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晨峰靠近,伸出手一把抓住女孩。女孩驚恐萬狀發出刺耳的尖叫,對他又是抓,又是咬,口裏有正在咀嚼的東西掉得到處都是。他看女孩手裏抓的東西,還有螞蟻在爬,就近距離也能聞到一股子酸腐臭味。
“噓!別鬧,哥哥是來幫你的,這東西不能吃,要吃壞肚子的。”葉晨峰想盡辦法讓女孩安靜下來,卻沒有想到,女孩不但沒有安靜下來,對著他的手腕,低下頭毫不猶豫狠咬一口。
“啊……你怎麽咬人?”
即便小女孩咬了他,葉晨峰還是沒有鬆開手,他是真的想幫小女孩。
特別驚秫的事發生了,小女孩好像對他的肉很感興趣,不但沒有鬆口的意思,還更加深入的咬,葉晨峰皺著眉頭,使勁的扳住她的臉,好不容易才弄開她的口,發現被咬的地方傷口很深,在她的口鬆開的時候,還把一塊皮帶走了
小女孩把那塊皮吞下,舔掉唇邊的血,一對眼睛依舊驚恐萬狀充滿野性的瞪著葉晨峰。
“握草!”葉晨峰被她這樣的舉動嚇住,不得已鬆開手,女孩掉在地上。快得跟靈猴似的一竄,朝另一座墓地跑去,然後就活生生的消失在他的視線裏。
女孩這是進墓地了。
葉晨峰猜測得沒錯,他朝那座墓地走去。
看見墓地雜草中露出一雙無比驚恐的眼。
手腕傷口在流血,很疼。
農村有一句話叫做,狗咬人有藥醫,人咬人無藥醫,而且人是吃五穀雜糧的,牙齒毒素不會比那些什麽毒蛇之類的差多少。毒蛇咬你,在毒素蔓延到五髒六腑的時候,你才會慢慢死去。
而人咬人,不會馬上死去,隻是傷口會發生惡化,潰爛,甚至於會更糟。
葉晨峰捂住傷口,還是不服氣想馴服這個野性十足的女孩來給自己帶路,他是真迷路了。
女孩藏身的墓地距離他現在的位置,也就是幾棵樹的距離。
他跌跌撞撞走過去,總感覺臉上有酷似蜘蛛網的東西,讓他很不自在。他手本能的伸手去抓,卻什麽都沒有抓到,一定是樹林裏的蜘蛛網。
葉晨峰心裏這麽想,在之前看他跟女孩的距離很近的,現在走幾步卻感覺很吃力,就跟一下子變得很遙遠,遙不可及的樣子。他伸直手臂,其目的是想把樹林之間的蜘蛛網弄開,這樣就毫無阻力的走過去。
卻在伸直手臂的時候,摸到一把冰冷。
葉晨峰感覺很不好,他覺得意識紊亂,腳髁處就跟被什麽東西咬了,很疼,而且在流血。他摸到的冰冷是一張臉,這是一張十分畸形,皮包骨頭蒼老得令人想起枯樹皮的臉。
“外婆……你怎麽在這裏?”
在葉晨峰的意識中,外婆是慈祥的,應該是滿含笑意看著他,口裏喊寶貝兒——可是眼前看見的外婆,沒有笑意,一臉冰霜,還帶著那麽一點邪惡的表情凝望著他。
外婆沒有答應,他也聽不見答應,眼前一晃,差點跌倒在地。
葉晨峰扶住樹杆,眼睛固執卻是真看不清楚女孩藏身的地方,一片模糊中,他好似看見一個渾身穿著紅衣服的人站在麵前。而且,那個藏起的女孩,已經從墓地裏出來,正站在穿紅衣服女人的身後。
她們相似兩母女——這是葉晨峰最後的感覺,他實在是堅持不下去了,太累了,很想美美的睡一覺。
………………………………
秦可卿滿心歡喜跟樟鼻去參加婚禮,卻怎麽也沒有想到,新娘子竟然是失蹤了的丁莉。
丁莉也看見他們哥幾個,張嘴想說什麽,卻沒有說出來。
沈冰寒第一個悄聲質疑道:“怎麽是丁莉?”
秦可卿甚是驚訝道:“你也覺得她是丁莉?”
蘇北撇撇嘴說:“什麽覺得,她就是丁莉,化成灰我也認識的賤~人,沒想到失蹤那麽久,居然遠嫁來樟林村這種鳥不拉屎的破地方。”
“擦,你就不能小聲點?”沈冰寒顧忌的看了看,主婚人酒糟鼻的村長,跟在一邊滿臉喜氣的樟鼻。他們還沒有看見那個勞什子新郎,叫什麽董扁的。
有人喊:“新郎到。”
董扁出現了。
驚傻秦可卿哥幾個,他們是真沒想到,人世間還有這麽醜陋的男人,一張臉就跟他的名字十分融洽,什麽都是扁的,塌鼻梁,扁嘴巴,眼睛也是扁的。
“我說丁莉就這樣子放棄了咱大帥哥葉晨峰,你要嫁人也得嫁一個跟自己匹配,跟晨鋒能比對的男人吧!這怎麽就嫁了一個反古逆向形生長的男人!”
秦可卿惋惜的口吻,咂嘴不願意繼續看下去了,他起身來作勢要離開。
蘇北問道:“去哪?”
“你傻逼吧!當然回咱的大本營,去告訴葉晨峰這廝。”
“哦。”
“走吧!別引起別人的注意哦。”沈冰寒做事謹慎,他弓著身子,悄悄的走。
秦可卿跟沈冰寒還有蘇北離開婚禮現場,還是不忍心,又回頭看了一眼說:“一朵鮮花插在牛糞上了,真可惜……”他們順原路返回駐地,卻莫名其妙的迷路了。
農村的鄉間小路太多了。
橫七豎八,通向各個地方。
有的通向河邊。
有的通向墓地。
還有的通向密集的樹林。
還有的通向村莊。
可是,他們嚐試了多次,都還是在原地走來走去,沒有走出這個怪異的圈子。
沈冰寒氣呼呼的嘟噥道:“艸……早知道就繼續看下去,看那娘們跟那醜八怪拜堂成為事實夫妻。”
“別說這些沒用的,我看,還是走那條你們認為沒有走過的路看看。”秦可卿腦子保持清醒,果斷選擇走那條在他們看來好像沒有走過的路。
這條路很多草,中間一條很窄的路。他們走走停停,終於還是失望的停下,在路的盡頭是一片荒廢了的果園,長滿野草的果園裏,那野草都要超越枯幹的果樹了。
不過,在果園深處,一間簡易的茅草屋,讓他們重新燃起走出去的希望。
說不定在茅草屋裏能發現點什麽。
秦可卿帶著他們走過去。
“哎喲~”發出叫聲的是蘇北,他好像覺得有什麽東西咬了一下腳底,然後就走不動了。沈冰寒跟秦可卿把他連拖帶扶走到茅草屋,一屁股坐下他來一句:“真倒黴。”
“看看腳底是不是被石頭磕了。”秦可卿提醒他一句,然後查看茅草屋。
茅草屋裏一床發黴的蔑席隱有汗斑,這絕對不是新鮮的汗斑,如果是,就不會發黴了。茅草屋裏角角落落都長滿野草,在野草縫中,有紙團。
不用說,這裏曾經是野鴛鴦相聚的地方。
蘇北在沈冰寒的幫助下,脫下皮鞋,瞪大眼睛看腳底一個口子,正在涓涓流血。
“握草,這什麽東西?皮鞋底那麽厚也能咬到我?”
沈冰寒也覺得這事邪門,他卻沒有把心裏的憂慮說出來,他淡然一笑說:“有東西喜歡你的腳丫子,悄悄咬一口嚐嚐鮮。”
“別嚇我。”蘇北皺著眉頭,看向野草萋萋的果園說:“還是想辦法盡快離開這裏,我總覺得這裏邪門。”
秦可卿表示讚同。
就在這時,沈冰寒看到不遠處,一個小女孩,悄然站著一顆光禿禿的果樹邊。他發現,大叫道:“有人,你們看。”
然後三個人一起奮力直追女孩。
秦可卿懊惱說:“尼瑪,這不是女孩,是鬼吧!是人咋跑那麽快的?”
蘇北覺得是自己的腿傷拖累了他們跑不快,然後就大義凜然說:“我留下在這裏,你們去追女孩,找到出路來接我。”他這話很有道理,隻要追上女孩,找到出路,他們在轉來接走他。
蘇北留下來。
秦可卿跟沈冰寒加快速度去追女孩。
那女孩就像在刻意逗他們。
他們跑得快,她跑得快,他們跑得慢,她也跑得慢。始終保持一定距離,就是不讓他們輕易接近自己。
跑啊跑,小女孩突然不見了。
這下秦可卿慌神,沈冰寒特生氣,想發怒——
沈冰寒看見墓地,在墓地中雜樹林的地上躺著一個人,他驚訝喊道:“你看……”
遠遠看,感覺很眼熟。
秦可卿跟沈冰寒急忙狂奔過去。
發現躺在地上的是葉晨峰。
葉晨峰昏迷不醒,嘴巴上滿是什麽東西的渣,下巴上也有青綠色的汁液痕跡。還有他的手腕,被一角紅色的布塊包紮著。
“這是怎麽回事啊!”
“別問了,我們趕緊扶起他去找蘇北。”
秦可卿跟沈冰寒扶起葉晨峰,順原路返回去找蘇北。
走一會,很累,他們不得不休息一下。秦可卿掏出手機,看一下,口裏罵一句:“草泥馬,還是沒有信號。”就昨晚上,孫紅被人說成是死人,他就嚐試想聯係外麵,手機卻沒有信號,而且無論在哪個範圍都沒有信號。
沈冰寒的話很有道理,他說:“沒有信號不奇怪,你看這裏除了電是通的,沒有信息塔,沒有信息塔的地方就是盲點。”
“尼瑪賣麻痹的,出門來,是想探險,想要搞點驚險刺激的東西玩,想在這次探險之後,搞一個探險社團,我來勝任團長,讓晨鋒做捉鬼先生,你來做參謀,蘇北就擔任跑腿的,可沒想到真到這個份上,卻是這麽多事發生。”
沈冰寒對秦可卿的話,好像不感興趣,他答非所問說道:“我覺得丁莉有難言之隱。”
“艸,這個時候你還提那賤~人有卵用。”
也許他們倆的對話刺激到某人,葉晨峰突然蘇醒,他睜開眼第一句話就是:“什麽賤~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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