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晨峰說:“我出錢不單是買柳樹,還想買一隻公雞,必須是打鳴的公雞,還有黑狗血。純粹的黑毛,沒有一根雜色毛的黑狗有嗎?”正在說事,單項生從邪莊出來,一眼就認出葉晨峰來。
“小道士,你還沒有走?”
“他是道士?”最初就一兩個人,接著陸續不斷有人來這裏停步觀看,乍一聽人說葉晨峰是道士,一個個都很驚訝。
在人們的記憶跟電影裏看的,道士都是白發須眉的老道士,這還是第一次看見這麽年輕的道士,還有女朋友的。
這都是什麽事?道士還俗!
“對不起,我不是道士,不過我的師兄是道士。”葉晨峰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暗自把小和尚沈冰寒比作自己的師兄。四醫院那一晚發生的事,詭異得難辨真偽,但那位深山老僧的確可以做自己的師父了。
“你不是道士?難怪有這麽漂亮的女朋友。”
單項生在一邊問清楚葉晨峰要的東西,就急忙掏出一疊錢說:“大家都去準備一下,他挺有本事的,就我愛人那件事,說起來很詭異……你們幫幫忙,錢不是問題。”
看見有人出錢,圍觀者動心了。
有去找打鳴公雞的,還有去找黑狗的。
單項生看了一眼丁莉,含笑點頭,眼裏還有一絲哀傷也就沒有多說別的。
“我早上出來,就看見人去你家裏,嫂子的事處理得怎麽樣了?”
“她喜歡旅遊,喜歡邪莊,從這裏出去有幾裏地,有一座靠山莊,用來專門安葬逝者的,我遵照她的遺願,把她安葬在靠山莊。”
丁莉聽見靠山莊,心裏暗自一驚,好幾次想對葉晨峰說那晚上做的夢,就有靠山莊,可看他很忙到口邊的話,也就沒有說出來。
葉晨峰注意到在人群中有一個缺牙年歲已高的老者,老者戴一瓜皮帽,一張臉如風幹的臘肉,蠟黃且多皺。他手柱拐杖,站在人群裏聽很久了。
“單大哥,你認識他嗎?”
丁莉聽葉晨峰在問,也順著他的視線看去,可不是嗎,在人群裏有一個年歲已高的老者,看他的樣子跟舉止,少說也有八九十了。在農村,有高壽的人,八九十也不是好稀奇的事。
但對於大城市來說,能活到八九十也算不錯。
所以丁莉看老者,一下子就來了興趣,走過去幫葉晨峰打聽起鬼柳的事來。
“老人家,你知道這顆柳樹是什麽時候出現的嗎?”
老人扁扁嘴,關不住風的嘴,還有那光禿禿已經沒有眉毛的額頭皺了一下說:“不記得什麽時候,總之我穿開襠褲的時候,這顆柳樹就在這,這顆老柳樹見證了很多事,也有不少人在這被砍頭的。”
“啊……”丁莉聽見,急忙朝葉晨峰靠攏,悄悄說:“我害怕。”
“沒事,有我在。”葉晨峰看單項生挨個遞煙,這些個老實巴交的莊稼人,雙手接過單項生的煙卻舍不得抽,而是看了又看,眼饞的盯著他手裏還剩下的半包,最後把煙鄭重其事的裝進一個紙殼子煙盒裏。
丁莉眼尖看見莊稼人煙盒子裏全是黑色的葉子煙。單項生發的一隻過濾嘴香煙夾雜黑色葉子煙裏格外刺眼,他們笑得合不攏嘴,露出滿口黃牙。
有了單項生的散煙舉動,莊稼人的心敞亮了,話也多了。
聽有人喊老者巴老子。
巴老子——葉晨峰跟丁莉還有單項生都不明白這話是什麽意思。
後來聽人說老者姓巴,他是方圓幾十裏年歲最高的老人,就稱之為老子。
巴老子不止是葉晨峰看的八九十歲高齡,而是整九十六高齡了。陪伴巴老子來看熱鬧的是他的曾孫,曾孫橫起揩鼻涕,一個勁的要曾祖父家去。
丁莉雖然害怕巴老子剛才講的故事,卻還想繼續聽下去。
而且葉晨峰也要查清楚鬼柳的事,就極力挽留說:“你們誰去給巴老子端一張凳子來。”
有人聽說,急忙去了邪莊門衛室端來一張皮墊子板凳,恭恭敬敬請巴老子坐下。那曾孫看曾祖父不走了,抽抽湧出來的鼻涕,去一邊兒玩泥巴去了。
巴老子繼續講,他也記不清這顆鬼柳存在的時間。
隻是這顆鬼柳當真不同凡響,見證島國入侵中華所做出各種令人發指的惡行,島國人把咱中國人吊在這棵樹上,用刺刀活生生破腹取嬰孩。還有更慘的,被砍掉腦殼成無頭鬼的。
那個時候,邪莊還沒有建起來,大片大片的田野圍在鬼柳邊上,很遠都沒有一座村莊。這裏可以說是最陰森的角落,後來不知道是誰,看準了這一片田野可以開發出來,依山傍水修建什麽度假避暑的山莊,才有了後來的邪莊。
邪莊也是這裏莊稼人背地裏取的名字。
也就是有了邪莊,這段路才稍微好點,好像是有了人氣的緣故,最初修建邪莊別墅的時候,每一天從這段路經過的人有很多。
要是在以前,特別是到了陰雨天,跟陰氣最重的時間段,沒有人敢一個人來。有人親眼看見無頭鬼找頭,逢人就問:“我的頭呢?”特別是深更半夜,下雨天的時候,有人聽見鬼哭狼嚎的聲音,就是從鬼柳樹杆中發出來的。
還有更甚的是,到了鬼節,有人看見島國士兵在這裏下操。
聽巴老子說得這麽玄,丁莉有點緊張了。
“晨鋒,你能行嗎?”
“沒事別怕。”
說話,葉晨峰拿出朱砂,符紙,朱砂筆在手,刷刷在鬼柳枝幹上畫符,有人牽來一條黑得純粹的黑毛狗。他讓狗的主人,用黑布蒙住狗眼,然後走到黑狗前,口念咒語,一張符紙貼在狗的腦門上,拿出一把小刀,輕輕劃開狗的後腿部位,放出血來。
“這狗會死嗎?”狗主人是一年輕女人,她很奇怪用刀子割開狗的後腿,怎麽也沒有聽見叫聲。
這是葉晨峰在撼鬼經上學來的安魂咒。
咒語大致的意思就是答應黑狗這世做狗積德,來世轉世為人。
葉晨峰麵對這些人,三言兩語說不清楚。說不清楚的事,就不用解釋,隻要把餘下的事搞定,比什麽都好。
黑狗血,打鳴公雞的血,純陽性燥之物,能破陰氣。這裏沒有硫磺,硫磺也是是純陽之物,克陰。
葉晨峰用桃木枝,釘在地上,呈八卦形態。隻要鬼柳裏麵的東西跑出來,那麽就得跑,跑出來還得經過八卦樁,除非是鬼婆那種成魔的惡鬼,一般的惡鬼都別想逃脫出八卦樁的厲害。
一切準備就緒,葉晨峰用五色旗定位,東西南北中。然後把黑狗血,公雞血淋在鬼柳上。
那鮮紅的血液滾滾而下,鬼柳無風在搖動,有人聽見無比尖銳的怪叫傳來,嚇得麵色大變,撒腿就跑。葉晨峰開陰眼,看見一股黑氣衝出鬼柳樹梢,說時遲那時快,口中念念有詞,把黑狗血灑上去。
“啊……啊……”鬼聲鬼氣的怪叫之後,八卦樁發出劈裏啪啦的響聲,沒有人看見什麽東西,除了葉晨峰看見,一縷白影撲向八卦樁,就被牢牢吸住,越是掙紮,八卦正氣就越是噴發正能量,吸收了鬼魅的陰氣,鬼魅再繼續堅持下去,就要魂飛魄散。
“你們用鋤頭挖樹根。”
葉晨峰讓他們挖樹根,拿出收鬼葫蘆對八卦樁,手打訣,口念咒語,一聲:“收……”嗖——黑氣無法抵禦收鬼葫蘆的巨大吸力,一聲慘叫被吸了進去。
八卦樁還在爆炸,驚得餘下的人麵麵相覷,不敢靠近。
有幾個膽大的舞動鋤頭挖幾下,看見樹根出血,嚇得是呆若木雞。
“別怕,深挖根部。”
葉晨峰看見一隻無頭鬼,渾身染著衝天怨氣跟戾氣,對八卦樁毫無畏懼。沒有頭的身子,靈活躲避開八卦樁的殺氣。
無頭鬼的形成,撼鬼經上有注明;無頭或手提頭顱害人指數:70。
雖然沒有誰知道江水出事的前後經過,不過,葉晨峰在看見無頭鬼之後,一下子明白了是怎麽回事。
就在他拿出收鬼葫蘆預備對付無頭鬼的時候,一聲大叫:“葉大哥救我。”聽聲音,不就是小江的聲音嗎?看那無頭鬼,搖搖晃晃朝他們這邊撲來。
葉晨峰口念咒語,腳踩八卦,閃、退、跳、讓,進、推、阻,一張符紙眼疾手快貼在無頭鬼的胸部,然後再狠拍此鬼的肩頭,噗嗤一聲響,從無頭鬼的脖子冒出一股煙霧。
煙霧之後,現身出來不就是小江嗎?
“你怎麽回事?”
葉晨峰問小江。小江看已經被製服的無頭鬼,麵色慘白的說道:“無頭惡鬼欺負我們弱小的鬼,當時我跟你在一起,一直不願意承認自己死了,直到你離開,我跟你到邪莊,想看清楚你究竟是什麽人的時候,這隻無頭鬼抓住我,我就被囚禁在他的脖子裏。”
“你還記得當時出事的事嗎?”
“記得,我聽見有人喊,轉身看,又沒有人,然後又聽見有人問;我的頭呢!還沒有反應過來,車來了,就把我撞飛起來,最後摔在鬼柳上,血濺當場死亡。”
小江在講自己出事的經過,有人大叫一聲:“看,骷髏頭。”
在鬼柳的根部,一顆光禿禿的骷髏頭出現在人們麵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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