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書 Inktalez
手术台的冷光如利剑般刺得我睁不开眼,那光芒仿佛要穿透我的灵魂,将我拉入无尽的深渊。消毒水的刺鼻气味与血腥味在鼻腔中交织,形成一股难以言喻的恶臭,让我几乎窒息。金属器械的碰撞声,如同钝刀一下下刮着我的耳膜,每一次撞击都让我的神经紧绷到极限。
林深攥着我脚踝的力道大得惊人,他的手指因为用力而微微发颤。护士往我手臂扎针时,溅出的血珠如同恶魔的吻痕,落在了他定制西装的袖口上,瞬间晕开一朵暗红的花,那花朵在洁白的西装上显得格外刺眼。
「忍忍就过去了。」他冷冷地说道,食指轻轻一抹,便擦掉了那点血迹。随后,他转头对医生比划了一个割喉的手势,眼中闪过一丝狠厉,「处理干净。」
我嘶吼着弓起身子,腹部的绞痛如同有把电钻在疯狂地搅动着我的内脏,那种痛苦让我几乎要疯掉。仪器的嗡鸣声中,塑料管突然发出尖锐的吸吮声,粘稠的血浆顺着透明管壁如潮水般涌进玻璃罐。林深松手的瞬间,我仿佛失去了支撑,滚下手术台,撞翻了器械盘。手术钳无情地扎进我的掌心,我却竟觉不出一丝疼痛,仿佛身体已经麻木到了极点。
暴雨如注,砸在脸上像冰锥一般刺骨。我蜷缩在巷口垃圾箱的后面,身体瑟瑟发抖。血水顺着大腿内侧往下淌,与雨水混杂在一起,在积水里拖出蜿蜒的红丝,那画面如同地狱一般恐怖。手机在湿透的衣兜里震动一声,我颤抖着拿出手机,只见林深发来的酒店定位闪着刺眼红光——君悦1808,还附着他手写体的房卡照片。
我拖着疲惫不堪的身体,走进了电梯。电梯镜面映出我如同鬼魅一般的脸,苍白无色,眼神空洞。我盯着楼层数字一下下跳动,指甲无意识地抠进结痂的掌心,却感觉不到疼痛。走廊地毯似乎吸饱了血腥味,每走一步都让我感到窒息。1808房门虚掩着,里面传来女人的娇笑声和林深低哑的喘息声,那声音如同利刃一般刺进我的心脏。
「那蠢货真信孩子是车祸没的?」林深的声音裹着情欲的黏腻,皮带扣撞击声清脆得像耳光一样响亮,「等老头子咽气,她那份遗产……哼,还不是我的。」
我忍无可忍,撞开门的瞬间,只见林深正把女秘书抵在落地窗前。月光淌过他们交叠的躯体,他脖颈还留着我昨夜咬出的血印,那血印如同恶魔的烙印一般醒目。女秘书尖叫着扯过窗帘,想要掩盖他们的丑行。林深却抄起烟灰缸砸过来,水晶棱角擦过我额角,温热的血瞬间滑进嘴角,那味道让我感到恶心至极。
他踩住我撑地的手背,用力碾磨,意大利皮鞋底沾着我的血在瓷砖上打滑。「本来想让你死得体面点。」他揪着我的头发,狠狠地将我往保险箱拽去。密码锁转动声中,弹出厚厚一摞文件,「医疗事故同意书,精神鉴定报告,还有你爸临终转赠股权的录像——你以为我真会碰你这种脏货?」
我瞪大眼睛,看着那些文件,心中涌起一股无尽的愤怒和绝望。就在这时,保险箱底层的相框突然滑了出来。照片里,我妈抱着穿公主裙的我,笑容灿烂,背景是林家庭院的紫藤花架。那画面如同一道闪电划破我黑暗的世界。
林深脸色骤变,抬脚就要踩碎相框。我眼疾手快,抢先咬住他的脚踝,腥甜的血瞬间涌进口腔。「贱人!」他怒吼一声,抄起红酒瓶狠狠砸向我后颈。玻璃碎裂声炸响的瞬间,我眼前一黑,滚到了书桌下。我摸索着摸到掉落的钢笔,笔尖毫不犹豫地扎进他小腿时,爆出野兽般的嚎叫。
女秘书举着手机录像的手在抖,镜头晃过林深扭曲的脸和满地带血的碎玻璃。我趁机撞破落地窗,翻到消防梯上。暴雨如注,浇得钢架打滑,我几乎无法站稳。怀里的股权文件被血水泡得发胀,我却紧紧抱住不放。林深的咒骂声混着警笛声从下方传来,我却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解脱。
攀住天台边缘的瞬间,我摸到口袋里硬物——是手术时偷藏的玻璃碎片。那锋利的棱角割开我的指尖,疼得让我清醒。我看着下方灯火阑珊的城市,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勇气。或许,这是我最后的机会,逃离这个充满绝望和痛苦的世界。我深吸一口气,准备迎接未知的命运。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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