅咒气息。
她望向窗外盘旋的渡鸦群,知道真正的危机才刚刚开始。
魔堡外墙的防御符文正在渗血,而二哥挚友赠予的翡翠袖扣,此刻正闪烁着妖异的红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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