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搬进了许叔为我购置的别墅里,一住就是三年。
先前提过,我在同学面前以富二代的身份自称,搬离宿舍、豪车接送、于停在校门口的车里同许叔亲密无间,这一切在同学看来,理所应当,亦不乏艳羡者,一边谄媚一边说着酸话,“小叶,你跟你爸感情真好。”
我抬起下颌,“那是”
“你爸看起来好年轻啊,像影视剧里的帅大叔。”
“是吗?没觉得,我都看习惯了。”
自然,这件事我和许叔心照不宣,都选择隐瞒许文墨。
幸好,她对许叔总是不冷不热,工作生活不甚关心,由此,我就没太担心会被她察觉。
住在别墅里,我可以按照心情随意布置,比如吊顶的水晶灯、芬芳娇嫩的盆栽、粉色的蕾丝帐、明净如玉的玻璃柜、造型美丽的梳妆台以及墙上我和许叔亲吻的合照,提起这个,许叔本来老大不乐意地跟我拍照,大抵是商人的谨慎心思,怕留下什么祸患,但在我一再央求下,同意我拿手机拍了一张,第二天我便乐滋滋地洗了出来,堂而皇之挂在大厅。
许叔晚上回来,看到巨幅合照,微微愣了一下。
我两手捧腮,歪头笑嘻嘻地问他,“怎么样?好看吧?”
他望着我的女儿娇态,眼神略有动容,点点头,“挂着吧。”
那一刻,我就知道,且多且少,我开始走进他心里。
我爱许叔,这点毋庸置疑,那天和许叔见面之前,我绞尽脑汁终于想出了一个两全之策。
既能躲避父亲,又有合理的理由和许叔在一起。
那就是以交易之名,行恋爱之事。
许叔认为我年纪小,又是初恋,怎么着都是他占了便宜,所以加倍对我好,实则是我投机取巧,每日沉浸在爱情的蜜润中,难以自拔。
因此也耽误了不少课程。
我学校的联系人是许叔,导员给他打了电话,说我最近经常旷课,他帮我打过掩护之后,一面意味深长地笑望着我,一面提醒我要按时上课,我扑到他身上,下巴枕着他的胸口,说,“我舍不得离开你一分钟,怎么办?”
他抚弄着我的耳垂,“这么说是我的错了?”
“嗯,是你的错。”我们四目不肯相离。
“傻丫头,”他笑了笑,“就这段时间有空,过两天我就要忙了,可能有段时间过不来,到时候你乖乖去上课,如果我再接到导员的电话——”他虽语气平和,但让人不敢轻看,“我就没必要再供你上大学了。”
我爬起来,半跪在他身侧,低着头,咕哝道,“我知道了,去上课。”
“乖”
我仰起脸俏皮一笑,“许叔,我以后不叫你许叔了好不好?”
他手臂枕在脑后,“那你想叫什么?”
“阿周······不不不,不好听,亲爱的?嗯——太俗了,”我沉吟道,“老公怎么样?”
他眼神一暗,“还是叫许叔吧。”
我连忙说,“就喊着玩,不用当真。”
他坐起来,挑起我的下巴,唇片凑过来,只一指间隔时,以气声说,“你叫我叔叔,让我有一种别样的刺激感。”
紧接着,一把将我扑倒在床。
我们连体婴般滚在一处。
什么?小三?呵,笑话!
每个人都是自私的、利己的,面对许叔,我只看到了义无反顾的爱情,道德是外人来评说的,当事人绝不会感觉到愧疚羞耻,你试过就知道。
在所谓的小三眼中,婚姻不是先来后到,而是新旧更替。
再者,我从未想过要取代刘雅,坐上正房位置。
许叔开始忙了起来,四五天不见人,电话也总是晚上才能打通,说是出差去了。我一人呆在别墅无聊,就回去学校上课。
在一个可容二百人的阶梯教室,年逾五十岁的老头子站在讲台上絮絮叨叨地讲《毛概理论》,我听得昏昏欲睡,索性趴在桌子上看电子书。
“诶,小叶,”旁边的女同学撞撞我的手肘,“好久不见你来上课了。”
“嗯”我头都懒得转。
“昨天有人去宿舍找你。”这位女同学在我搬离学校前和我住同一间宿舍。
“什么人?”
“一个女生,长得特别漂亮,跟你差不多高,说是你姐。”
我心头一紧,坐起身子,“然后呢?”
“我说你住家,不在宿舍。她问你什么时候搬走的,还问我是不是一个看起来事业有成、西装革履的中年人帮你搬的行李。我说是,她就什么都没说,就走了。”
住家是我告诉同学我爸在青岛买了套房,我回家住。
许文墨是多聪慧的一个人啊——我手机都有些拿不稳,心里警铃大作,一定有什么事要发生了,一定!沉默的许文墨比起当面诘问的许文墨可怕不知多少倍。
想想我和许叔的第一夜,那时许文墨不发一言,阴冷的眼神教人胆战心惊。
“昨天什么时候?”
“中午一点多吧。说真的,你姐好好看啊,你怎么都没提过······”
女同学接下来的话我一个字都听不进去,昨天中午就知道的事,为什么到现在都没反应?
难道她先问了许叔?
我也不太明白,许文墨似乎对我有一种近乎偏执的护佑,我的心思她应该都知道,仍一味地对我好,我和许叔的事,她也总把罪过推到许叔一个人身上,将我完完全全地摘成一个受害者。
所以,她选择责问许叔而包庇我的可能性很大。
我迫不及待地要问问许叔,当下便毫不犹豫地站起身,座椅“嘭”地一声弹竖起来,在空旷的教室里响动很大,同学老师齐齐对我行注目礼,我全然不顾,冲出教室,走到走廊上,给许叔拨去电话。
关机,仍是关机!
隐隐的不安膨胀开来,变成了恐惧,盘绕在心头,我自认了解许文墨,可当一个人被触及底线,她便不再是她,我无法预料她会做出什么可怕的事,来报复我和许叔。
怎么办、怎么办······
我在走廊里踯躅不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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