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刘回来啦。”
迎芳和宋月桂正坐在客厅里闲聊,见到我,迎芳站起身,“看来喝了不少,早点歇着吧,嫂子,我先回去了。”
“哎,我送你”
两个女人一前一后踏入夜色,我倚着墙壁,眼看着房子转啊转啊,吊灯飘在地上,沙发飞在半空中,暗叫一声“不好”,万有引力失效了,身子就不可控地栽倒下去。
“哎呦,这是喝了多少啊——”返回的宋月桂粗鲁地搀我起来,“真是一天不喝马尿,就没个准头!”
我懒得理她,仰躺进软软的沙发里,眼前尽是小天使漂浮的倩影。
“刘君亮,你醒醒,我问你点儿事!”宋月桂板着脸,越看越丑,像一头大白猪,该宰啦——
“什么呀,我要睡觉”我挥开她的手臂,朝里翻了个身。
“你起来!”她还真是没完没了了。
“你别烦我······”裤袋里的手机震动起来,我掏出来,还没翻开手机盖儿,宋月桂就防贼似的盯着我,“谁啊?”
“陌生号!你看看!”我最厌烦她这样子,把手机逼到她脸上,“好好看看!谁呀,我也不知道!”
“神经病!”她骂了句。
我“哼”了声,接通电话,没来得及开口,听筒里涌进来的声音就让我浑身一震,立刻精神,“刘伯伯,我是小然。”
我坐起来,下了地,踉踉跄跄,扶着墙往院子里走,宋月桂想跟上来,被我一个白眼吓退了回去。
“小然啊,怎么了?”我努力保持清醒。
“刘伯伯,你能来我家吗?”小然好像在刻意压低嗓门说话,我都有些听不清,“出了什么事?快跟刘伯伯说。”
电话那头沉默了片刻,我隐隐听到抽噎声,着急起来,“到底怎么了?为什么这么小声?是不是家里进贼了?”
“刘伯伯,你能过来吗?”小然声呐蚊蝇,不肯多说。
“好好好,我马上到。你先找个地方躲起来,床底下、柜子里都行,听话,我这就去。”
挂断电话,我心急火燎地推上停在梧桐树下的自行车,打开大门内侧的挂锁,正要出去,宋月桂赶上来,吊着一张脸,阴沉地问,“你干嘛去?谁给你打电话?”
“一个学生”往常或许我会多解释两句,但现在小然正处在危急关头,我顾不得许多了。
宋月桂拉住自行车后座,一双牛眼,凶狠地瞪我,我回瞪她,毫不退让,过了两分钟,她移开视线,“你闻闻你满身的酒气,见谁都这么着急,等着,我去给你拿件外套,好歹遮一遮。”
她突然的善解人意让我一时恍然,站在门口等了一会儿,宋月桂从屋里走出来,手臂上搭着一件黑色的初秋薄外套,看着我穿上,系好扣子,又叮咛一句,“醉醺醺的,慢点骑车,注意安全······早点回来。”
“知道了”我头也不回,飞快地朝小然家里奔去。
路上具体花了多长时间,我记不得了,只知道从自行车上下来的时候,两条腿直打颤。
我将车停在楼下,乘坐电梯来到小然家门外,楼道黑黢黢的,稀薄的月光打尽头的窗户落入,只能照到微小的一片区域,我就趁着这月光,趴在防盗门上,窥探里面的动静。
此时的我不敢大意,小然在里面,我若是惊动了盗贼,小然的安全就会受到威胁。
出乎意料的是,我的手掌刚碰到门边,门竟自行闪开一条缝隙,我惊了一下,忙往后缩退。
“刘伯伯,是我”小然的脑袋冒出来,披散着头发,以极小的声音说。
“你没事吧?”我一路悬吊的心神这才放下来,小然安全,万幸万幸。
我的声音并不大,小然却将食指放到嘴边,“嘘——”她回头往屋里瞄了一眼,我这才注意到,她眼睛红红的,睫毛湿漉漉的,定是哭过。
“跟我来”她牵起我的指头,蹑手蹑脚往屋里带。
我也不由得跟着紧张起来,全神戒备,做好勇斗歹徒的打算。
客厅一片漆黑,几个房间也都房门紧闭,静悄悄,除了右手边的一个房间,按照房屋格局来看,那间房间应该是卧室,室内亮着灯,灯光从下面的门缝里泻出来。
歹徒就在房间里?
小然拉着我,走到门外,指了指房门,门内竟有谈话声传出来。
先是一个女人,“你轻点儿,不然我忍不住会叫,再把小然惊醒了。”
再是一个男人,他粗重地喘息着,“叫吧,这房子隔音效果好,她听不见。”
“嗯——”女人嘤咛一声,断断续续地说,“以后······以后你别到学校接我······啊——让人看到影响不好。”
“不好,哪儿不好?”男人说话时,伴着愈发激烈的肉体撞击声,“是我不好,还是我活儿不好?”
“我说真的······呼······你是家长,我、我是老师,让学校的人看到······啊,我不行了——”
接下来,没了交谈,只剩两只动物在出自本能地交配着。
我听得热血沸腾,小然攥着我的手的手指,却握得越来越紧,软软的指甲掐进我的掌心肉里,不疼,让人心里泛起一阵怜爱。
我本该捂住她的耳朵,她年纪太小,不该见识这些。不知为什么,我没这么做,任由淫迷的交合声一丝不落地滑入她的耳道。
里面终于办完了事儿,低吼声、翻身声、喘气声、抽纸声,男人开口,“我早说让你搬过来住,我们每天都能在一块,你非不肯,你那小破出租屋有什么好的。”
“你不是住在公司吗?”女人虚弱地说。
“只要你搬进来,我立刻回来住。”
“不要,我有工作有能力,自己能租房子,为什么要住你这儿。作为一名新时代独立女性,我不会依附任何男人。”
“又来了。你就当帮我过来照顾小然不行吗,你不是关心她吗,她周末一个人在家,你放心啊?”
“我是她班主任,当然关心她,但只限于在学校,其余时间,她是你的责任,不要推给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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