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風颯颯,吹拂的樹幹狂飆亂舞,空氣中突然多了一些隱隱約約的香氣,令閃月輕聞了一下,又仿佛不相信似的重重吸了一口氣,突然怔在當場:這個香氣?!
她猛然用手捂住嘴巴,隨後來到閃靈、閃瑩跟前悄聲道:「二位姐姐,我們快走吧,別呆在這兒了……」話裏,有著難以言明的急切。
二人俱是一愣,就連雲可馨也不敢相信的望著閃月,不明白她怎麽了。
「閃月,你是不是聞到了什麽?」閃瑩盯著閃月,突兀的問。
三姐妹裏,閃月的鼻子最為靈敏,能聞到別人感覺不到的氣息,曾被閃靈和閃瑩開玩笑成是「狗鼻子」。
「閃月,你是不是知道是誰?」雲可馨擰起眉頭,加重音量的詰問。
「還請姐和二位姐姐別再問了,」閃月低下頭,眼睛盯著草地,為難的搓著雙手,「奴,奴婢相信他不是這種人,一定會有誤會,就別逼了。」
雲可馨一愣:「她」還是「他」?!還是……
很快,雲可馨心頭一凜,隱約間感覺到了什麽,蹙眉低聲道:
「算了,我們走吧。」
閃月抬頭,感激的看了雲可馨一眼,隨後對閃靈和閃瑩拚命擠擠眼睛,兩人也感覺閃月可能有什麽難言之隱,但這麽放過「登徒子」又不甘心,杵在哪裏不願挪腳步,直到七姐「下命令」了方才懊惱的跟在後頭。
而「躲」在百年老樹上一直在猶豫和糾結的黑風衣少年突然聽到這談話。頓時一驚,繼而慚愧:閃月一定是猜到是他所以才不肯的,轉念一想:自己又沒做什麽虧心事。方才的「偷窺」純屬偶然,發現後就沒看了,有什麽好糾結呢?
想著想著,他縱身一躍,跳下樹,幾步追上,在幾個女子身後叫道:「請諸位姑娘請留步。」
雲可馨、閃靈和閃瑩聽到這渾厚有力的嗓音。腳步同時一頓,隻有閃月微彎唇角:她果然沒看錯他!坦蕩。有擔當!
幾名女子回頭,排排站著望著對麵的黑風衣少年——此時他們已經處於月光照耀下的一方地,彼此都把對方看得清清楚楚:風吟瀟,長身玉立的體型裹在黑風衣裏。宛如傲視群雄的蒼鷹昂然而立,一雙墨眸警惕而含著隱隱的羞怯,好似還在為之前的事感到赧然和不安;而站在他麵前的三個女子的目光裏,有驚訝,有不解,有茫然,唯有雲可馨,短暫的怔愣後就冷靜淡定的讓人意想不到。
風吟瀟那又黑又亮的眸子裏閃過一絲驚詫:她怎麽不質問他?女子修養再怎麽好隻怕也無法容忍這樣的事吧?!這七姐,讓他有些看不懂了。
不料。雲可馨冷冷的盯住風吟瀟片刻,蹦出一句異常清晰的話語:
「閃靈,閃瑩。閃月,聽令:給我殺了風吟瀟。」
三姐妹驚在當場,麵麵相覷,不知所措!風吟瀟都有些呆了呆,之前還在責怪雲可馨視名節如草芥,這會兒又矛盾的心想她怎麽如此「武斷」的要殺他!
「聽到沒有。給我殺了他!」雲可馨水眸一瞪,前所未有的大怒道。
「姐。我,我相信君侯他,他——」閃月艱難的替風吟瀟辯駁道,「不是你想象的那種人,不是……」
「對對,七姐,」閃靈雖不知道君侯為何三更半夜出現在田莊,而且還在這麽尷尬的情況下相見,亦是又急又慌的勸著雲可馨,「如果君侯真是那樣的人,我們聽令,而且下手絕不留情,可,他確實是個君子。」
一向伶牙俐齒的閃靈這會兒也與不成句了的結結巴巴了。
閃瑩不知道該什麽,真是拚命的點頭,她喜歡雲可馨,但這個命令,她真的下不了手。
雲可馨絲毫不為所動,粉嫩的花容月貌蒙上一層寒霜道:「閃靈、閃瑩,閃月,你們可曾記得當初賣身契約上怎麽寫的。」
「記得。」三人微低著頭,聲音的道,「可是——」
「沒有可是了,」雲可馨斬截的一蹙眉道,話語中難掩失望和負氣道,「到底,你們還是君侯的人,不是我七姐的,都回去伺候君侯吧,我這裏不需要你們了。」完,揚長而去。
三個姐妹一聽,大呼「上當」:七姐並非要她們殺風吟瀟,隻是試探。
當即後悔莫及的追上去,結果,雲可馨至始至終沒一句話。
而本是抱著一顆被「處決」的心態站著的風吟瀟,卻眼見三個丫鬟居然不動手,還把一向好脾氣的七姐給惹惱了,最後頭也不回的離去……然而也就是在雲可馨皺著眉頭,嘟起嘴,甩頭而去的那一瞬間,他回味起她當時話的語氣神態——特別是最後的那句,怎麽感覺像個賭氣的媳婦一樣七姐是在生氣三丫鬟不聽命,還是賭氣三丫鬟「護著」他?而其實她一直都是相信他的,並非真的要動手?!
一種若隱若現的溫存感頃刻間攫住了他的身心:不管是否如他所想,先得開才行。
隻聽「簌簌」的輕微響動,風吟瀟宛如腳底生風般,箭步追上,一下子擋在雲可馨麵前,正著急「有苦不出」的三姐妹見到風吟瀟的出現,同時相互看了看,笑而不語的退到一邊。
「可馨,請原諒,無論你是否相信,請聽我一言,」風吟瀟頷首行禮道,「今夜之事,純屬意外,我絕非有意冒犯你。」
他微垂的墨眸,像要望進她的心裏去般目不轉睛,原本仰著頭的雲可馨,忽然好似被他的目光燙了一下。趕忙別過臉去——
「沒事了。」雲可馨的水眸看向叢林,滿不在乎的吐出三個字。
可這三個字,卻宛如負氣的少女出的應付之語。聲音很,卻有些嬌憨和氣悶,令懂得她的人在心中莫名的一甜。
「還有閃靈,閃瑩,閃月,她們都是你的人,也會聽令於你。」風吟瀟輕輕柔柔的著,「隻是。她們習慣了信任我。」
「所以我讓她們繼續服侍君侯嘛,」不知為何,雲可馨剛平複的心又因為風吟瀟這麽一句起了漣漪,嘟嘴到。「不管怎麽,她們是簽了賣身契的,我也當著君侯還有哥哥姐姐的麵宣布她們是我七姐的人,可是今晚她們,太讓我失望了,」雲可馨微頓,纖細軟軟的嗓音浸在冷風裏,帶著瑟瑟的顫抖,「我在想。是不是以後但凡牽扯到君侯的,就要先以君侯為主,今夜這情況我認為我即便是真的要殺君侯也沒什麽不對!」她果然不是真的要殺他!
「可馨。你的對,」麵對雲可馨硬邦邦卻帶點孩子氣的「控訴」語氣,風吟瀟不急不惱,繼續溫聲細語道,「再怎麽樣,你的名節都因我有失。」他邊邊從袖子裏掏出一把短刀遞給雲可馨,認真道。「你現在就可以一刀把我解決了。」
雲可馨也不退縮,甚至是賭氣的奪下短刀,利索的拔出刀鞘,短精悍的匕首在她的掌心上閃爍著刺眼的寒芒。她就這樣想都不想的一把將短刀橫在風吟瀟的脖頸間,隨即鹿似眼睛朝上看去,盯住他的眼睛,然後目光一閃,卻見他的眼皮都不眨一下。
三丫鬟嚇得心都提到嗓子眼:七姐,不會真的要殺掉君侯吧?閃月更是把雙手交疊著按在了胸口,屏住呼吸,圓睜著眼睛,但就是不敢挪一步。
雲可馨望著頭頂上麵不改色、鎮定自若的「大哥哥」,不知怎的,當即氣餒,掌心一鬆,手一垂的將短刀插入刀鞘,往風吟瀟胸口一塞道:
「還你。」雲可馨側著身子。
「可馨,你方才也看到了是不是,」風吟瀟並未去接短刀,隻是微笑道,「你要動手殺我之時,閃靈、閃瑩以及閃月都沒上前阻止你,是不是?」
雲可馨本想回嘴,卻又被風吟瀟溫吞火般的性子弄得沒了怨氣,好像再多一句就是她「耍孩子脾氣」似的。
「進屋吧,這兒有點冷。」雲可馨前言不搭後語的。
三丫鬟一見這皆大歡喜的場麵,都喜不自勝的上來,親熱的追隨在左右進了屋,風吟瀟笑著緊隨其後。
閃靈去燒熱水,其餘人等圍坐在桌旁。
「姐,你之前是不是也知道『躲』在樹上是君侯啦,」閃月年齡最,話最是『童言無忌』,她望著雲可馨,笑微微的好奇道,「我還以為隻有我察覺道呢。」
閃月的話令風吟瀟的俊容透出淡紅,但很快便消逝不見。
「那閃月又是怎麽知道是君侯的?」
「我……」閃月臉一紅,淺笑道,「是聞到君侯身上的淡香了,姐呢?」
「我是根據閃月的反應推斷的,」雲可馨恬淡的笑道,「當時一陣冷風吹過候,我也嗅到空氣中淡香,但沒有多想,反倒瞥見你聞到淡香時的吃驚表情,猜測你是不是想到了誰?再往深處一想,你們曾是燕國公府伺候君侯的,對他的飲食起居,穿戴方麵的習慣一定很了解,」雲可馨微頓,也有些不好意思道,「早先我就注意到君侯雖為習武之人,卻異常愛幹淨,身上沒有習武人通常有的汗味以及身為武將的酒氣,但由於行走於同僚之間,因此身上的衣服難免會被『沾染』上怪味,於是君侯一定會要求你們想法子祛除那些怪味,所以,閃月對這淡香最為熟悉也最為敏感,是不是?」
「七姐,你真聰明。」閃月莞爾笑著輕叫出聲,「對對,就是這樣,因為我的嗅覺生比較靈敏,所以祛除怪味的事君侯就交於我來做了。」
雲可馨揶揄的一笑道:「不是我聰明,是你太護主了。」
閃月一慌,連連擺手道:「七姐,我,我沒有那個意思,不要誤會……」
「別緊張,我真心誇閃月,」雲可馨笑道,隨即目光移向風吟瀟,「君侯,您怎麽會到田莊上來的?已經到這兒幾了?」(未完待續)r65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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