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入甕
薑河和明俊偉在第一時間想到了從管道潛入的毛子哥倆,再聯想到急促的槍響,不由悲從心來。而白聿棟卻沒有表現出兩人的震驚,隻是鏡片後瞳孔睜了一下,隨即便恢複了正常。
地中海見仨人不吭聲,一時摸不準路子,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觸了三位爺的逆鱗,隻得在臉上堆出一副假笑,一個勁兒點頭哈腰。
“你們的人一直在電廠?”白聿棟沉聲問道。
“昂,也有人走了,我們幾個沒啥本事,怕外邊也活不下去,就待這兒了。”地中海見白聿棟的槍口下移了一些,暗中鬆了口氣。
薑河想問問毛子哥倆的情況,但是見白聿棟並沒有什麽情緒,也不好多嘴,隻能繼續杵在旁邊裝模作樣。
地中海瞅了一眼門洞外,天色逐漸亮起,清晨的山風拂過,送進一陣陰冷。
“要不……我帶幾位兄弟去我們的地方?”地中海試探著問道。
明俊偉想了想,問:“電站裏的吃喝全被你們掃幹淨了?”
“嗯。”悶不吭氣的圓寸漢子哼了一聲。
幾人心中一陣暗罵,他們翻山越嶺這麽老遠,為的就是電站裏可能存在的物資,結果前前後後折騰了一夜,最後卻成了瞎子點燈——白費蠟。
“行屍散了!”門洞把風的宋瑤叫了一聲。
三人對視一眼,默默點了點頭。白聿棟步槍一抖,厲聲道:“帶我們去找你們管事的。”
“啊?哎好好好,好商量,我們頭兒也是爽快人,指不定咱還不打不相識呢是吧。”地中海點頭如搗蒜,笑得眉歪眼斜。
“你們有武器嗎?”明俊偉用腳踢了踢圓寸漢子,後者默默站起,跟在了帶路黨夥伴身後。
“沒——有,有把手槍。”地中海剛想扯謊,猛地想起這夥人都聽到了槍聲,隻好老實交代。
“你們在哪兒躲著呢?電站我們轉悠好幾圈了,你們是不是早就發現我們了?”薑河按照白聿棟的指示,解下他腰間的武裝帶,將圓寸漢子雙手扭到背後捆了起來。
“沒、沒,我們也是聽見後門有動靜才去看的。”
地中海舉著雙手走在前邊,白聿棟端著步槍頂在他背後,薑河與明俊偉一左一右挾著那圓寸黑漢子。晁逸帆幾人見這邊完事,也都湊了過來。
“帶路,別耍花樣。”白聿棟用槍戳了戳地中海,後者點頭不迭,邁著小碎步往窄道走了過去。
“行屍都散了,從哪裏走啊?”宋瑤拾起那柄掉落的尖刀還給薑河,湊到他跟前問道。
“不知道,跟著走唄。”薑河伸手理了理她的亂發,將尖刀反握在了手中。
潘珞牽著小男孩跟在後邊,晁逸帆一個人拄著木矛走在最後。
地中海說他們的人都躲在廠區汽機房那邊,汽機房左右是兩個大型機組,都是鋼架結構搭建的大型廠房,內部有應急通道連接兩間廠房,必要時刻關閉廠房的氣壓門,行屍根本進不去。
薑河幾人對工廠建築沒有概念,也任由地中海瞎白唬。一行人跟著地中海穿過窄道,在出口等候了一會兒,待鍋爐房的行屍基本散去,這才匆匆自緩坡跑了上去,躲躲藏藏穿過了一座平頂大食堂,步入了整座電廠的核心位置。
廠區並不像薑河想象中那樣專門有個標注廠區的大門,因為進入廠區隻有這一條路,水泥路兩側都栽種著幫助淨化空氣的樹木,兩道矮牆將樹木與內裏的大型建築隔開,獨立出一方寬闊地域。東北方向豎立著兩座高高的煙囪,薑河大概辨認了一下方向,應該就是在他們高牆外看到的那兩根。廠區內建築分布比較密集,本來眾人還擔心之前聽到的大量行屍,不過地中海倒是一臉輕鬆,根本連隱蔽的打算都沒有。
薑河有些疑惑,於是將自己的問題提了出來。
“不礙事,那些活屍在露天煤場那邊,我們把煤場入口封住了,出不來。”地中海有些得意的解釋道。
一行人不敢放鬆警惕,一邊催促兩人前行,同時也不忘密切注視周圍環境。
宋瑤聽說對方有十餘人後有些不放心,低聲問道:“他們那麽多人,說不定還有武器,咱們就這麽過去不是找揍?”
“噓。”薑河撇了眼走身前的圓寸漢子,果然,這家夥雖然一路不吭不哈,但是一聽他們說話就支棱起了耳朵。
薑河拉著宋瑤墜在了後邊,小聲解釋道:“老白又不傻,當然不能就這麽去人家老窩。你瞅這地方,跟迷宮似得,人家玩死咱們分分鍾的事。”
“那幹嘛還——”
“咱手上有人質,老白意思是先踩踩點,然後再動手。現在想走都沒法走,毛子哥倆兒可能被他們給拿下了。”薑河嘴上說的輕巧,其實心裏也有點打鼓。白聿棟並沒有解釋太多,隻是簡單告訴幾人保持警惕,隨機應變。至於具體該如何作為,白聿棟並沒有說清楚。
宋瑤顯然也意識到事情並不如薑河所說那般輕鬆,但眼下似乎也沒有其他路可以走。
一行人沿著一座六七十米高的雙曲線型涼水塔側邊行進,身邊的龐然大物沉默矗立,默默注視著身側的一排螞蟻。
白聿棟突然抬起手,示意眾人停下了腳步。
明俊偉拉著捆住圓寸漢子的武裝帶,招手叫薑河過去,薑河小聲湊到他旁邊,小心翼翼地從塔側探出頭望了一眼,隻見他們隱蔽的這座涼水塔和對麵那座涼水塔之間的空白地帶晃蕩著一群行屍。行屍沒有發現隱在身後的食物,隻是漫無目的的遊走著。
薑河環視四周,兩座水塔相隔十米左右,對麵的水塔緊挨著高牆,一側夾角是一棟建築,看樣子像是水泵房之類的地方,建築一側延伸出許多粗大的管道,而眾人躲藏的涼水塔是一座獨立建築,下方是人形支撐鋼架,交叉縱橫在混凝土塔身底座,整座水塔底邊直徑足有四五十米,側後方三五米的地方堆放著壘起水三層的水泥管。據地中海的說法,汽機房得穿過兩座涼水塔去到後邊的主廠區,這邊不能走,那就隻能繞到水塔另一側,從水塔和高牆之間的縫隙穿過去。
“實際上我們一般就從那條縫裏走……這兒經常晃蕩活屍。”地中海陪著笑臉如是說。
一行人隊尾改對首,由晁逸帆跑在前邊探路,白聿棟押著地中海負責殿後。
初升的日頭穿破薄暮,將久違的陽光灑向了山巔,金黃色的光芒輕輕柔柔地掠過這座死寂的電廠。巨大的涼水塔擋住陽光,給薑河等人投下一片陰影。
眾人圍著涼水塔底座拐著彎小跑幾分鍾,終於到達了地中海所說的那個位置,高牆與水塔的縫隙。
薑河不由吞吞口水,心中暗想這縫隙得有馬路寬了吧?
所謂縫隙其實就是高牆和水塔之間的一條路,牆邊是一間彩鋼房,房子不大,
評論 0 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