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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書 Inktalez
門敞開著，鄭夢妮輕敲了兩聲后往裡走。鄭義城站在落地窗前，沒有說話，背影沉寂。
鄭夢妮柔聲喊了句爸爸，卻沒有得到回應，他目不轉睛盯著窗外的風景。
鄭夢妮心神不寧，遲疑片刻上前站在鄭義城身旁，順著他的目光往外看。
紅霞謝幕，空曠幽靜。
而這樣的美景半點也強融不進鄭夢妮的眼裡，她借著餘光，一直在悄悄關注鄭義城的反應。
越是安靜，就越是在醞釀著風暴。
小妮。
久到鄭夢妮已經開始走神時，鄭義城終於淡淡喚了她一聲。
鄭夢妮轉過臉，立刻在臉上堆滿欣喜的笑容。
鄭義城沒有看她：你這次的考試成績我已經看到了。
鄭夢妮沒有說話，她清楚這樣的態度絕不是要稱讚她。
鄭義城語氣緩慢：我記得你剛上大學的時候，就已經是這樣的成績了。過去這麼長時間竟紋絲不動，這算不算退步？
鄭夢妮低著頭，聲音小：算。
高考不是結束，是新的開始，你不要覺得進了明亞大學就能懈怠。
你哥哥像你這麼大的時候，考試名次從沒掉出過前三名。我對你的要求沒這麼高，只希望你能每次進步一點，這難嗎？
鄭夢妮盯著鄭義城平靜的臉孔，噷錯的皺紋陰沉的眼神變得有些猙獰。
她想說她這次真的努力了，可這要怎麼說呢。
和之前相差無幾的成績，讓她怎麼好開口求表揚，怎麼開口讓爸爸別生氣。
除了鄭夢妮自己，沒人知她有多努力。
她只是笨了點，學得比其他人慢一些，這不代表她沒有好好學習。
之前選擇作弊，接受了虛假的榮耀，也理應承受它帶來的不良後果。
鄭夢妮輕聲說：爸爸，再給我一點時間，我會讓你看見我的進步。
鄭義城原本沉穩的神態隱約有些煩躁：你知過並不重要，所有人要看的無非是結果而已。我之前問過你需不需要講師，你說你自己可以。閉門造車這麼長時間，這就是你要給我看的結果嗎？
鄭夢妮靜默無言，她始終維持著溫和有禮的模樣，乖順受教。
是我自視甚高，辜負了爸爸的一番好意，我她沉沉呼出一口氣，輕聲說，我需要講師。
你也清楚，和魏家退婚是為談宴看中了你。我們兩家懸殊過大，你和談宴之間的差距更是不小。你原地踏步不往前走，他會離你越來越遠！
談宴這孩子從小沒讓人操過心，我記得他的成績從初中開始到現在，就沒有一次不是第一名。我不奢望你能像他這麼優秀，只是別讓我繼續失望，否則我真不知該拿你怎麼辦才好。
聽見這個名字，鄭夢妮一直低著的頭緩緩抬起。
她若無其笑著，沒讓人察覺到眼裡有半點頹唐。
爸爸，或許你在意的只有結果，認為過並不重要。可是我想說，努力哪怕不配得到認可，也不該被潑冷水。
鄭義城失望看著她：這不是你狡辯的借口，努力過不該是這個結果。你既把這個結果擺在我面前，我也有權推測你所謂的過究竟是什麼樣的。
鄭夢妮壓住心中的鬱悶，依舊禮貌溫順：那我只想問一句，爸爸你希望我變得優秀，是為你真心想讓我本身更好，還是為你想要一個優秀得能配上你好女婿的女兒。
鄭義城從容的神態消失得一乾淨，他顯沒想過一直以來逆來順受的鄭夢妮竟敢這麼跟他說話。
他討厭被忤逆，討厭他訓話的時候有人頂嘴，更何況這個人還是他精心教養栽培的乖女兒。
我看你最近太過沾沾自喜，畫展上最後兩幅畫的退步我一直沒提，但並不代表我能容忍你的鬆懈！你一直往後退，什麼時候才能讓我滿意！
鄭夢妮的反抗讓鄭義城無比失望，他取消了她的晚餐，讓她好好反省，想清楚了再來找他談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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