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房屋在水井旁洗了把脸,抬头看去四周都是装修漂亮的小楼,我家这栋一下雨就漏水的二层小楼俨然已经成了村里最破败的房屋,小的时候即便住的还是瓦房但算得上是周边最干净的院子了。
出狱后我很少在家里住,悲伤太重,没有人气。
看着院门深吸了一口气,想必经过昨天那么一闹,那女人这两天是不会上门了。甩了甩有些发昏的脑袋,不管怎么说生活还得继续,我很珍惜好不容易才得来的工作机会,我得去上班。
刚走出院门一辆治安巡防车就停在了我的面前,车窗降下,露出一张熟悉的面孔,是王治安官,当年我的案子就是他经办的,他帮了我很多,我很感激他,私底下我都喊他王叔。
我笑着跟他打了个招呼,正准备跟他闲聊几句的时候后排车门打开,从车里走下两个人,见到二人时我顿时收敛了所有的笑意。
王叔见此情形也下了车,将我拉到了一旁,简单说明了来意。原来是那女人怕我再次发飙所以去治安局死缠烂打让治安员陪她一起过来,她的真实想法无非是想让治安员给我施压满足她的要求。
听了王叔的话我看了看站在车旁正在跟另外一名治安员交谈的二人,不禁在心中冷笑,谁来了都不能改变我的决定。
想要我给她养老,做梦!
王叔拍了拍我的肩膀,示意我不要冲动,我朝着他笑笑,昨天是气愤那女人说的话,今天无论她说什么都不会对我造成多大的影响了。
气愤是因为还有期望,而现在我对她已经没有任何期望,所以剩下的只有冷漠。
在治安官的见证下商谈的过程很平和,我表现得很冷静,那名所谓的调解员见我不松口便再次把昨天的说辞又说了一遍。
我冷冷瞥了他一眼指了指那女人说道:“我给你一个建议,若是你只是想要帮她找一个养老的地方的话,你还是带着她去找找她这些年一手养大的那些子女,生不如养,她没养过我,至于她的生恩,这些年我们家遭的罪也足够抵偿了。”
中年人叹了口气用一副说教的语气说道:“唉!刘铭你还年轻,格局要打开些,还是那句话赡养老人是子女应尽的责任。”
听了这话我笑了指了指女人朝着中年人说道:“呵呵!你格局大,那你接她回去把她当成妈供着啊!”
似是被我这句话戳到了,中年人突然暴起厉声说道:“刘铭!你要是拒绝赡养义务我有一百种方法将你重新送进监狱!”
我看到坐在一旁的王叔眉头微皱双手成拳,显然中年人这话让他感到很不爽,他也看向我,而我只是笑笑,然后冷眼看向中年人一字一顿地说道:“要不你试试?我进监狱你销户!”
似是担心失控王叔干咳了两声提醒我们冷静,听到王叔的咳嗽声,中年人将想要说的话憋了回去,而我则是指着女人朝中年人问道:“若是我没记错的话她也才五十出头,怎么就需要人赡养了?而且,为什么一直都是你在说,难道她哑了吗?”
说完我不再理会中年人,而是看向女人,冷笑着说道:“呵呵!闹成这样你觉得我会养你吗,还是你有别的目的?我甚至连你姓什么都忘了而你还记得有我这么个儿子,我是不是应该感动啊!我的妈妈?”
妈妈两个字我咬得特别重,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一般。女人浑身一震,嗫嚅半天终于开口:“我也是爱着你和妹妹的……”
我挥手打断了她的话,本以为自己不会再生气,可听到她这话我还是被气笑了:“呵呵!爱?你的爱就是看着我和妹妹受欺负?你的爱就是看着妹妹去死吗?如果这就是你的爱,那我求你放过我!我承受不起!”
我浑身颤抖地看着她,感受到肩膀上压着一只大手后才反应过来,缓缓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平复愤怒的心情,我愤怒并不是对她有期望而是因为她提到了妹妹。
若说父亲的离开我无能为力的话,那发生在妹妹身上的悲剧我本可以阻止的,可惜送到医院的时候已经太晚了!
“不!当年的事我也是迫不得已,你爸和妹妹知道了也会原谅我的。”女人的声音颤抖,似乎下一刻就要哭出来一般。
我揉了揉太阳穴,垂头摆了摆手:“你走吧!”
我再抬头的时候,另外一个治安员已经带着二人走了,现场只剩下王叔,他拍了拍我的肩膀欲言又止,最后只是叹了一口气,也转身离去。
看着远去的治安巡防车,我长长舒了一口气,可算是结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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