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爸媽媽冷戰多年,丁莉完全蒙在鼓裏,直到後來發生的事,她才明白爸爸媽媽婚姻破裂已經到了晚期。
丁莉認為媽媽這是道德淪喪,幾乎崩潰的她,奪門而逃,卻在衝出去的時候,跟一個人撞了一個滿懷。來的人,是爸爸丁國新。
“莉莉你跑什麽?”
爸爸應該是好幾個月沒有回家裏了。丁莉用看陌生人的眼光看爸爸,一步一步後退,然後衝進自己的臥室再也不出來。
“莉莉開門。”爸爸提了她最愛吃的鴨脖子,就放在觸手可及的餐桌上香味四溢,她雖然很想吃,卻不願意出去麵對爸爸。
稍後,客廳傳來吵鬧聲。
是爸爸要求媽媽在離婚協議書上簽字,條件是他要帶走丁莉。
丁莉媽媽曾經容貌出眾,是房地產搞銷售的。爸爸是推銷員,看中了媽媽,兩個人眉來眼去一定終身。
丁莉出生之後,媽媽就閑置在家。在家裏做一個純正的家庭婦女,相夫教子,把女兒伺候好,把丈夫伺候好就是幸福。這許多年來,丁莉媽媽幾乎沒有跟丈夫一起出去玩過,從接送女兒幼稚園,到小學讀書。
丈夫外麵有人,她完全不知曉。
就是知道也是在吵架鬧離婚的前半月,有人看見丁莉爸爸跟另外一個女人在看電影,在KTV唱歌。丁莉媽媽才感覺到,婚姻破裂的危險。
她跟丈夫談話。
丁國新懶得跟她多說,總是找借口很忙,然後離開家就是十天半月。
這次回家,攤牌要求簽離婚協議。
丁莉媽媽自然是不答應的。
兩人唇槍舌戰,相互傷害,嚇得丁莉躲在屋裏隱忍哭泣。聽他們吵鬧得不可開交,丁莉推門衝了出去,指著媽媽怒吼道:“你也不是好人,沒有穿衣服跟男人聊天。”
丁國新聽女兒這麽一說,唇角一勾,一抹冷笑,一把拉住丁莉就走,丟下一句話說:“這個離婚協議你簽就簽,不簽也得簽,要不然就去法院見。”
丁莉不去爸爸那邊,她不喜歡除了媽媽以外的女人。
在丁國新帶著她出去的時候,她狠命一口咬住爸爸的手,掙脫就跑了。
丁國新急忙去追,小孩子跑得快,一會就不見了。無奈之下,他回去喊上丁莉媽媽一起去找女兒,卻發現她沒有在客廳。
丁莉媽媽在洗漱室。
一張很薄的刀片,安放在脈搏處,隨時可以切下去。
丁國新見狀,大吃一驚,好話說盡,才把她哄住打消了自殺的念頭。
兩人同心協力找到丁莉。
本來這件事懸崖勒馬,彼此退讓一步,多想想丁莉也就沒事了的。可惜,丁國新外麵那位不是省油的燈,不住的打電話,發短信來威脅。
丁國新在家裏住了一晚上就又離開了。
這一次離開就再也沒有露麵,哪怕是女兒生病,他也沒有出現過。
丁莉講到這兒,泣不成聲。
沈冰寒跟葉晨峰還不懂得怎麽哄女孩子,隻能眼巴巴的看著她哭。
“你媽媽就重新跟網友一起了?”
丁莉紅著眼睛,搖頭說:“不是的,媽媽跟那個叔叔斷絕了來往,她保證不再做傻事,也不會跟那個人聊天。”
“那她又怎麽認識那個墜樓的男人?”葉晨峰心急如焚,看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原本今天還打算回門兒溝的,要是丁莉家的事沒有完成,那麽回外婆家拿身份證的事就要給耽擱了。
“葉晨峰你別催,讓莉莉慢慢想。”沈冰寒貌似更懂得憐香惜玉,趕車去街道派出所,上車首先占了一張位置給丁莉。
丁莉坐下,葉晨峰擠開沈冰寒坐在她身邊,體貼入微拿出紙巾,遞給她。
車上人多,丁莉沒有繼續講媽媽的故事。
他們趕車的時間是高峰期,上學的,上班的,還有進城轉車的。簡直把車廂擠得人滿為患,人多了,有踩腳了,有叫讓座的,還有罵花麻雀的(罵閑話)各種喧鬧。
好不容易下車,還是人丁莉付的車錢。
沈冰寒很會討好美女,就剛才趕車的時間,他手上多了一張符紙,還折疊成三角形,執意讓丁莉戴在脖子上。
丁莉脖子上有一條心形吊墜,她說是爸爸送的,看得出她很珍惜這隻吊墜。
“你愛爸爸嗎?”葉晨峰是沒話找話。
沈冰寒一言不發,跟護花使者那樣,挺周到細心的照顧丁莉,讓葉晨峰一丁點機會都沒有。
“愛也不愛。”丁莉答複著突然站住看眼前這兩個跟自己一般大的男孩,狐疑的眼神凝望了一眼通向派出所的方向。“我去能說什麽?”
“就說想媽媽,帶上我進去就是。”
葉晨峰聽沈冰寒要跟丁莉一起去看她媽媽,急了忙說:“還有我呢?”
“你,你就一邊兒呆著。”沈冰寒板起臉,預伸手去拉丁莉。被後者巧妙躲開,搞得小和尚怪不好意思的摸了一下光禿禿的頭。
葉晨峰壞笑一下,悄悄伸手抓了一把沈冰寒後腦勺的小辮子道:“出家人要以慈悲為懷,遠離女色,方可修得正道。”
“去。”沈冰寒低聲對丁莉講:“你繼續剛才的故事。”
“嗯。”丁莉答應一聲,雙眼迷離起來,看向遠處。一蹬童車的小孩,在媽媽的嗬護下,咯吱咯吱在街心花園玩。
葉晨峰也在看,那孩子長得挺逗,後腦勺也有一根,跟沈冰寒一樣的小辮子。
“傻小子,他好像是你弟弟。”
丁莉抿嘴一笑,沒有笑出聲,臉上的哀傷卻減了不少。
她好像很害怕去派出所,遠遠的看著,最後選了一張街心花園的凳子坐下繼續剛才沒有講完的故事。
葉晨峰對丁莉的故事不感興趣,他最感興趣的是沈冰寒腰部掛的那個醜陋葫蘆。
在八仙過海那部電影,好像也有這麽一個葫蘆,好像是鐵拐李的。那家夥,葫蘆冒火,還能變成船,八仙過海各顯神通裏麵就有葫蘆載他們過海。
沈冰寒這隻葫蘆該不會是鐵拐李的吧!
葉晨峰沒有聽清楚丁莉講的故事,滿腦子,滿眼都是葫蘆。
丁莉講,經過那次之後,媽媽盡可能的遠離網絡,一門心思撲在照顧她的事上。
可是好景不長,她放學回家又看見媽媽在聊天,雖然沒有像上次那樣過分的聊,卻還是讓她很不開心。
終於有一天,媽媽把她送去學校,沒有回家,而是直奔縣城郊外一處民辦旅館。
丁莉在學校接到電話。
電話是爸爸打來的,並且問她願意跟爸爸還是媽媽。
丁莉不知道爸媽之間又發生了什麽事,在電話裏也說不清楚。
爸爸媽媽一起出現在她麵前時,媽媽表示願意無條件的離婚,也就說,爸爸的財產媽媽一分也得不到,因為她是過錯方。
丁莉不明白,變心的人是爸爸,媽媽怎麽就成為過錯方了?
這事還是在後來,姥姥(外婆)告訴她的。
是爸爸串通好另外一個人,是他外麵的男性朋友,用來勾搭媽媽。
孤單寂寞冷的媽媽,再三拒絕,此人糾纏不休,對她大獻殷勤,還不時的說些令人耳燒麵熱的話。
丁莉爸爸外麵有人,媽媽是知道的。要不然她也不會橫下心來,去赴人的約去民辦旅店開房。
誰知道,這是爸爸老謀深算設的陷阱。
丁莉媽媽進屋,那男人等不及了一把抱住她就在床上滾床單。門從外麵被一腳踢開,是丁莉爸爸帶著人衝進來捉了一個正著。
媽媽羞愧難當,當下答應無條件離婚,淨身出門。但必須把丁莉留下,要不然她的生活將了無生趣,隻能一死了之。
丁國新沒有堅持要丁莉,就把兩母女攆出門。
“你們現在住的屋子是誰的?”
“舅舅的屋子。”
“你爸爸現在的情況怎麽樣?”
“他死於一場車禍。”
“什麽時候的事?”
“跟媽媽離婚半年之後。”
葉晨峰跟沈冰寒都驚訝了。後者看丁莉麵相,也不是那種命薄,克親之命,怎麽會落得這樣子的下場?看來事情沒有表麵上看的那麽簡單。
果然,丁莉接下來的話,讓沈冰寒大吃一驚。
“媽媽在跟爸爸離婚後,神神秘秘的也不知道在做什麽,她好像去了一個地方,然後爸爸出事了。”
“你媽媽認識的人,就是圈子裏的人都是些什麽人?”
葉晨峰覺得沈冰寒有點娘,你捉鬼就捉鬼,算命卜卦都行,幹嘛問人家媽媽朋友圈中的事?
“不知道,媽媽出去,我沒有心情跟,也不想去看,她本就在按摩店上班。”
“難怪,馬豔知道丁莉媽媽的事,目測她們是同事。”葉晨峰覺得沈冰寒特笨,其實他就知道馬豔跟丁莉媽媽是認識的,隻是麵子上沒有承認罷了。
問題好像又回到起點,馬豔跟丁莉媽媽的關係。
葉晨峰覺得沈冰寒是多此一舉,沒完沒了,好像是故意想留在丁莉身邊,其實想泡妞而已。
但是沈冰寒卻告訴他不是這樣的。因為他看到的那隻女鬼,不是一般的女鬼,而是勾魂鬼姬。
葉晨峰不相信鬼神,是受到爸爸的熏陶。一方麵外婆信奉鬼神,而且還是傳說中的靈媒,現在聽沈冰寒提到什麽勾魂鬼姬,他覺得挺好笑,卻也不好笑。
讓他質疑的原因還有,自古以來,民間傳說有黑白無常勾魂,卻第一次聽說什麽勾魂鬼姬。
可要不是這樣,那麽發生的一切又是怎麽回事?葉晨峰一聲不吭跟在他們倆的身後,暗自琢磨跟沈冰寒認識階段,他經曆的看見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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