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伯伯,這裡好髒啊。」
我環視這間簡陋的斗室,馬賽克瓷磚本就給一種斑斑塊塊、不甚潔淨的感覺,若這瓷磚上污痕滿滿,不明印漬粘着黃黑色的長髮,瓷磚縫隙里夾雜着瓜子皮、泥塵等諸如此類的東西,更是教人作嘔。
我原先帶人來這種小旅館時,忙着匆匆辦事兒,沒多少感覺,此時一經小然提起,頓時覺得難以忍受。
但凡有半點法子,我都不會選擇帶小天使來這種污穢之地。
可眼下不是沒法子麼,稍微上點檔次的賓館都要身份登記,我身為一校之長,不說聲名顯達,好歹認識不少人,多少要顧忌些。
「乖,」我抱起小然,放到床上,「別的旅館都關門了,劉伯伯家裡不方便,咱們就在這兒湊活一晚上,行嗎?」
小然是個善解人意的姑娘,她仰起小臉,眼睛紅紅的,笑着說,「沒關係,媽媽說小孩子不能挑三揀四,這裡很好,還有床可以睡覺。」她拍拍板硬的床鋪,我看見,有一隻蟑螂迅速爬過房間,躲進了床腳。
「小然真聽話,」我撫摸着她綿軟的長髮,蹲下身子,彎着腰,幫她脫下小熊拖鞋,她有些羞澀,小腳想往裙擺里縮,我原還沒起興致,被她這可愛至極的小動作立刻搔得心癢難耐,一把捉住了她的小腳,她柔嫩的小腳趾在我掌心裡翻動,我感覺到襠部瞬間支起了帳篷。
「劉伯伯——」她嚶嚀一聲,漂亮漆黑的大眼睛眨呀眨的,水漉漉,朝我射來無辜的光。
天哪,這一刻,我分不清她究竟是天使還是惡魔,她有一張純潔無暇的面孔,這面孔有致命的吸引力,像毒藥,只要她想,天下沒有男人可以抵擋她的魅惑,而我就是其中之一。
此時,我不知道自己是清醒還是失智,亦或是我願在清醒中沉淪於她這座毒池。
小然欲拒還迎似的反抗愈發激烈,她緊咬着嘴唇,兩頰紅暈誘人極了,我捏住她纖細的腳腕,將她珠玉般的腳趾放入我的口中,吸喃着······
「劉伯伯!」她終於忍不住喊了一聲,我愈發興奮,腦子裡只一味地想,將她收入懷中,撲倒床上,像融於骨血的愛人一樣,做這天地間最至高無上、最原始自然的運動。
陽具漲得厲害,憋得我渾身滾燙,我迫不及待地將小然橫抱到床上,掀起她的裙擺,正要剝去她粉嫩的白花內褲,忽地,不知從哪裡傳來一聲暴喝,我打了個激靈,後脊背一陣陣發冷,這聲音好熟悉,但一閃而過,我沒聽仔細。
是我的幻覺?
我搖搖頭,不顧小然擠滿淚水的眼泡,壓了上去,我在心裡安慰她,乖,就一下,一下就不疼了。我們心靈相惜,她必能感覺我的熱切。
「劉君亮!」
我猛地直起身,跪坐在小然身前,側耳細聽。
好像真的有人喊我。
「劉君亮,你個狗雜種!你給老娘回來!你再不回來,看老娘不弄死你!」接着,似乎還有安慰聲,「嫂子,行了······別······」我沒注意,我已經聽不到任何東西了,腦海中嗡嗡作響,心臟不安分地想要跳出喉口,我哆哆嗦嗦地爬下床,腳一沾地,立刻癱倒在床邊。
宋月桂······我怎麼聽到了宋月桂的聲音······
「劉君亮,你真不是東西,老天爺啊,我不活了······」宋月桂在哭號?
我稍微醒過點神,手顫抖着伸向外衣口袋,果真,口袋裡有一部黑色手機,手機屏幕上顯示着通話中。
他媽的!宋月桂,你算計老子!
我承認我當時是惱羞成怒,憤憤掛斷電話,瞥了眼小然,小然抱膝縮在床頭,畏怯地注視着我,見我看她,又立馬把視線轉移到別處,像株含羞草。
「小然,劉伯伯還有事,不能在這兒陪你了,你乖乖睡覺,天亮之後我來接你。」我上身前傾,想再拍拍她的腦袋,被她觸電般躲開去,我無奈起身,整理好衣服,往外走去,走到門邊,回頭看她,她依舊是那副膽怯的模樣,不肯施與我一個眼神。
我嘆口氣,走出旅館,騎着自行車,一路惴惴不安往家裡趕去。
幸好我早有心理準備,面對屋內的一片狼藉,我尚能保持冷靜,踮腳循着暖瓶內膽碎片間的空隙,跨過被熱水濡濕的毛毯,撿起沒了雞毛的雞毛撣子豎到花瓶里,幾米坎坷,摸到臥室門外。
宋月桂顯然聽到了我的腳步聲,先發制人,隔着門叫道,「你回來幹嘛,你去你的小二奶去,啊,我老了,配不上你大校長了,你還回這個家幹嘛!」
宋月桂委屈的哭咽讓我外強中乾的內心不覺柔軟幾分,想發火來着,但又覺得對不起她,索性立在門外,耐心安慰,「別哭了,你聽茬了,那是學校的學生,家裡有事,讓我幫忙安排一下······」
「別編了!那麼大的動靜,你當我聾啊!我都聽見了,嘴裡喊着什麼『小天使』,真讓人噁心!」
宋月桂的話讓我一下子淪落到辯無可辯的地步,我嚅了嚅嘴,又咽了口唾沫,「月桂啊——是我錯了,你別跟我置氣,我就是一時走到岔路,我現在醒悟了,我回頭,以後跟你好好過,成嗎?你彆氣了。」
「你滾!找你的小姘頭去!她不是比我年輕,比我漂亮嗎,你跟我認什麼錯,你跟她認錯去,你們倆去過日子,別來噁心我!」宋月桂向來如此,拿着雞毛當令箭,哭個不停。
「月桂啊,你就原諒我這一回不行嗎?我保證以後不再犯了,行嗎?」
「不行!我不過了!明天就離婚,我不受這窩囊氣,更犯不着讓人家戳我脊梁骨,說我老了丑了,留不住你了,你去找嫩貨了······」
我打了個寒噤,小心地問,「這事人家又不知道,說你啥。」
「誰不知道?誰都知道!你辦那事兒的時候,不光我,迎芳聽得清清楚楚,瞞不住了,劉君亮,你讓我丟大人了!這婚必須得離!過不去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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