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孙家十里棺材铺,服务的只是方圆十里的生意,超过十里地就是大片大片的荒山野岭。
叶晨峰他们来的时候,亲眼看见到寒鸦聚集在那些荒山野岭中的树丫上,就像一只只黑色的鸟巢,也能让人不经意间会联想到垂挂在树丫上的蝙蝠。
拐嫂对叶晨峰讲述孙家发迹其实不是卖棺材生意,而是靠远嫁千里之外的一个亲戚的照顾才有了资本做棺材生意。
钱是好事,特别是出门在外,没钱那是寸步难行。
钱的毒气大,有了钱能办大事,也能成为祸害。
孙家在樟林村的孤姓,棺材铺老板的大女儿,很久以前就因为嫌弃樟林村落后,就只身一人跑了出去,从此以后再也没有回来过。再后来,有人说孙家女儿在外面发财了。
然后钱源源不断给他们家邮寄回来,才有了孙家十里棺材铺。
樟林村地多人少,死一个人埋葬在一个地方,那是很随便的事。所以,孙家棺材铺的生意还不错,加上孙家老头子还懂得一点玄学方面的东西,还有人传闻说是孙家女儿告诉她老子的。
早些年,樟林村还有很多树木卖,樟林村人手里还是有些钱的。死者为大,活人可以什么都不计较,但是死者为大就必须好好的安葬。
长此下来,孙家倒是发了一笔小财。
可没想到,也因为这笔小财,让他们葬身火海死于非命。
拐嫂没有说明杀人的人都是些谁,但是从她那断断续续的讲述中以及涉及进的人物,叶晨峰不难猜出,参与杀人孙家五口人的凶手,极有可能就是村长跟樟鼻。
樟鼻跟村长的交情那是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村长时不时的接济一下樟鼻,那也是有限的,却不能满足樟鼻。
樟鼻偶尔会在拐嫂面前流露出对村长的不满。骂话说:“老不死的,等老子有钱了,从这里跑路,留下你个狗东西被孙家冤魂掐死。”
由此,叶晨峰就更加肯定,孙家五口的冤死,是村长跟樟鼻搞的。
孙家棺材铺门口,两盏白晃晃的纸灯笼,在风的吹动下,一晃一晃的抖动。
转眼间,不见了叶晨峰这个小道士。
樟鼻跟村长瞪大牛眼儿似的眼珠子才看清楚,这里乃是孙家棺材铺门口。
村长惊愕害怕至极,吓得双腿一哆嗦,转身就想跑,口里骂道:“日他个仙人板板,我们怎么来这里了?”
樟鼻也害怕了,撒丫子就跑。
劈里啪啦一阵乱响之后,在孙家棺材铺里的棺材盖子突然掀开了。接著,从棺材里爬起来一个个黑糊糊,蓬头垢面的恶鬼。
“纳命来……好痛……还我命来……”此起彼伏的鬼哭声,吓得村长尿裤子,大喊救命。
樟鼻跑——跑跑跑!
日尼玛的他跑了许久看地上,地上被他踩了一个深坑,他是一步都没有跑开,人还是在孙家棺材铺门口。
浓浓的雾席卷而来,一声声刺耳的鬼哭,跟那阴风阵阵的冷意,吓得两丫的只恨爹娘少生一条腿,哪怕就是变成畜生也好,至少可以逃离这个该死的地方。
在那一晚,他们弄死孙家五口之后,就从没有来过这里。
是心虚,还是每一晚上的噩梦,让他们十分忌惮害怕这个地方。
而且在很久以前,村长还特意让人把通向这里的路断了。这样就不会有人来孙家棺材铺,也不会有人知道孙家棺材铺的事。有人去世,他村长会招呼人去外村请人来做棺材。
“纳命来,还我命来……”
樟鼻跟村长不用回头也知道,从棺材里爬出来的恶鬼已经逼近身后。
他们俩吓得双腿哆嗦,当一只冷冰冰的手搭在村长的肩膀上时,他吓得大叫一声,眼珠翻白,一个后仰倒了下去。
樟鼻吓得抱住头,一个劲的求饶说:“都是村长的主意,我一分钱没有得到,他把你们的钱全部拿走了,还用家里的柴油烧你们,本来他还想烧棺材铺的,可是看见了鬼,他就不敢来了。”
樟鼻自言自语说了许久,没有听见动静。睁开眼看,一身穿红衣服的女人,一脸煞白就在他眼皮下,一双白眼仁瞪著他。
“啊……”
樟鼻吓得昏厥过去。
孙家棺材铺的冤案查清楚了。
果真是村长跟樟鼻阴谋算计,先用毒药放水里,让他们中毒,然后拖至树林焚烧掉。
棺材里爬出来的恶鬼分别有丁莉,拐嫂,还有孙家最后的骨血孙香儿。
红衣女鬼对叶晨峰说:“我去找姐姐,路上看见你跟她……”她指了指丁莉,继续说道:“当时就觉得你能帮我们报仇查清楚凶手是谁,所以就一路跟著,现在他们俩都不得好死,你要收我就收了吧!”
“孙香儿怎么没有出事?”
红衣女鬼说:“我是新进门的媳妇,对小姑子香儿很是喜欢,那晚上我们家吃饭,香儿跟她哥哥赌气,说娶了我,哥哥不会爱她了,就没有吃饭,结果是在睡觉中,被人弄到树林去的。我是第一个被……他们对我下手,欺负我,我咬舌自尽,所以是第一个死的人,我看见香儿醒来,急忙捂住她的嘴,悄悄把她弄到一一边藏起来。”
丁莉依偎在叶晨峰的身边,愤愤不平的骂一句道:“真是太可恶了。”
拐嫂带著香儿问叶晨峰接下来怎么办。
叶晨峰说:“要去找哥几个了。”
红衣女鬼说:“他们在山上,我带你们去。”
樟鼻跟酒糟鼻村长就那么不禁吓给吓死了。
他跟村长被装进棺材里,在他们焚烧孙家五口的地方,燃起熊熊大火。两口棺材顷刻间化成灰烬,其中包括酒糟鼻的村长还有樟鼻的臭皮囊。
叶晨峰说暂时不收红衣女鬼,是让她将功补过找到秦可卿他们。他们在离开的时候,得到一个小葫芦。
“这是……”
“你们来不就是找姐姐的元神吗?她的一缕魂魄就在这里。”红衣女鬼冲叶晨峰点点头肯定的语气说道:“这是她离开家乡的时候,留下来的。”
叶晨峰摇动一下葫芦,轻飘飘的好像没有什么分量。不知道这只葫芦跟自己的收鬼葫芦有什么区别?
红衣女鬼看出他的顾虑,就解释道:“在我们这里有一个习俗,不论男女,在离开自己的家乡时,都得留下来自父母赐予的身体发肤之物,这葫芦里面就是姐姐的头发,指甲,还有贴身衣角。”
“哦。”
叶晨峰小心翼翼收好葫芦,马不停蹄地去山上找秦可卿他们。只要找到他们,然后下山来,动员其馀的樟林村人全体迁走离开这个鬼地方。
在他们来的路上,叶晨峰有注意到一块好地方。那个地方,泥土,植物都是干净的,但愿馀下的人能听他的安排去那个地方安家。
说到樟林村人搬迁的事,其实也是叶晨峰倍感压力的大事,搬迁需要钱安顿他们,凭自己哪能拿出那么多钱来?去求社会援助说不定还能行。
正为这事在考虑,在去山上的时候,拐嫂告诉叶晨峰一件事。她说:“樟鼻喜欢把钱藏在尿桶下边,虽然不知道是多少钱,想必对樟林村人搬迁有帮助。”
“樟鼻喜欢把钱放在那个地方,那么村长会把钱放在哪?”叶晨峰偷偷一笑,好像明白了。
…………………………
秦可卿他们被困在山上。
叶晨峰离开去找丁莉。
他跟沈冰寒正在为苏北的不知去向担心,有一个孩子跑来说看见有人把他们的伙伴弄走了,朝山上跑的。
因为发生事太快,他们俩都没有问清楚小孩是谁,又为什么知道苏北的名字。结果跟在小孩身后跑了一阵子,不见了小孩的踪影,他们却也迷路了。
“艸,这里的人都是怪胎,一点都不好玩。”沈冰寒用木棍子开路,在路边长满各种野草,几乎覆盖在路上,他们俩这一路走来,那脚脖子上可是遭罪不少。
秦可卿恼怒万分,再也不想走了,一屁股坐在一块凸起的岩石上就骂道:“草泥马的,真的是倒霉透了。晨锋现在也不知道怎么样,我们还好死不死跑来这里瞎折腾!”
他们俩在相互抱怨,不远处一双阴冷的眸子闪著冷森森的光芒,仿佛他的眼眸当中就没有丝毫的眼白,整个人透发这一股森然可怖的气息正专注的盯著他们俩。
秦可卿感觉到被人注视,立马警觉起来,他对沈冰寒说:“有人在看我们。”
沈冰寒东张西望,满眼尽是枯黄的野草,还有杂木,就是没有看见秦可卿说的人,他纳闷道:“没有,哪有人?”
“算了,或许是我错觉,咱们还是赶紧离开这里的好。”秦可卿起身,拍拍屁股上的灰尘,领先走了几步,他有感觉那双阴冷的注视在移动,随他们移动而移动。
在他们俩的身后,同样是一条弯弯曲曲铺满野草的山路。
这些山路太特么的难走了。
就他们俩脚底下都起了很多水泡,每走一步,那水泡处就钻心的疼。
沈冰寒无比沮丧的嘟哝道:“我们一定是受骗了,在这种地方怎么可能有好人?”
“未必都是坏人,我相信人的心本就存善者多馀存恶者。”
“去,照你这么说,那些坏人都是好人变坏的?”
“什么跟什么你瞎扯个卵,我说的是,好人比坏人多而已,你牛头不对马嘴懒得跟你废话。”秦可卿大步流星的朝前走,还得忍受脚底的疼痛。
沈冰寒撇撇嘴,心情破坏,却不得不跟在后面。
走了好一会,他们发现不知不觉走到一个很奇怪的地方。
这里居然有人迹。
他们看见路很干净,没有野草。而且在一层层的石头阶梯最上面,有一排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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