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我接到社区的电话赶到家门口的时候就见我那破落的小院门口围满了人,社区工作人员向我投来一个意味深长的目光,就在我想问问到底发生了什么时,一个中年人分开人群朝着我走了过来,他的身后还跟着一个老妇人,老妇人一脸的哀伤,老妇人给我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可是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
中年人走到我面前用审视的目光上下打量了我一遍,然后神情倨傲地问我:“你就是刘铭?”
虽然很不爽这家伙的姿态但我还是点了点头:“你是谁?为什么在我家?”
中年人没有回答我的问题,而是指了指他身后的老妇人说道:“你妈说你不给她养老,我们是来调解的。”说着又上下打量了我一遍继续说道:“你这种行为不光是不道德而且违法,你知不知道不赡养老人是要坐牢的?”
“天呐!她就是刘铭的妈?快二十年没见了吧!”周围的人听到中年人的话顿时议论纷纷。
我没有理会周围嘈杂的众人,而是将目光落在了一直站在中年人身后的老妇人身上,随着她的身影与记忆中的母亲一点点重合,我的呼吸也渐渐地急促起来,当二者完全重合时我压抑不住自己的情绪,死死的盯着她,用颤抖的手指指着她咆哮道:“你还有脸回来?你还回来干嘛?”
“你是我儿子,我老了,你得给我养老。”女人的声音不大,但却清晰地传到我的耳中,我我深吸一口气一字一顿地问道:“你说什么?”
女人看了看四周的人群然后挺了挺腰杆正了正神色再次说道:“我老了你得给我养老。”她的声音大了不少,只是依然不敢与我对视。
听到她这话我笑了,指着她的鼻子颤声质问:“呵呵呵!你让我给你养老?”说到这里我厉声喝问:“我爸和小妹都没了!你害的!你现在还有脸来找我,还要我给你养老,你对得起他们吗?”
女人先是愣了一下,然后梗着脖子回道:“跟我有什么关系?那是他们命该如此。”
听这话我感觉自己呼吸都停滞了,爸爸慈祥的笑容和妹妹躺在病床上从苍白的小脸上勉强挤出的笑容浮现在脑海中,这一刻我努力压制的情绪彻底崩溃。我朝着女人一个箭步冲了过去,却被早有防备的众人死死拦了下来,我只能朝着她不断挥舞手爪大吼道:“你说他们活该?你特么竟然说他们活该!”
泪水模糊了我的双眼,我不再挣扎,无力地瘫坐在地,泪水止不住地往下流:“爸爸和小妹都没了!都没了!”
恍惚间爸爸那句断断续续的“你是男子汉!不许哭!以后照顾好妹妹!”在脑海中炸响。
对!我是男子汉了,不能哭!
我抬头看天,希望泪水不要再往下流,可在以往百试不爽的动作现在却失效了,泪水比先前还汹涌。
或许是见我不再激动,先前那个中年人再次开口说道:“不管怎么说她都是你妈,给她养老天经地义,……”
我一扭头看向他,迎上我的目光中年人还未说完的话直接卡住,蹬蹬后退了两步,我只扫了他一眼又看向那个女人,我已经看不清她的表情,但还是死死地盯着她,用尽全身力气吼道:“滚!你特么给老子滚!”
吼完之后,我摇晃着身体想要站起身,可一连几次都没能站起来,先前拦住我的人想要上来扶我被我挥手制止,再次尝试数次后我终于站了起来,趔趄着朝我破落的房子走去,没有人敢拦在我的面前。
“刘铭,赡养老人是你应尽的义务,你躲避不了的!”身后再次传来那中年人的声音,我没有回头看他,而是看向立在墙边的扫把,冲过去薅起扫把,一转身挥起扫把劈头朝他打了下去:“我去你妈的义务!”
我离中年人本就有一定的距离加上他早有防备快速后退,这一下并没有打中他,但我怎么可能放过他,挥舞着扫把朝着他继续追,见此情形众人也纷纷后退。
追到院门口,我停下了脚步,见有人准备上前,我一挥手中的扫把扫视众人怒吼道:“滚!都特么给老子滚!”
吼完之后,众人又朝后退了几步,远远地看着我不敢再上前一步,我放下扫把就这样站在院门口,或许是见我不再发疯,那中年男人远远地指着我喊道:“不可理喻!刘铭你好好想想,我还会来的!”说完后转身带着那女人就走。
我站在原地不为所动,我的眼中已经没了泪水,我想过过一百种与母亲重逢的场景,唯独没有想到会是今天这样,我知道今天的结果不是结局而是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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