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道不是什麽善人,但是也不想有人利用自己所教的東西去為禍人間。這三百人可是是學府之中精英的精英了。
他們也許在境界、實力上不算是最高的,但是在人品上卻是最好的。經過了悲大陣的考驗,他們的潛力被無限的放大,不用多少時間,他們就能成為學府之中那最頂尖的一撮人。
憫人就是其中的一員。
當他步入悲大陣中之時,他似乎又回到了少年時光,一道道熟悉的身影在他的眼前劃過。遠方的青煙還在飄渺,郊外的那座村也不知道是否還在。
走出了城外,印入眼內還是那一抹翠綠,延伸進了那遠處的山脈。青草碧連,就邊那藍藍的也被染上了一層綠意。
雖然進來之前,那個雖然年輕但已經成了他們所要仰望的修士對他們過。隻有靠自己的內心才能走出這個陣,隻有走出了這個陣才有資格在坐忘峰呆下去。
如果不是他一直牢牢記得這句話,在一進陣的之間就會迷失。
在打破了時間與空間的束縛之後,誰也不知道自己當下將會麵臨的是什麽。隻是在憫人心中一直有一個夢,就是如一個普通人般生活。
這是生他、養他的地方,也是改變他一生的地方。夢回故地,他有些徘徊起來。人的一生有許多的轉折點,每一次代表著一種選擇,意味的不同的結局。
行走在城外的徑之中,手指輕拂過齊腰的草尖,感受著其中的那一縷生機。整個大陣太多於真實了,真實的讓憫人感覺有點虛幻。
不過他的一顆心卻已經飛往了遠處那一個青煙縈繞的村莊,那是他的根。
從那裏,他一步步的走向了凡人眼中那高不可攀的境界,走向了那修士以上中的聖地。
修煉千年,從一界凡人到了如今劫境的修士。憫人一路之上並沒有走什麽彎路,隻是他的心中始終都覺得缺了點什麽。這是一個難得的機會,悲陣的出現讓他有了把這一個缺補圓的機會。
漸行漸近,他的心卻不由的有點緊張起來了,有多久沒見見過他們了?有多久沒見過她了?
七尺男兒居然近鄉情怯,憫人不由的自嘲一笑。
“看,是憫人回來了。”
正在他浮想聯翩的時候,一個熟悉的聲音傳入了耳中。
“是郭大娘啊!”看著眼前這個已然有白發的中年婦人,憫人收起思緒,微笑道。
“回來就好,你這一走幾年,讓你爹娘想死了,還不快回去。”看著長大的憫人,郭大娘笑著到。“晚上順便來大娘家裏,你叔獵了一頭獐兔,你拿點回去。”
“謝謝大娘。”長期的修真生涯差點把他心中那最後一點人性給磨滅掉。這時突然聽到這麽親切的聲音,不由的心中一暖。
為了那虛無之道有多少的修士倒在了人性這一關上,真的是絕情絕義真是修成無上大道?憫人已經不止一次在自己的心裏問過自己了。
憫人能進太上學府資質當然不差,這一瞬間他就想通了這次考核的真正目的:問心。
隻是“悲”又是何意,難道真的要悲憫人嗎?
雖然離開了很久很久,但是這個村莊卻沒有改變什麽,甚至可以和他離去之時差不多。憫人心裏一直告誡著自己這裏隻是個幻境。
望著眼前有點破敗的門扉,憫人有點心酸,正想伸手推開那一道他曾經打開過無數次的木門,突然伸出的手停在了半途之中。
一聲“吱呀!”
“娘。”
看著推門而出手中還拿著一個破木盆,裏麵還有數件已經洗的漿白衣物老婦人。
憫人輕聲叫到。
聞聲,那位婦人全身一震。手中的木盆頓時從心中滑落,招起那滿是白發的頭顱,一雙混濁的眼睛看到了憫人的存在。
曾經那在憫人記憶中光滑的臉龐,已經爬滿了歲月的年輪,幾縷白絲垂下,隻不過那雙眼之中已然飽含著熱淚。
“憫兒。”婦人一聲輕喊,似乎不敢相信這一切都是真的,那被風霜侵蝕的雙手還在雙眼上揉了再揉。
“娘,真是我,憫兒回來了。”
就算他是讓萬人敬仰的劫境修士又如何,這一刻他隻是一個孩童,一個凡人的孩子。
輕輕的摟過婦人,動作是那麽的輕,生怕傷到了對方。
多少年沒流下的淚水,多少年沒有過的感覺湧上了憫人的心頭。婦人終於確定了這不是夢,一種含著無數壓抑、想念的哭聲在村的上空響起。
“惜雲,你是怎麽了?”聽見哭聲,房中傳出了一道低沉的男聲。憫人不用看就知道是自己的父親,隻是聲音之中卻有一種死氣讓他心中不由一驚。
“爹,是我,憫人回來了。”
“什麽?”房中的男人聽到憫人的聲音,然後就是一陣雜亂的聲音。
憫人連忙放開懷中的母親,一步搶進了房內。
還是原來的擺放,簡單的擺飾,一張缺角的老木桌泛著油光,三張少腳的凳放在一旁。桌上放放著不知道是已經熱了多少回已經看不原樣的菜。
最讓他在意的是靠窗的一張破床上躺著一個少了一隻腿的中年男人。
“爹,這麽會這樣?”
憫人已經不知道該些什麽,許久修煉的那一顆心早就已經被觸動。這就是帶他上山玩耍、那個讓他騎在身上、那個在累了可以躺在寬闊懷裏的男人。
不待那個男人起身,一個閃身來到了床前,就要憑借自己強大的實力來救治已經病入膏肓的父親。他看的出如果自己再晚來一步,就再也見不到這個男人的最後一麵了。
做為少數在學府之中專修木係功法的憫人,這種隻算是傷,隻是到了這個時候他才發現,那充滿在體內的靈力居然如死水一般無論他努力運轉,就是分毫不動。
過度的用勁,甚至把自己的一口氣給激了出來,隻是當著兩老的麵,他生生的把到了嘴邊的鮮血給咽了回去。
為什麽?這是為什麽?
憫人在心中咆哮著,為什麽給了自己希望,又要讓自己徹底絕望?
悲何須憫人。
既然不敬人,我又何須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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