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位高级将领嗤之以鼻:"反抗就是反抗,这些不列颠人如果听话,我们就不必费这么大的劲了。"
普力士深吸了一口气,抑制住自己的不满,然后继续说:"阿古利可拉总督的命令非常明确,我们需要有序、高效地完成任务。无论各位对不列颠人有什么看法,请记住,我们首先是罗马士兵,应遵循罗马法律和规范行事。"
会议进行得很紧张,对不列颠的看法让普力士感到不适,但他也知道,这是他负责的军团,他必须引导他们遵循正确的道路。
"那么,明天一早,我们将按照这条路线进行行军,目标是这座不列颠部落。"普力士指向地图上一个标记的点,然后紧紧地盯著每一个人的眼睛,"请做好充分的准备,这不会是一场容易的战斗,但我们必须赢得它。"
普力士的目光停留了一会儿,确保每个人都明白他的意图,然后才收回目光,默默地对自己说:这场远征,不仅是一场身体上的战斗,也是一场精神和道德上的考验。他希望他能带领军团走上一条正确的道路,即使这条道路充满了未知和矛盾。
会议室的氛围在最后一位将领发言后渐渐地冷却下来。普力士的副手,一名年长的将领,收起地图和策略稿,同时宣布:“这次会议就到这里,如果有其他问题,请私下找我或百夫长普力士讨论。”众将领点头散去,一个个面带不同程度的疑虑和决心。
普力士叹了一口深长的气,离开了会议室,步行回到自己设置在不远处的帐篷。他推开帐篷的帘门,走了进去。帐篷内整齐地放著他的私人物品,包括那柄由特殊金属铸造的宝剑,还有他的罗马军盔甲。
他无言地解开盔甲上的扣子和皮带,一一将它们挂在木制的架子上。每一个动作都让他回想起过去的戎马生涯——青年时代的英勇,战争中的残酷,以及那些他曾誓言要保护却最终灭亡的城市和文明。
普力士看著盔甲中反射出的自己的脸,黑色的短胡子、深邃的眼神,以及那抹不易察觉的疲惫。他突然觉得自己就像一个被诅咒的人,一个恶贯满盈的杀人凶手。那个曾经年轻气盛、满腔热血的士兵已经不知道去哪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个对战争、对命运、对自己都充满疑虑的男人。
普力士独自坐在他的帐篷里,帐篷内映入眼帘的是烛光下的战术地图和那柄由特殊金属铸造的宝剑。这次远征不列颠尼亚的命令令他心中充满了困惑和疑虑。
罗马的版图已经如此庞大,从日耳曼森林到埃及的尼罗河,再到远东的帕提亚。他问自己:究竟还需要多少土地,多少战争,才能满足这个帝国无尽的贪婪?罗马帝国的版图已经庞大得足以令任何一个历史学家啧啧称奇,但这样的版图同时也带来了无数的问题:社会不安、内部矛盾,以及那些永远无法完全同化的被征服民族。
他想起那些与他并肩作战的老兵,他们的眼中已经不再是当初那种热血激昂,取而代之的是厌倦和无穷的愤怒。他们曾是年轻和充满活力的战士,但多年的征战让他们变得冷漠,甚至让一些人变得残暴。每一次远征都在不断地磨损著他们的心灵,改变著他们的人性。
普力士不禁感叹,战争如同一把双刃剑,它可以带来荣耀和富饶,但同时也会带来破坏和仇恨。他意识到,自己所领导的第九军团即将进入一个未知的领域,这个领域不只是地理上的未知,更是心灵上的未知。一场关于信仰、责任和人性的试炼即将来临。
他的目光再次落在那柄宝剑上,这是他的责任,也是他的重担。但在这个关键时刻,他开始质疑这一切的价值。是否真的每一寸土地都必须属于罗马?是否真的每一场战争都是正义的?他的思绪越来越深,越来越复杂。
普力士手捧著一张罗马帝国的地图。他看著那扩张至远东和深入非洲的版图,心头充满疑问。
"真的有必要再侵略更多的土地吗?" 他低声问自己。
"战争,到底改变了些什么呢?" 普力士将地图放下,闭上眼睛。
他记得自己年轻时对战争的热情和憧憬,那时他以为,只要有足够的勇气和智慧,就能改变世界。但现在,当他成为了一名军团长,负责数千人的生死,他终于明白,战争改变的,往往不是世界,而是人。
帐篷的门帘被掀开,一名士兵走了进来,打断了他的沉思。
"军团长,夜已深,您需要休息。"
普力士点了点头,将那张地图收起来,放入他的行囊之中。
"你说得对,去吧,我会随后就寝的。"
士兵退出帐篷,普力士再次陷入深深的沉思之中。明天,他将带领军团进入不列颠的内陆,面对未知的挑战和危机。但在那之前,他必须先解决自己内心的矛盾和困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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