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喔?所以究竟是怎么回事,能同我说说吗?难得云深不知处会闹出那么大件事,教我不好奇一下都说不过去啊!”
“唔……”我敛眸犹豫了会儿,最后还是把整件事情的经过大致说了一遍。“大概就是这样。”
然后,我无言地看著笑到捧腹打滚的魏无羡。
“哇哈哈哈哈!这些传闻到底都是谁编的?真是太有趣了!思追竟然会因为修为不足而挨罚?啊哈哈哈哈……哎呀!我肚子好痛!啊哈哈哈哈哈……”
抱歉,我不懂你的笑点,真有这么好笑?我默默地挑眉觑他。
是说,他竟然不知道这些传言的存在?看来这些传言应该都只在女修之间流传,并没有传到这一边来吧。
“唉,我还真不晓得思追受罚的理由居然那么值得让人关切呢。”终于笑够了,魏无羡揩去眼角笑出的泪,顺气道:“不过,我以为女孩子应该都是温柔婉约、乖巧懂事的,岂知随便一闹,竟比当年的我还夸张了!该说是不鸣则已、一鸣惊人吗?这都能在蓝家记事里添上一大笔了!”
“……不关我的事,我是无辜的。”我撇嘴低声喊冤。
“哈哈!那倒未必,毕竟这事你实际究竟搀和了多少自己心知肚明,别想擅自撇清。”魏无羡笑著伸手揉乱我的头。“话说回来,你为何不选择直接将真相全盘托出?这样也就不至于被无故冤枉啦!”
“唔!”我认命地将杂乱的发丝默默拨整。“要解释说明一切太过繁杂,我懒。”更何况,你真觉得这些事是能够随便说给所有人听的吗?要是真的全盘托出,只怕会后患无穷吧!
“这样啊……”魏无羡意味不明地笑觑著我。“话说回来,昨日蓝绢那丫头来找蓝湛领罚时还真是吓了我一跳,过往几乎从没听过女修领罚的,毕竟女孩子行事向来总是比较谨慎守规矩,甚少会触犯家规的。”魏无羡感叹道。
会这么想,那你可就错了!女孩子就是因为心思缜密,所以更加懂得如何在规矩底线上打擦边球,玩起谋略来亦是不输男性的。我不由得在心里暗忖。
“不过,今天之所以特意把你找来,是因为另一件事……啊,蓝湛!”他愉悦地朝另一边挥手。
我转头望去,果然是蓝忘机回来了。
“含光君。”我连忙致礼道。
“我说,小花,你也要领罚。”魏无羡忽道。“知道为什么吗?”
“咦?”我著实一愣。
我也要领罚?为什么?我有做过什么需要挨罚的事……啊,这么说来,似乎还真有一件──
“……假传圣旨?”我小心翼翼地试探道。
“哈!没错,看来你自个儿心里有底嘛!”魏无羡歪头赞赏道:“胆敢玩到含光君头上,你也算是有史以来第一人了。”
原来如此,想来应是蓝绢昨日前来领罚时,心有不甘之下意外捅破了我先前所撒的谎。
本以为应该是万无一失的,果真是不怕一万,只怕万一,啧!
“魏姑娘,”蓝忘机一脸肃然地递给我一叠纸。“‘云深不知处禁打诳语’,一百遍。”
我晕。
“……罚完后,就能不戴抹额吗?”我忍不住讨价还价。
话说回来,这客卿的资格也不是我自愿领受的,没道理以此来强制干涉我吧?大不了我自动退出滚回乱葬岗去,难道还不行吗?
只见蓝忘机神情复杂地睇了我好一会儿,最后勉为其难地轻叹道:“允。”
我深吸口气,颇感无奈地接过他手中的那叠罚写纸。
“晚辈领罚。”
※※※
擅自“借用”含光君的名义来与人应对,只被罚抄一百遍“云深不知处禁打诳语”一词,蓝忘机算得上是很网开一面了。
再说,只要罚抄一百遍,就能免去戴抹额的规定,感觉应该还蛮划算的吧?
原本我是这么想的……
但,当我将好不容易完成的一百遍罚抄上缴后,却只迎来了蓝忘机的皱眉。
“字,不端。”
……行,我重新来过!
然而,在我将勤勤恳恳完成的第两百遍交出时,蓝忘机仍是给了我一脸难以言喻的表情。
“字,不端。”
……我投降了!
这事还真没想像中的容易!
“含光君,能否拜托写个范本让我临摹?”再继续这样字不端下去,我就是重复抄个一万遍都过不了啊!
再加上我还额外收到了通知,说是先前的罚抄因为字不端,所以“礼则篇”的部份要再加罚一遍,我只差没崩溃了!
拜托饶了我吧!!!
字不端字不端字不端……我说你们的标准到底是有多高啊?!
早知道会被退回重新写过,当初就直接随便撇一撇了!
看样子,想在云深不知处安然度日的首要条件,必须得先练得一手好字才行啊!
偏偏这一点完全是我的罩门……可以改罚挨板子吗?我愿意承受体罚来取代这些罚写!
“眠绯,为什么你被罚了?!”前来偏院找我的齐鹛,满脸讶异与不解地看著窝在屋里昏天黑地埋头苦抄的我。
“说来话长……”我烦闷兼无力地瘫在桌边回她。“总之,只能说是我咎由自取……”
“那个……需要我帮忙吗?”齐鹛小心翼翼地提议道。
我想也不想地摇头。
“你的字和我的字差太多,太容易露馅了,你的好意我心领了。”要是被发现找人代笔,说不定会被罚得更重,我冒不起这个险。
“呃……”她有些无言地看著我的字,默默地绞缠手指。“那,有什么其它我帮得上忙的吗?”
我烦躁又无奈地长叹了口气。“没关系的,小春,就请你先别管我了吧,反正这是我应得的。”
齐鹛讷讷无语了好一会儿。
“那……你加油……”语毕,她爱莫能助地离开了。
唉,一整个罚抄到怀疑人生,我都快认不得现在究竟是在写哪个字了!
须臾,我厌弃地将笔朝旁一丢,整个人在席子上瘫坐著。
真是够了……我到底为什么要乖乖领受这些?直接打死不认、将这一切撇下一走了之也无所谓吧?
但,走了之后呢?我又能做什么?
思及此,我不禁感到悲从中来。
“暗夜……你到底希望我怎么做啊?”我是真的想不透……这场试炼也未免太不近人情,别这么坑人啊!
我茫然盯著自己沾了墨的指掌,徐徐张握了几下,低声咏唱治愈术消除累积的酸痛,再使用净化术净除墨迹。
算了,一切终归是自找的,反正我也没其他事可做。
再者,从另一个角度来看,只要顾著罚抄就可以不必强制与人交流,也算得上是一件好事?虽然这代价实在是让人吃不消……
唉!总之,继续努力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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