變故不止是這兩個,除了撲向汪化成的許航,當時其他人的注意力都在從香蒲叢裏竄出來的高大身影上,以致於疏忽了從一個方向跑過來的人。
沒有反應過來的幾人當場就懵了,這已經不是誰是蟬誰是螳螂的問題了,這三人可以是一夥的,也可以是代表了三個勢力,被圍住中間的幾人沒幾個可以在這刹那間想明白這其中的彎彎繞繞。
許航對上汪化成,那身手是綽綽有餘的,他是第一個確定了戰局的人,被他壓製的汪化成一邊掙紮一邊叫囔著,頗有幾分氣急敗壞。
“你幹嘛?趕緊放開我呀!”
許航根本就沒有理睬汪化成的打算,沉默寡言的他在這個時候更是惜字如金,一邊確保汪化成不會成為戰力之一,一邊留意著其他幾人。
而竄出來的那個高大身影,麵目有些呆滯,五官雖然分明,但是和人類有了一定的區別,膚色是青色的,有些泛白,像極了他們曾經看到過的喪屍。來者因為大幅度的動作讓衣袖往上跑了幾分,露出來的膚色也是不正常的。
徐暖幾人已經注意到來者的胳膊被劃出了口子,衣衫上也有口子,從傷口裏滲出了紅色的血。
是人類,又不像是人類。
徐暖幾人疑惑間,來著就吱吱呀呀的撲過來了,是可以話的,但是此刻沒有辦法表明想法,徐暖的腦海裏閃過了一個大膽的念頭,隻她這會沒有機會將這個念頭出來。
“吳霧!他就是吳霧!是他殺了金闖!”
汪化成突然就尖叫起來,讓聞著都想掩上耳朵。
而汪化成是一邊叫著一邊掙紮,還以惡劣的語氣對許航話。
“他是個瘋子,你還不快去抓他?”
“要是等他發起瘋來,所有人都得死!”
汪化成也不知是想起了什麽,神色之中再次出現絕望,那種生無可戀的樣子微微觸動了許航,但是迅速想到什麽的許航隻是黑著臉低吼了句。
“閉嘴!”
話語之中的威壓讓汪化成有了短暫的停頓,隨即他掙紮得更加厲害,在得到一個空閑的時候,竟然是拔出了短刀,直直的向許航砍過去。許航堪堪躲過,隨即和汪化成糾纏起來。
而這會喪屍了理智的吳霧也到了徐暖幾人跟前,他手裏拿著兩把短刀,比之於之前的喪屍有章法多了,傷害力也就大了許多。
離鄧茵茵近的謝懷是反射性的把鄧茵茵往一邊拉,率先躲過了吳霧的攻擊,卻是把徐暖給暴露在了吳霧的跟前。徐暖早就有了準備,猛地一彎腰躲過吳霧揮過來的刀,再借機掃向了吳霧的雙腿,先給他製造了一點傷害。
而離徐暖近的顧澤比她有效率,絲毫不顧及吳霧青白色讓人害怕的皮膚,一個快速閃身就避開了吳霧的攻擊,再一個回身一繞,就到達了吳霧的身側,在吳霧還在收刀回來準備再砍出去的瞬間,顧澤就已經抓住了他的手腕,直取手腕最脆弱的地方,猛地往下一折。
“唔!”
這一次吳霧的反應大了許多,表現出像一個人類的樣子,耍刀也沒有了章法,更傾向於暴力攻擊。隻是對上顧澤這種技巧性的打鬥方式,並不能討好好處。
這儼然成為了顧澤的表演秀,這個本就十分優秀的男人在這個時候再次表現出他的獨當一麵,讓人信服不已。
徐暖勉強扯了扯唇角,確定顧澤可以應付吳霧後,才看向從另外一個方向竄出來的女人,這個他們原本是吳霧同夥的女人在發現他們一群人後,並沒有動彈,而是站在一邊看著。何敏和遲嘯鳴一直警惕的注視著她,三人形成了微妙的對峙。
本以為會凶險萬分的局麵瞬間被化解了,刹那間的呆愣已經消失了,徐暖這才得空可以好好的觀察這個人,這個熟人。
“祁歡。”
對麵那個身姿曼妙臉蛋怡麗的女人也是第二批遊戲者,是一個過氣的舞蹈家,又因為一場意外事故傷到了腿,從此之後再也不能給站在舞台之上。初入遊戲時,祁歡隻有三十一歲,總是一個人坐在一邊靜靜的微笑,很少會發表自己的意見,任何事情都是隨大流。她與其他遊戲者的關係都是不上不下的,徐暖當時沒有看到她和誰走得近過。
徐暖猶記得那時祁歡的眼神,很安靜,帶著一絲看盡了世間事的滄桑,頗為蒼涼,卻沒有絕望。而如今,徐暖與祁歡靜靜的對視,看到的是孤寂,也沒有絕望。
祁歡的身上也有傷口,腹部有一刀,右肩膀處有一刀,兩個人,兩個人都受傷了,倒是和他們一開始的發現很符合。
在徐暖看到祁歡的時候,祁歡也在看著徐暖,靜靜的喚了一句。
“徐暖。”
徐暖已經無力再感歎時光,她的視線在祁歡手中那把正在滴血的短刀上掠過,輕輕問了一句。
“發生了什麽?”
她並非放下了警惕,也不是突然發善心,平心而論,在第二批遊戲者的隊伍裏,她與祁歡來往得不多,隻是偶爾會相互問候幾句,不再多言其他的。
隻是祁歡的眼神告訴她,祁歡沒有惡意。可是是女人的直覺,可以是可笑的熟悉感。距離這麽久再次相見,徐暖居然祁歡的身上看到了唐靜姝的身影,一樣的遺世獨立,一樣的典雅淑人。雖感覺源自於大腦之中的記憶在各方麵的影響下的產生物,但是徐暖不認為在這個他們人多勢眾處於上風的時候,祁歡會作出不理智的選擇。
對,祁歡給她熟悉的感覺,不僅僅是來自於唐靜姝,也來自於她本身。那種任何時候都安靜理智的模樣,和以前的她很像,也很以前的何敏很像。這樣的認知讓徐暖不合時宜的想要來一句問候,盡管這個時候的背景音是許航在與汪化成搏鬥,顧澤在和吳霧抗衡。
比之於何敏和遲嘯鳴微微露出來的驚訝,祁歡倒是不驚訝徐暖的發問,在這個所有人都開始懷著心思的時候。
祁歡微微一笑,像極了她們第一次見麵互相問好的時候,那個時候她們都不知道這個遊戲會是這般殘酷,也沒有預見每個人的經曆將會是多麽的坎坷。徐暖竟然在這個時候恍然了,似乎所有人都回到了最初。
恍然之間,她看到何敏眼底閃過的寒光,而何敏看向的是祁歡。
心下一驚,徐暖就清醒過來了,目光灼灼的看著祁歡,餘光卻是有意注意起了何敏的反應,這麽一注意,就發現遲嘯鳴也是在注意何敏的。
鄧茵茵和謝懷都在充當著背景板,而許航和汪化成的打鬥率先落下了帷幕,顧澤和吳霧還在糾纏。並非實力問題,而是顧澤在試探著些什麽,沒有人打擾顧澤的興致,反而對那個原本氣勢洶洶跑回來的吳霧抱有了同情。
微微一笑的祁歡指了指再次被製服的汪化成,又指了指被顧澤逗著玩的吳霧,緩緩吐出四個字。
“狼狽為奸。”
簡簡單單的四個字就可以解釋汪化成的不對勁,金闖的沒有掙紮,以及吳霧的去而複返。
隻是看著吳霧這麽一副不受控和喪屍沒有什麽兩樣的樣子,罪魁禍首就隻剩下那個還在大罵的汪化成的身上。
想到前幾日遇到汪化成的場景,徐暖竟然生出了啼笑皆非的感覺,想要在這個遊戲裏存活,還真的不能真,一刹那的真,就可能是萬劫不複。
“多謝提醒。”
思緒一轉,事情也就水落石出,徐暖在這個時候選擇了相信祁歡,和她以往的作風不一樣,自然是讓其他幾人不滿,隻是那已經與徐暖無關了,她隻是看著那個靜靜站在那裏,從來都沒有變過的祁歡,提醒道。
“處理下,會感染。”
祁歡搖了搖頭,目光已經悠長深遠,緩緩的移到了如同困獸一般的吳霧的身上。
“大家最好馬上離開,他馬上就要爆炸了。”
祁歡話的語氣太過平淡,以致於徐暖幾人沒有立馬聽明白那麽嚴重的一句話,等到反應過來時,顧澤已經一個飛腿將吳霧踢出了老遠,而吳霧再也爬不起來了,隻能趴在地上悶哼。徐暖幾人可以清楚地看到吳霧的臉色變得很古怪,那是沒有辦法用具體的例子去表述出來。
“什麽要爆炸?人會爆炸?”
鄧茵茵對這幾個字眼都很敏感,在詢問祁歡的時候就已經跑出去很遠了。
這會顧澤也慢悠悠的走回來,先是看了一眼鼻青臉腫的汪化成,又瞥了一眼祁歡,才。
“走吧,他已經是個怪物了,問不出什麽的。”
這話看似對所有人的,其實是對徐暖一人的,在場的,對吳霧的身份最為在意的,也就徐暖一人,就連遲嘯鳴,明明知道吳霧的身份,也不動如山,甚至眼睜睜的看著馮豐設計自己。
而汪化成居然可以利用吳霧設計他們一行人,那足以證明汪化成扮演的角色更為重要,留住他,就是他們這一趟的最大收獲了,至於吳霧,徐暖已經十分肯定他不會是另外一個創始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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