鄧剛雙眼瞪得如銅鈴一般,死死地盯着人頭,面色變了幾變,最後伸出手指着人頭,向曾亮問道:「不知…… 曾捕頭,這是何意?」
曾亮的目光越過鄧剛,如刀鋒般落在李長江面上。
此時的李長江雙腿顫抖,眼看竟是站立不穩了,而且面色更是慘白如紙,毫無血色。
曾亮笑道:「我只是想來問問,鄧掌柜有沒有見過這個人?」
鄧剛面上雖然還掛着笑容,但已十分難看,搖頭道:「沒,沒見過…… 不,也許見過,但我酒樓中每日迎來送往的不下百人,我怕就算見過也記不得了。」
曾亮突然將視線拉長,望向遠處的李長江,笑道:「那…… 你的這位朋友呢,他是否見過呢?」
李長江被曾亮這麼一問,渾身開始劇烈顫抖起來,雙手在胸前不停地搖晃着,結結巴巴地說道:「沒…… 沒…… 我沒見過他,一次也沒有……」
曾亮目光愈發明亮,突然起身朝鄧剛和李長江擺了擺手,說道:「那就打擾兩位了,曾某還有要案在身,這酒就留着下次再喝吧。」
王龍見曾亮要走,心中十分納悶。
剛出酒樓,就聽聞鄧剛喝道:「快,今天不做生意了,去關門。」
王龍心中更是疑惑不解,追上走遠的曾亮問道:「曾捕頭,就這樣走了?他們肯定有問題,看看他們被嚇得那樣,尤其是那個李長江。」
曾亮笑了笑,說道:「普通人第一次見到如此血淋淋的景象,也會受不了的,也許他只是膽子太小了。」
「那我們就這樣算了?」 王龍似乎很不情願地說道。
「呵呵,起碼喝了兩壺上好的『醉仙』!」 曾亮說着說着,竟是開心地笑了起來,道,「這個世界上有些事情,你無需去做,只需要去等。」
曾亮徑直回到衙門,孫滿早已等得不耐煩,急忙過來詢問消息。
曾亮只是微笑着請孫滿喝茶,一直等到正午時分,突然有兩個捕快匆忙奔來,在曾亮耳邊小聲嘀咕了兩句。
曾亮放下手中茶杯,對孫滿說道:「大人,可以不必喝茶了。我請您喝點別的?」
孫滿滿臉納悶道:「喝什麼?」
曾亮拉起孫滿的手,目光明亮閃爍,說道:「喝酒!」
曾亮、王龍第二次來到會英樓,這次同來的還有一方父母官 —— 孫滿。
王龍會意曾亮的眼神,上前拍開了酒樓大門。店小二見樓門前聲勢浩大的一群捕快,頓時沒了氣勢,怯生生地說道:「掌柜吩咐,我們今天不做生意了,還是請大人們……」 話未說完,便被王龍一把推開,眾人闖進門去。
曾亮微微一笑,側身讓路,讓孫滿先進樓,自己才邁着大步走了進去。
不多時,鄧剛獨自一人下樓來,面色難看,但還是強擠出笑容,說道:「原來孫大人和曾捕頭大駕光臨我們會英樓了,真是令小店蓬蓽生輝。小二,怎麼這麼沒眼力見兒,還不快把大人和曾捕頭請到樓上雅座來。」
鄧剛親自引着幾人上樓,挑了一張最大最漂亮的桌子請他們坐下。酒水上來後,鄧剛為孫滿和曾亮斟滿,然後又將自己杯中倒滿,舉杯道:「鄧某先敬大人和曾捕頭一杯。」
曾亮和孫滿點頭舉杯,曾亮飲了一口,突然問鄧剛道:「對了,鄧掌柜。你的那位朋友在哪裡?既然是喝酒,自然是人多熱鬧些,不如把他也請出來,大家一同暢飲。」
鄧剛笑容僵硬,說道:「他已經回去了。本就是不太熟的朋友,只是走走過場而已,沒什麼深交的。」
「哦,原來他已經走了?哈哈。」
曾亮突然笑容一收,聲音也變得生冷許多,「不知道鄧掌柜的朋友是何時走的?為何我守在酒樓門口的捕快都沒看見他呢?莫非他是長了翅膀飛了不成?」
鄧剛聽出曾亮話中有話,一雙粗眉不由微微皺起,問道:「曾捕頭,這是何意?為何要派人守在我酒樓的門前?」
「哈哈,我只是擔心鄧掌柜以及酒樓中人的安全而已。既然已經有一個從你酒樓中出來的人被砍了腦袋,也許還會有第二個。」 曾亮淡淡地回應道。
鄧剛面色鐵青,仰頭將自己杯中酒一飲而盡。
曾亮笑道:「鄧掌柜如此喝法,容易醉的。哦,對了,我雖然沒有看到你的朋友離開這裡,卻發現了另外一人從你們酒樓里出來。鄧掌柜,你想不想看一看他?」
曾亮拍了拍手,一個捕快押着一人走上樓來。此人頭戴一頂很大的斗笠,遮住了一張臉。
捕快將斗笠揭開,才看清他的長相,面上眼睛小得眯成一條縫,卻長着一個很大的鼻頭,背上背着一個小木匣子,匣門已經被打開,裡面有幾個捏好的糖人糖獸。
鄧剛本已站起身來,此刻竟又頹然坐下,抿着嘴唇,不敢與曾亮目光對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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