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擦槍走火,哲哲深恨自己的意志不夠堅定,恰好員工宿舍有人搬出去,她就收拾了點東西搬了進去。
鄒眺出差回來,發現家裡已經積了一層薄灰,而桌上壓着一張紙條:那晚的事只是意外,不用你負責。
鄒眺把紙揉成一團丟進了垃圾桶,意外又怎樣,她說是意外就是意外了?也得看他認不認吧。
哲哲下班後,便看到鄒眺的車停在公司門口,看到她出來,車開了過來,車窗搖下來,露出一張略帶疲憊的臉:「去吃飯。」
「鄒眺,我們能不糾纏嗎?」
「怎麼,我還配不上你啊。」
「不是,反正也不會有什麼結果,何必浪費彼此的時間。」
車在路邊停了下來,鄒眺伏在方向盤上看哲哲,她比過去成熟了,說話做事都開始有自己的節奏,不像從前,他很容易就能牽動她的心情,雖然那些心情到了後期,已全變了真心。
鄒眺忽然就有些怨恨,為什麼他一直被困在過去,而她卻能夠抽身而去,毫不留情?
他幾乎是帶着滿腔的怨恨說:「當初要不是你執意分手,我們現在連孩子都能打醬油了。」
「那你想怎麼樣,左擁右抱,娥皇女英?你坐享齊人之福,我卻要遭受罵名。是不是?」
那是重逢後他們第一次關係陷入冰點,記憶就是這樣,我們忘記了許多細節,卻保留了當時的心情。
哲哲一直記得很清楚,收到那盒錄像帶時,他未婚妻高高在上的那張臉:「司哲哲,我讓你看看真相,你自以為是的感情有多麼可笑。」
錄像帶中,她看到他在推懷換盞中說:「哦?那個司哲哲這麼難搞定啊,我去試試看啊。」
旁邊的趙敬擇說:「你去試試,阿蕪怎麼辦,她會把司哲哲吃了吧。」
「玩玩嘛,又不會娶回家去。」
旁邊都是笑聲。
那些紈絝子弟總喜歡把人當玩具,將人生過成一場戲,可玩具會當真,會在自以為是的遊戲中產生感情,歡笑落淚,哀愁憂傷,這都是真實。
所以,在後來他千辛萬苦和阿蕪退婚之後,她把錄像帶放在他的房子裡,一句話也沒有說,離開了Y市,怎料到他會再找到她,在兩年之後,一切都該塵埃落定之時。
兩年後的司哲哲,已經不是遇到事就會逃走的人了,她坐在車裡,看着他說:「你要是非要扳回一局才算解氣,我可以陪你玩玩。但我找個工作不容易,你沒事別出現在我公司。」
鄒眺氣着氣着,就笑了。
「司哲哲,你覺得我是因為咽不下這口氣才來找你的?」
沒得到她的回答,她只是看着他,眼神筆直,鄒眺點點頭,又搖搖頭,卻不知要說些什麼。
「好,好……」
縱然他過去再風花雪月,也料想不到會有今天,如果早知道會栽在一個女人手裡,他不會讓自己有那麼放浪形骸的過去。
有那麼一刻,鄒眺想打一頓說出「浪子回頭金不換」的人,浪子回頭之後,可以再去找別人,可如何找得回那個被他傷過的人?
「那就這樣吧。」
如果你能安心點,就按你的規則來,我們只是「玩玩」而已。
被強迫玩玩了的鄒眺因為氣不過,幾次去買醉,苦逼的基友趙敬擇就成了被殃及的池魚。
「不是破鏡重圓了嗎,你怎麼又喝上了?"
鄒眺揮揮手:「你要活得像個地下情夫一樣你也糟心。」
趙敬擇嗤笑:「你為了她和家裡鬧成這樣,就換了這麼個位份啊,連男朋友的位置都沒掙回來,就一情夫?你幹嘛不和她說啊。」
「沒用,那就是個養不熟的白眼狼,和她說了她也只會罵我傻逼。」
對,她就是個對自己認同掏心挖肺的人,但一旦不認同了,就不會管你死活。
他們的開始摻了別的東西,她沒法接受,就算知道他和阿蕪退婚了,戒指婚房什麼都準備好了,還是半句話都沒有就走了。
現在是他上趕着往她身上貼,誰在乎,誰就輸,別看她一直膩膩歪歪處在弱勢的樣子,其實心裡清楚得很,不然,那天怎麼就在車上和他說玩玩這種話了。
以前年少氣盛,為了爭一個面子什麼話都敢說,騙她說家裡氣氛不好,父母對他也不在乎,哄着她試了很多玩法,她一句抱怨的話也沒有。
後來捨不得了,她以為他好了,不抑鬱暴躁了,開心得不行。再後來,她也什麼都沒問。
連讓他找個解釋的機會也沒給,一直心驚膽戰地憋到最後,一直到她毫無預兆的離開。
女人,太恐怖了。
鄒眺把臉貼在玻璃窗上:「阿澤,我現在一點把握也沒有。我就是倒貼,貼的東西她還要嗎?」
罐裝啤酒瓶叮叮噹噹掉在了地上,滾了一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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