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宁走出当铺来到马市,花一两银子买了一匹健壮的白马,虽然夜色已晚,他却不敢耽误片刻工夫。他所在的山海关距离金陵有将近二千五百里的路程,普通马匹一天最多能跑五百里路,同日行八百里的汗血马、大宛马等宝马不能相提并论。再过两个白天三个晚上他的蚕噬毒便会发作。林宁心中非常清楚如果让自己刚买的白马三宿两天不休息跑到金陵是根本做不到的事情,只怕没等白马跑到一半路程便会被累死。为今之计只有让白马先跑上一晚,明天天亮再换一匹马,十二个时辰换一匹马,让每匹马跑五百里路,这样他在蚕噬毒发作前便能到达金陵,然后从金陵坐船到云山岛只需不到半天的时间。想到再过两天便能回到云山岛,林宁精神一振,双脚将白马腹部夹紧,那白马吃痛鬃毛飞扬,四蹄生风地奔跑起来。当真是马似流星人似箭!
第十五日的凌晨三点左右,林宁便顺利到达了金陵,他怕时间来不及便决定先回云山岛,然后再将自己平安无事的消息飞鸽传书给林恩泽。
林宁踩着柔软的沙滩、怀着万分激动的心情向海边狂奔。这时天空被灰蒙蒙的云层笼罩,海面上天暗云低,雨丝婆娑地飘落,轻轻打在海面上,形成一层薄薄的水纹。层层的涟漪随着雨滴的滴落逐渐扩散,给整个海面平添了一份韵律美。林宁见有一艘木船停靠在海边,他跳上木船,解开绳索,划动双桨向云山岛方向驶去。
突然细雨渐大,海风渐起,林宁将拴在船头的斗笠解开戴在头顶。海面上空被湿润的雨雾笼罩,远方朦朦胧胧的雾气仿佛林宁那颗温柔蕴藉的心。
在这个世界上漫长的等待是最令人痛苦的一件事情。林宁和月明郡主离开后的半个月时间里,胡雪吟每天都在忐忑不安中度过,尤其是八天前林恩泽飞鸽传书说林宁已经回云山岛了。她瞬间焦虑万分,不知道林宁到底发生了什么?去了哪里?是否安全?恩泽帮派出帮中弟子到处寻找林宁。胡雪吟更是一个人划船在海上寻找了他好几天。到了第十四天的时候,胡雪吟的心随着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而慢慢地变凉。她从清晨开始便兀自在海边呆立了一日一夜,她多么希望林宁突然出现在自己面前。
胡雪吟的双眼渐渐地模糊起来,泪水和雨水同时滑落在她的脸上。突然在雨水和云烟的朦胧中,远处的海面上一位头戴斗笠,身着青衫的男子进入了胡雪吟的视线,他奋力地划着木船向胡雪吟方向驶来。那人矫健的身形仿佛就是林宁。青衫烟雨客,似是故人来。楼台望断无寻处,水阔天空泪痕垂!胡雪吟心想这个似曾相识的青衫人一定是宁哥哥吧!但是如果他不是宁哥哥我又能怎么样?胡雪吟的心中矛盾极了,她既希望青衫人快点来到自己的面前,让自己看清他的容颜,又害怕见到青衫人发现他不是林宁的失望至极的心情,她的心提到了嗓子眼。突然风止雨霁,海面上风平浪静。远处青衫男子的形象越来越清晰,他摘下了头上的斗笠,露出了清秀俊朗的面容,青衫人不是令胡雪吟日思夜想、魂牵梦萦的林宁又是谁?
胡雪吟大喜过望,朝着林宁的方向飞奔过去。林宁跳下木船,紧紧地将胡雪吟抱在怀中!两人经历这次生离死别的遭遇,知道了彼此在对方的心中犹如空气一样是不可替代的存在。如果失去了对方,便失去了生存的意义。胡雪吟双颊的泪珠还挂在脸上,她半娇半嗔地说道:"宁哥哥,以后我再也不准你离开我了!"林宁心中既感动又愧疚,虽然他离开胡雪吟只有十五天时间,但是却感觉时间像十五年那样漫长。他终于体会到了一日不见,如隔三秋的滋味。林宁目不转晴地看着胡雪吟说道:"从此以后任何力量都不能将我们分开!"这正是:在美丽的仙境中,有一个日夜思恋的她,我要勇敢地冲出空虚寂寞,飘入仙境去寻找她,同她相依相偎,去看繁星眨眼,去听云海歌唱,掬一捧云河的水洒向人间,祝天下所有有情人终成眷属!
林宁回到云山岛后第一件事情便是飞鸽传书向林恩泽报平安。接着将自己半个月的经历告诉了胡传茂和程云,胡传茂和程云对于杨岩投靠后金的事也是万分吃惊。程云叮嘱林宁不要再同月明郡主联系,她毕竟是北方蛮夷之人,骨子里的野蛮和任性是永远去除不了的。
这时太阳已经完全升起来了,林宁害怕蚕噬毒随时发作,快速来到云雪山上的落冰洞中,他刚走进落冰洞,全身便出现了燥热难当、疼痛难忍的感觉,还好一切都还来得及,他在冰柱上按照内功心法将蚕食毒逼出,又将怀中的那朵曼陀罗花拿出来服用下去,片刻工夫林宁顿时觉得身轻气爽,舒适万分。他在马背上奔波了好几天也没有睡觉,此刻终于可以放松一下心情。林宁回到书仙阁中,倒头便酣然睡去。
傍晚时分,胡雪吟见云雪山上方云层低沉,昏暗阴晦,她知道云雪山马上要开始下雪了。林宁睡得正香甜,突然一只插着纸条的金钗从打开的窗户飞落到书桌上。他从床上跳下来,拨下金钗,纸条上是胡雪吟清秀的字迹:晚来天欲雪,能饮一杯无?林宁知道"晚来天欲雪,能饮一杯无?"是唐代大诗人白居易《问刘十九》中的两句诗,意思是天快黑了,大雪将要来,能否共饮一杯酒?林宁站在窗户前向外张望,躲在一棵大树后面的胡雪吟和林秀、秦岚露出了笑靥如花的脸蛋。林宁飞身跃出窗户,轻轻地落在三人面前。他风度翩翩地抱拳说道:"妹妹之命,我怎敢不从?"
云雪山下雪之时天气比平时还要寒冷数倍。四人穿上裘皮大衣,带上御寒的女儿红酒来到云雪山上。落冰洞前的梅花开得正艳,清香扑鼻,皑皑白雪与梅花相映成趣,如诗如画,令人陶醉。四人围坐在一块岩石上喝酒,任由雪花飘落在身上也不去掸落。林宁有酒助兴,雅念从心而起,他拔出玄宁剑随雪舞起。他时而翻飞,时而旋转,剑法灵动如风,轻盈飘逸!
林秀问道:"二哥你这套剑法好潇洒呀,这是什么剑法,你把这套剑法传授给我和雪吟妹妹好吗?"林宁笑道:"这是我刚刚意从心起,创建的新剑法,还没有取名字,你们三人谁能给这套剑法取一个名字。"胡雪吟见他舞剑时犹如玉树临风,潇洒飘逸,剑气的灵动和飞舞的白雪浑然天成地融合在一起,她沉思片刻说道:"不如就叫'风度翩翩'吧!"林秀说道:"妹妹取的这个名字取非常贴切。"林宁停下手中的玄宁剑说道:"不如我们每个人创建一套剑法,然后大家一起给剑法取一个好听的名字怎么样?"
林秀笑道:"二哥的这个提议不错,我举双手赞成,不过我要补充一点,就是每个人创建剑法的名字都要用'风'字开始的四字成语。"林宁向林秀投去赞赏的目光:"秀儿的这个提议很好,咱们这就开始吧!"林秀说道:"我先来!"只见林秀身姿轻盈,手中的剑被她舞动得上下翻飞、左突右旋,动若游龙般的剑法将她的英姿飒爽展现得淋漓尽致。胡雪吟大声叫好:"秀姐姐的这套剑法就叫'风姿绰约'吧。"林秀赞叹道:"风姿绰约这个名字我喜欢,现在请雪吟妹妹也来舞一套剑法吧。"
胡雪吟的剑法是意由心动,剑随意走,剑尖在雪地上滑动,剑身也慢慢转了起来。渐渐地,剑越转越快,把地上的雪花和梅花花瓣也卷起来,空中飘着淡淡的花香和漫天飞舞的雪花。林宁见胡雪吟被梅花花瓣和晶莹的雪花包围,犹如诗情画意般柔情浪漫。林宁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对胡雪吟说道:"这套剑法就叫'风花雪月'吧!"林秀说道:"风花雪月应该是由两个人共同创建出来才完美,二哥不应该只让雪吟妹妹一个人孤单地舞剑。"林宁心想秀儿此言极是,他的玄宁剑同胡雪吟手中的玉女剑正是珠联壁合的一对。林宁舞动手中的玄宁剑,剑风如白蛇吐信,嘶嘶破风,又如游龙穿梭,行走四周,时而轻盈如燕,点剑而起,时而骤如闪电,快似疾风。四周的落梅和雪花缤纷而至。林宁的玄宁剑和胡雪吟的玉女剑如蛟似凤,缠绵悱恻。两人心意相通,自然剑法协调,飘逸自如,酣畅淋漓,仿佛行云流水,一气呵成。雪花和梅花在两人周围漫天飞舞。这时雪霁风清,月亮透过云层将云雪山照耀得如同白昼一样。雪色和月色相遇,相得益彰,一尘不染,洁白无瑕。清风、梅花、白雪、明月都清美绝尘之物。林秀拍手笑道:"有风、有花、有雪、有月,这才是真正的风花雪月。两个清美绝尘之人遇见了清美绝尘之物,当真是才子配佳人天造地设的一对。"胡雪吟的双颊绯红直到将如雪的脖颈也染成了红色。她从雪地上抓起一团雪扔向林秀,笑骂道:"让你胡说八道,看我怎么收拾你。"
林宁从来没见过云雪山下这么大的雪,他在落冰洞前一块平坦的地方堆了一个雪人,用玄宁剑在雪人的前方刻上"雪吟",在雪人的背面刻上"雪人"。林秀歪着脑袋看着雪人说道:"二哥你把玄宁剑借我用一下。"林宁问道:"你要干什么?"林秀笑道:"等一下你就知道了。"林宁依言将玄宁剑交给林秀,林秀用玄宁剑在"雪吟"两个字的旁边又刻上了"我爱你"三个字。林秀一本正经地说道:"二哥我替你刻出了你的心里话,你怎么感谢我?"林宁想了一下也一本正经地说道:"明天我飞鸽传书请求爹和娘把你接回金陵怎么样?"林秀说道:"二哥你太坏了。"林宁又是一本正经地说道:"我还没说完呢,然后再让爹和娘把你送到白玉山去见白玉峰行吗?"林秀的脸红得犹如天边的晚霞。秦岚笑道:"这叫风水轮流转,刚才秀小姐还在调侃你们两个,现在终于轮到她被调侃了。"
一连多日,四人在云雪山上创建了多套剑法,"风情万种"、"风和日丽"、"风清云淡"、"风云突变"、"风起云涌"、"风驰电掣"……几人乐此不疲,陶醉其中,各自的剑术也有了突飞猛进的进步。
转眼林宁和林秀在云山岛上度过了一个令人难忘的夏天,云山岛迎来了凉爽的秋天,九月的一天,林恩泽和苗书艳突然来到云山岛,原来前几天已经官至兵部尚书的熊延弼派人送给林恩泽一封书信,信中说明军动察到后金部队近期要攻打广宁,熊延弼害怕广宁被围城后粮草不足,请求林恩泽向明军支援一批粮草。江南现在正是丰收的季节,收集筹备粮草并不困难。关键问题是从海上还是陆地上运输是件令人头痛的事情。林恩泽夫妇这次来云山岛便是要同胡传茂和程云商量一下运送粮草的路线。
胡传茂沉思了一下说道:"大哥,我们还是从陆地上运送这些粮草吧,运送粮草的路线毕竟还在明军管辖的范围,相对来说会更加安全。"突然一直在仓海搂外偷听几人讲话的林宁、林秀、胡雪吟推开房门走了进来,林宁说道:"胡叔叔,小侄认为在陆地上运送粮草不一定安全,先不说沿途有许多强盗出没,江湖第一大帮派日月帮已经投靠后金,日月帮弟子的眼线遍布各地,我们运送粮草的行踪他们很容易便能掌握。"胡传茂点了点头说道:"贤侄说的有道理,但是从海上运送粮草我们要看看天气情况怎么样?"胡雪吟说道:"爹爹请放心,我这几天观察过天象,向北一带的海域没有大的风浪。"林恩泽喜道:"太好了,事不宜迟,我马上回金陵将十万石粮食装到船上,然后连夜让我的三个徒弟送往关外。"胡传茂说道:"云山岛有一万石食盐也同粮食一起送给明军。"林宁对林恩泽说道:"爹,让我同三位师兄一起护送这批粮草,路上也好有个照应。"林恩泽说道:"孩子,上次你同月明郡主去日月帮差点没在毒发前赶回云山岛,爹这次实在是不放心你再去冒险。"林宁说道:"明天距离我毒发还有十二天时间,坐船从金陵到渤海湾来回需要六天时间,中间还有六天时间可以自由把握,宁儿这次一定小心谨慎行事。"林恩泽犹豫片刻说道:"那好吧,你一定要注意安全。"
林恩泽和苗书艳即刻启程回金陵准备相关事宜,胡传茂则马不停蹄地命令岛上百姓将囤积的食盐搬上船只。其实各朝代都有规定,不准私自囤积和贩卖食盐,违者重罚。云山岛是后开发的岛屿,属于三不管地带,更何况明朝忙着同后金打仗,没有空闲的精力管理一个小岛,所以云山岛每年囤积大量食盐却无人过问。胡雪吟和林秀担心林宁安危,两人也要同林宁一起去。胡雪吟对林宁说道:"宁哥哥你这次无论如何都说服不了我,我一定要同你一起去关外。"林宁看着胡雪吟炽热、坚定的目光说道:"那好吧,我们一起同甘共苦,林秀说道:"二哥,我也要同你们一起去,咱们三人一起同甘共苦。"林宁心中一阵感动,他用颤抖的声音说:"好,一言为定,我们几人有福同享,有难同当"。
第二天早上,苏东亮率领二十艘货船来到了云山岛,同胡传茂准备的三只装满盐的货船会齐,总计二十三艘仪货船浩浩荡荡地启航向北行驶而去。一路上海面风平浪静,三天后到达了锦州港。熊延弼见到林宁、胡雪吟和林秀非常高兴,带领几人参观了锦州城池的防守设施。林宁见士兵们在熊延弼的带领下正在打造战车,开挖战壕,修筑城墙,士兵们精神抖擞,志气高昂。熊延弼满腹经纶,是一个文能提笔、武能安邦的英雄人物。但他脾气火爆,禀性刚直,喜欢骂人。他一看见林宁,心中一高兴,又开始骂道:"朝廷中阄党和东林党都不是什么好鸟,只顾党派分争,没有一个人真正关心辽东的战事,朝廷时常克扣士兵的军响,搞得我这个兵部尚书连粮草都要四处化缘。"林宁知道明朝朝廷上下政治败坏,熊延弼的清高在这样的环境中肯定会被排挤,想到上次朝廷听信阄党佞臣的谄言无中生有的将熊延弼下入大牢,他深深为熊延弼的处境担忧。
林宁等人在锦州城中住了四天,胡雪吟担心海上天气会有变化,如果海上风浪突起便会影响到返回云山岛的行程。她提醒林宁尽早离开锦州。林宁知道胡雪吟精通奇门遁甲、夜观天象等易经学,对胡雪吟的话深信不移。第二天他向熊延弼辞行,熊延弼虽然舍不得林宁离开,但是他也知道海上的天气变化莫测,尽早离开才是上策。于是他亲自将林宁等人送到了渤海湾,目送几人上船离开后才返回锦州城。
林宁等人在海上行驶了三天,平安回到了云山岛。距离他蚕噬毒发作的日子提前了两天时间。胡传茂见几人平安归来,高兴地在仓海搂中摆宴为几人接风。
晚上丑时林宁准时来到落冰洞中,他已经有十天时间没来到落冰洞了,对婆婆甚是想念。他在洞中喊了一声:"婆婆,宁儿从关外回来了,您在这里吗?"洞中无人回答,林宁心想婆婆也许今晚有事不来了,他在洞中练起了婆婆前些日子教给他的一套峨嵋派的武功"金顶绵掌"。这种掌法能提高攻击力和防御力,是峨眉派的基础掌法之一。突然婆婆的声音从山洞深处传来:"你的金顶绵掌攻击力的力量不够,防御力也有破绽露出,我再给你演练一遍,你看好了。"话音刚落婆婆面罩黑纱已经飘然落在了林宁面前。林宁吃惊地问道:"婆婆,落冰洞只有一个洞口,您是从哪里进来的?"婆婆厉声说道:"谁说落冰洞只有一个洞口,我每天都是从另一个洞口进来的。"落冰洞中居然还有一个出口?林宁听了婆婆的话,惊得是目瞪口呆,怎么自己和胡雪吟、林秀天天来落冰洞前练习剑法,却从来没有发现另一个洞口在哪里。林宁急忙问道:"婆婆您能告诉宁儿另一个洞口在哪里吗?"婆婆说道:"你先不要着急,等你的轻功练到一定程度,自然能找到落冰洞的另一个出口了。现在我再给你演练一遍"金顶绵掌",你看仔细了。"林宁按照婆婆传授的招式,反复练习"金顶锦掌",终于掌握了"金顶绵掌"的精髓所在。
婆婆满意地点了点头,她对林宁说道:"金顶锦掌是峨嵋派基本的入门武学。你已经完全掌握了,现在我教你峨嵋派更高层次的武学"西子捧心",这是一种内功心法,你掌握了这门武学,不但会内力大增,轻功的水平也会大大的提升。"林宁大喜,他连忙说道:"多谢婆婆指点。"婆婆慢慢地说道:"西子捧心,注重意由心念,练功时要排除一切杂念,做到心静如水,气色协调。面由心生,愈见增妍。丑妇效颦,弄巧反拙……"林宁将婆婆传授的西子心法的口决默默地记在心里。然后婆婆又传授他西子捧心的招式。这套武学非常轻盈灵动,林宁将"西子捧心"招式和口决融会贯通,让体内的意气结合,心念合一,林宁明显感觉自己身体轻盈的好像长了翅膀一样。他快速跃起,然后又飘然落地,他一次比一次跃得更高,一次比一次落地的姿势更轻盈。
一连几天晚上,婆婆都没有来到落冰洞中,林宁自己一个人在落冰洞中反复练习"西子捧心"的招式。他突然想起婆婆说的话:等你的轻功练到一定程度,自然能找到落冰洞的另一个出口了。现在这套"西子捧心"他已经练到了炉火纯青的地步,轻功也有了很大的进步,可以轻松的弹跳到十余丈高的洞顶。落冰洞的深处他和胡雪吟、林秀已经去过无数次了,根本没有出口,那么另一个出口唯一的可能性就是在洞顶了。想到这里林宁拿起玄宁剑施展"西子捧心"的轻功跃向洞顶,他左手抓住洞顶上的一根冰柱,右手用玄宁剑的剑柄一个冰柱一个冰柱的轻轻敲打。突然有一根冰柱刚刚碰到玄宁剑的剑抦便掉到了地上。林宁又在这根冰柱周围轻轻敲打了几下,瞬间便有大量的冰柱和薄冰层掉落下来,随后一个直径大约一米长的圆形洞口露了出来。林宁终于知道婆婆每天是从这个洞口出入传授自己武功。原来落冰洞中天气寒冷,这个洞口又不大,有人出入这个洞口后不到一刻钟的时间,这个洞口便会自动结冰封冻,所以从外观上根本看不出洞口的位置。
林宁将玄宁剑放在剑鞘中挂在腰间,双手扶着洞口两边的岩石向上攀爬,洞口上方是狭长的甬道,黑暗中林宁的视线受阻,他从怀中掏出火石点燃了洞口边的一根木棒,借着火把的光亮,林宁一步一步地沿着石阶向上走去。突然林宁发现甬道的拐弯处一块光滑的石壁上刻着一首五言诗:曲榭残烟里,佳人在此居。花犹笼锦瑟,苔自绣帷车。女侠名徒在,江神佩已虚。销愁不道酒,留恨若教除。林宁从这首诗中能感觉到作者寂廖落寞、孤芳自赏的无耐和悲凉的心境!佳人是谁?女侠又是谁?难道是婆婆吗?林宁心想这个出口只有婆婆一个人知道,那么这首诗一定是婆婆刻上去的,佳人和女侠应该就是指她自己。林宁突然觉得婆婆在这首诗中表现出的那种寂寞、孤单、无助、遗憾的情绪同胡雪吟的性情有几分相似!
林宁沿着石阶又继续向上走,经过一个螺旋型的石阶后,甬道的一侧又是一块平整的岩石,岩石上刻着"玉女剑法"四个大字,下面刻画有一名少女练剑的招式,一共十六张图,每一张图的下面详细讲解了这些招式的变化。林宁试着从第一张图的招式开始练起,却怎么练都不得要领,这些招式看起来好像平淡无奇,但似乎又蕴含着无穷的变幻。林宁只能先将这十六个招式的口诀默默的记在心里。他拿着火把继续往上走,大约又向上攀登了四、五百米的高度,终于到了甬道的尽头。
林宁扒开洞口的积雪,却发现洞口外是悬崖峭壁。原来洞口所在的位置正处在云雪山山顶下方的悬崖峭壁上,洞口下方的岩石缝隙中长着一棵青松,青松的枝叶正好挡住了洞口的视线,难怪他和胡雪吟、林秀多次来到云雪山上也没发现这个洞口。林宁爬上松树向山顶望去,发现山顶距离这棵松树大约有一百米左右的距离,以他现在的轻功水平完全可以不费吹灰之力地跃上山顶。林宁站在松树上提气跃起,身子"呼"地一下飞起,稳稳地落在了云雪山的山顶。然后林宁又轻轻的飞落回松树的树枝上,沿着长长的甬道按原路返回到落冰洞。落冰洞的洞口已经结了冰,将洞口封住了,林宁轻轻地用玄宁剑捅破冰层回到了落冰洞中,过了大约一刻钟的时间,洞口慢慢的又被一层薄薄的冰层封住了。
林宁回到书仙阁睡到太阳高高升起也没有醒来,直到林秀和胡雪吟来书仙阁看书才把他吵醒。林宁坐在书桌前心不在焉地翻看《论语》,心中却想着"玉女剑法"中的招式。林秀伸出右手在他眼前使劲的晃动了几下笑道:"二哥你今天是不是吃错药了,怎么突然看起了《论语》。"林宁说道:"没什么,我突然想到一招剑法,却又不能参悟其中的奥妙。"林秀说道:"什么剑法,你教给我和雪吟妹妹好吗?"林宁说道:"好,咱们三人到外面去,我将演练给你们两人。"三人走出书仙阁,林宁拔出玄宁剑演练玉女剑法的第一招,他的右腿盘坐在左腿上,右手将玄宁剑从后背处向斜后方刺出,然后左掌向前推出。胡雪吟和林秀按照他的招式也演练起来。林宁看着胡雪吟优雅的动作,心中突然领悟了这招剑法的灵魂所在。他跟随胡雪吟的动作一气呵成,连贯自如的剑法瞬间犹如刨丁解牛,柔韧有余!而胡雪吟看着林宁潇洒的动作也立刻领会了剑法的精髓。
晚上林宁又来到落冰洞中,婆婆早已在洞中等他多时,林宁将他发现落冰洞另一个出口的经过讲给婆婆听,婆婆说道:"这些我都知道了,你今天是不是将石壁上刻的玉女剑法演练给两个女娃娃了?"林宁回答道:"宁儿什么事情都瞒不过婆婆,不知道为什么宁儿刚开始的时候怎么都不能参悟剑法的精髓,直到同雪吟妹妹一起修练剑法,才领悟了剑法的奥妙!"婆婆叹了一口气说道:"这套玉女剑法需要找到一个心意相通的人修练才会突飞猛进,看来这一切都是天意!你以后好好同雪吟修练玉女剑法吧。"林宁心中大喜,连忙又向婆婆磕头致谢。此后林宁每天晚上从石壁上学习玉女剑法,白天同胡雪吟、林秀共同探讨、专研剑法,三人的玉女剑法都有很大的进步。尤其是林宁和胡雪吟,心意相通的两人将玉女剑法演练得炉火纯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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