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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書 Inktalez
屋里一下子安静下来，气氛有些吓人。
刘元奎蹲下身，膝盖压得地板吱呀作响："东东，那你说姐姐的指骨在哪里？"
小孩子没有搭理爸爸，像猴子一样三两下跳下床，连鞋子都没穿就刺溜一下钻进了奶奶的床底。
刘元奎的心一下就提了起来，来不及多想也跟着蹲下来，掏出手机朝床底下照去。
只听到东东突然大声咋呼："快点滚！下次再敢来我打死你！"
刘元奎听着，手机差点摔在地上，脸色一下变得煞白。
这东东，在跟谁说话呢？
床下一阵窸窸窣窣的响动后，突然平息下来。
东东鬼头鬼脑地从床底探出头来时，手里还拿着个玻璃瓶子，刘元奎再仔细一看，是个输液的瓶子，里面好像灌满水，拿在东东手里感觉沉甸甸的。
东东把瓶子往床沿上一放，然后撅着嘴巴看赵文雅。
这时刘元奎才看见瓶子里有个东西慢慢沉到了瓶底，随即他看清了，那是一根人的手指头！
它像是泡在药酒里的一只海参，微微打着弯，像是在勾引人过去仔细观看。
赵文雅惊得一下退到刘元奎身后，用手捂着嘴巴不让自己叫出声来。
这时候，在外面一直准备晚饭的大哥推门走进来，老太太大声说："你给我出去！"
大哥闻声，又看其他两人脸色十分难看，就慌忙把门带上了。
老太太动了动身子，移到床边，将那个盛着手指的瓶子举到眼前，仔细看着。
她的手指在玻璃上划出刺耳的声响，然后一行老泪留下来，老太太喃喃说道："没错，是燕子的。"
老太太从随身的衣服内兜里取出一个小红包，然后掏出一枚铂金钻戒，上头的施华洛世奇钻石闪着夺目的光。
"这不是刘燕的吗？怎么在您这里？" 刘元奎感觉舌头在打架，有点不听使唤。
"三天前，燕子来过我这里。"老太太重又移回到大箱子前，倚靠在上头。
"你说燕子三天前来过这里？"刘元奎张大嘴巴，看着自己年迈的母亲。
"是的，她说要来看看我。"
老太太的声音很悲伤，"她把这枚戒指给了我，说要我好好保留，等东东长大结婚，就把这枚戒指送给她的妻子。"
"我还问她干吗不自己留着，她说自己已经用不到了。"
老太太突然剧烈咳嗽起来，刘元奎想去搀扶，却被她挥手制止。
"我还注意到她的手缠着厚厚一层纱布，问她这是怎么了，燕子说不小心割破了手指，原来却是自己把手指头整根剁了下来！"
赵文雅蹲下来，双手握住东东的肩膀："你也见到姐姐了？"
东东点头。赵文雅又指着玻璃药瓶问，"这是她给你的？"
"是呀。"东东说完，把瓶子紧紧搂在怀里说，"姐姐要我保护好，可是刚才差点被该死的大老鼠吃掉！"
"姐姐说，她还会回来取的。" 东东说。
刘元奎和妻子互相望着，一股寒气顺着脊梁骨爬上来。
刘元奎低声道："难道燕子一早就知道了自己的死期？她死时就已经没了手指？"
老太太气急攻心，抚胸哭道："可怜的孩子，心里一定有冤屈。燕子，你有什么委屈可以告诉奶奶，叫奶奶替你去死吧！"
东东把瓶子抱得更紧了："姐姐说，她会回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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