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游补梦 16: 第16章霸王别孙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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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天歌舍,那是一个金碧辉煌的牢笼,充斥着脂粉的香气和令人窒息的奢华。一只水磨长书桌,仿佛在嘲讽他曾经的简朴,如今却要屈从于这俗世的审美。桌上摆满了琳琅满目的梳妆用具,每一件都价值连城,每一件都像是在提醒他,他此时不是那个自由自在的行者。 0
 
银漆盒子里的月殿奇香粉,据说是用天山雪莲的花蕊制成,香气清幽,却掩盖不了她心中的苦闷;碧琉璃盏盛放着桃浪胭脂絮,轻轻一抹,便能增添几分娇媚;紫花盂里放着一根缠头带,绣着凤凰牡丹,华贵无比,却让她想起曾经用柳条编织的花环,简单却充满生机。 0
 
东边是一套油梳,大大小小,材质各异,有青玉的,有犀牛角的,还有赤石打磨而成的,每一把都光滑细腻,触手生温。可她却怀念起曾经用木梳梳理毛发的日子,粗糙却真实。东北角那只冰玉细瓶里装着百香蜜水,据说是采集百花花蜜,再用千年寒冰封存而成,用来保养肌肤,能让皮肤如玉般光滑。可她却觉得,那不过是另一种束缚。 0
 
西北角那只方形空玉印纹石盆里盛着清水,几枚奇石随意地躺在里面,石上横放着一只竹节柄小棕刷。侍女说,这是用来洗脸的,用这刷子轻轻按摩,可以去除角质,让皮肤更加细腻。可她却想起曾经在溪水中洗脸的畅快,清凉的溪水冲刷着脸颊,仿佛能洗去一切烦恼,那才是真正的自由自在。 0
 
东南边放着各种各样的刷子,有用来梳头的,有用来清理指甲的,还有用来按摩身体的,每一把都做工精细,触感柔软。可是,这些东西对她来说,都像是无聊的累赘。最后,还有一把金钳子,一把玉镶剪刀,一把洁面刀,一盏清烈蔷薇露,一钟洗手用的菉米粉,一盏绿玉香油,整整齐齐地摆在一面青铜古镜旁。 0
 
她拿起那面青铜古镜,镜面光可鉴人,映照出她陌生的面容。那张脸上涂满了脂粉,眉毛描画得精致完美,嘴唇涂得鲜红欲滴,像是一朵开在温室里的花,美丽却脆弱,失去了往日的鲜活与生机。 0
 
她放下镜子,心中突然充满一股茫然虚无的感觉,让她一阵恍惚。 0
 
晓妆毕,项羽便跳进阁来,嚷道:“美人,去玉门了!”行者闻言大喜。项羽叫人准备轿子,行者却道:“大王好生无趣!不过几步路,又是松柏掩映,何必坐轿,平添俗气!”项羽听了,便不叫备轿了。 0
 
二人携手出了门阁,不多时便来到玉门下。只见两扇玉门并无封条,用手一推,便开了半扇。行者暗想:“此时不走,更待何时?”于是闪身便进了玉门。项羽在后面慌慌张张地去拉她的衣裳,却抓了个空,扑通一声跌倒在地。行者全然不顾,径自走了。 0
 
 
他一脚踏进那玉门,才发现眼前根本不是什么通往未来的辉煌大道,而是一条黑漆漆的、深不见底的隧道。 0
 
“这算什么?未来世界?”他自言自语道,语气里充满了嘲讽和愤怒, “这不是坑我吗?” 0
 
他一路向下坠落,耳边充斥着混乱的喧嚣。起初是项羽撕心裂肺的呼喊,夹杂着宫娥们慌乱的哭叫,像是一曲荒诞的挽歌。但很快,这些声音就被另一种更深沉的寂静所吞噬。她仿佛被抛入了无底深渊,周围是令人窒息的黑暗和死寂。 0
 
 
“该死!该死!该死!”他在心里怒吼, “我老孙可不是虞姬那样逆来顺受的美娇娘,任人摆布!我倒要看看,这玉门和隧道究竟能有什么花样!” 0
 
就在她有些崩溃的时候,耳边突然响起了一个声音: 0
 
“别急,别急,大圣,快到了,快到了。” 0
 
这声音听起来懒洋洋的,带着一丝玩世不恭的戏谑,仿佛根本没把他的处境放在心上。 0
 
“谁?谁在说话?”他警惕地问道。 0
 
“是我,大圣,就在你隔壁。”那声音慢悠悠地回答。 0
 
“隔壁?什么隔壁?快开门,让俺老孙进去喝口茶水!” 0
 
“哎呀,大圣,我这里是无人世界,哪来的茶水啊?” 0
 
“无人世界?无人世界你跟我说话?”他怒火中烧,这算什么?耍猴吗? 0
 
“嘿嘿,大圣,你怎么糊涂了?我呀,能算到还没发生的事,却算不出已经发生的事。你进来了,我才知道你在隔壁啊。” 0
 
他气得咬牙切齿,却也无可奈何。这声音听起来熟悉,却又想不起是谁。他索性不再理会,憋着一口气,奋力向下滚去。 0
 
终于,他感觉身体一轻,重重地摔在了地上。他挣扎着爬起来,发现自己身处一片荒凉的戈壁滩上,四周空无一人,只有呼啸的风沙在耳边回荡。 0
 
 
“这就是未来世界?”他苦笑着摇摇头, “还真是够‘热闹’的啊。” 0
 
他刚想迈步离开,却突然愣住了。就在他面前不远处,六个熟悉的身影正嬉笑着向他走来。 0
 
“真是冤家路窄啊!”他冷冷一笑,握紧了手中的金箍棒。 0
 
那六个家伙也认出了他,顿时脸色大变,惊呼道:“是你!你怎么会在这里?” 0
 
“怎么?不欢迎吗?”他挑衅地扬了扬眉毛,眼中闪烁着危险的光芒。 0
 
“美娇娘休走!留下买路财,大爷们可饶你不死!”六个家伙色厉内荏地叫嚣着,却不敢轻易上前。 0
 
“哼,就凭你们这几个毛贼?”他冷笑一声,金箍棒一挥,顿时狂风大作,飞沙走石,将六个家伙吓得屁滚尿流,抱头鼠窜。 0
 
“想跑?没那么容易!”他纵身一跃,化作一道金光,追了上去。 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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