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小葉把花匠帶到他眼前來的,明明上一秒說自己要出去玩的丫頭沒一會就拉着個人蹦蹦跳跳回來,往自己面前一推說:「爸!這大叔說他來應聘!」
穿着已經有些破舊布鞋的人顯得十分侷促,在丫頭走遠後好一會才怯生生用有濃重口音的聲音對他說:「我能種花。」
這句話讓他想起院子裡已經招了很久花匠,卻沒有招到一個自己能看過眼的人,趕忙用身上圍裙擦乾淨沾滿水的手,過去請人坐下準備給倒杯水問問情況。結果這人見他走過來居然往後退了幾步,搖搖頭又將那句話重複了一次。
他看得出來這人是莊稼漢,黝黑皮膚和粗糙的手都表明肯定是個常年下地幹活的。身上衣服有些舊卻很乾淨,只有那雙鞋應該是走了很多路才變成了破破爛爛的樣子。而且這姜家院又是個私人院落,任誰第一次來到這種深宅大院都會緊張。
過去伸手抓住這漢子的手,將人強行拉倒椅子上坐下,把泡好的茶給遞過去後他也坐在旁邊,用比平時更溫柔的語氣問他為什麼要來城裡討生活。
「村里造災,山洪把我家埋了,都死光了。我當時來城裡買東西,所以沒死。」漢子話不多,幾乎是問一句答一句,全程盯着地坐得筆直,雙手緊緊抓着褲子。
「這院子現在主要找的是花匠,包吃包住,你如果會種花就留下,不會的話我可以安排你去其他位置上。我叫陳夢,是這裡的管家,大家都叫我夢叔。」
不知是不是他的溫柔讓漢子放鬆下來,他看到人動作起來。從貼身口袋裡掏出一張被塑料紙包着的身份證,直接給他推到面前:「我叫楊光,能種花,村裡有賣花生意。」
管家笑眯眯將身份證接過去,起身跟他說:「吃飯了沒?咱們吃點東西去花園吧,我帶你看看情況,再告訴你住哪,需要準備什麼生活用品你就跟我說,除了你的私人用品,其他我們都管。」
老實巴交的莊稼漢做什麼都認真的緊,有時因為那股子軸勁兒還會跟院子裡其他人鬧起來,有自己堅持但不太會說話的人就板着臉蹲在花壇旁聽對方吵,鮮少反駁但就是不照着那人意願辦事。
每次有這種事都是夢叔來解決,這次也不例外。從未跟別人生氣過的他用幾句話就勸走了要摘花的人,等人走遠也蹲在花匠旁邊,給他解釋下剛才的事到底是因為什麼,叫他別生氣。
花匠抬頭去看這個對自己一直很溫柔的男人,乾巴巴說自己沒有生氣。說罷男人就笑得更開心些,喃喃到沒有生氣就好,還說晚上廚娘給大家做了餃子,要早點來吃。
而男人總是很忙,在這裡打個轉身又要去別的地方。他見他起身又是要走,心裡有點捨不得。結果還沒站直身子的人又慢慢彎了下來,一隻手抓着肚子呼吸有些不對勁。花匠趕忙起身將人扶着,就看他皺着眉頭因為疼痛而深呼吸,額頭上都是疼出的虛汗,一張臉煞白煞白。
他剛來這裡不久就有老員工給他塞過藥,說管家容易肚子疼,要是撞見他捂着肚子就記得給一片。但他今天沒有拿,藥擺在休息室的桌上,這裡又是花園邊緣,來回要很久。
管家永遠都穿着西裝,他扶着人往休息椅上走時,碰到那又白又細的手時發現這人渾身都冰冷冷的。大概是因為身子骨弱着涼會肚子疼吧。他這樣想着,也不顧管家願不願意,就搓熱了雙手從西裝里伸進去,附在那的確很涼的肚皮上。
「我着涼了胃疼時我媽就這麼弄,等你好點了我給你拿藥去。」管家很瘦,肚皮上連點多餘的肉都沒有,兩隻手幾乎占滿了他整張肚皮。
這樣的熱度從肚皮傳到全身,實打實緩解了疼。管家在躺椅上看着花匠,輕輕說謝謝。老實到有點顯笨拙的人沒什麼多餘表情,只是把手抽出來又使勁搓了搓,再度給他敷着:「你對我也很好,應該的。」
應當就是這次的事,讓他跟花匠走得更近了些,只要他去花園裡,花匠不管他肚子難不難受都會給搓熱了手幫他捂一捂。也因為這樣,他和花匠很順利地躺在了一張床上。
上床前的事雖然順利,但也算是一波三折。
在某個夜裡他去花園裡摘花,看到花匠還在園子裡認真拔着草,眼看已經快零點,他就叫人去休息明天再弄。沉默的人確實停了手,但一直跟在自己後面,顯然是有話要跟自己說。
「花我先送過去,你在屋裡等我好不好,有什麼要說的我都會聽。」
等他回來,就看到花匠坐在床邊,手裡握着一個造型古樸的細鐲子,滿臉嚴肅認真。
「怎麼了?」他走過去坐在旁邊,說完就看花匠將鐲子給他遞了過來。
「這是我媽遺物,也是我身上最值錢的東西。本來該給我那沒過門的媳婦,但她也被山洪埋了。我來這地方你對我最好,我也很喜歡你,但你有女兒應該不喜歡男人,所以請你收下這鐲子,算我報答你了。」
管家聽得清楚明白,驚訝之餘捂着嘴,心裡不知道該說是驚還是喜。其實他也喜歡花匠,所以不管多忙都會抽時間來花園裡找人說說話放鬆下,哪怕就是在旁邊看他鋤草種花都很開心。
現在話被挑明了,他也不再藏着掖着,解開西裝扣子露出肚子上那猙獰傷疤來給花匠看。
「我女兒是我生的。」這話顯然嚇到了花匠,漢子呆呆看着他,不住眨巴眼很是疑惑。管家知道自己該把話說開,也就繼續到:「生她是因為我外表雖然是個男的,但身子男女都是。我沒結過婚,能算女兒父親那人我都不知道他叫什麼,算是跟他借的種給生的孩子。」
他輕輕推回那鐲子:「我也很喜歡你,想過如果我跟你表達愛意後你會不會為難,今天聽你這麼說真的很開心。我比你大十歲,又是個陰陽人,如果你覺得我這樣不乾淨,就當今晚的事咱沒說過……」
將自己當年花錢讓工人上他的事斷斷續續說給花匠,管家性子又軟,說到這種事不自主就含了淚。他半輩子都活在被那工人壓在剩下操作的陰影中,這麼多年沒找伴侶也是因為這事。那工人說得話比耳光還疼,讓他沒有自信去喜歡別人。
還沒等他自己抹眼淚,就被一雙粗糙的手捧住了臉。抬眼看到花匠湊近的臉,聽到他說:「你很乾淨。我沒上過幾年學不懂什麼陰陽人,你有幾把有陰道這都沒關係,我喜歡你就行了。丫頭是你生的就是你生的,摘了子宮是個大事,現在你時長肚子疼一定是那時候做完手術沒有養好。我沒跟人上過床,你不喜歡就不做,我抱着你就夠了。你把鐲子戴上,我媽也就知道了,她老人家肯定會保護你。」
管家聽罷哭得更凶了些,像是要把這些年積壓的情緒都釋放出去。他牢牢抱住花匠,把頭埋在男人寬厚肩膀上,感受到後背在被輕輕地拍着。
等哭夠了,管家叫花匠先別睡,去洗個澡等一會自己。他去屋子裡拿來潤滑劑和避孕套,順便也將自己的後穴清理乾淨。花匠沒做過,他也沒有用過後面。
等再回到花匠的屋子,就看只穿着條內褲的男人正在擦頭髮,水珠順着健壯的身子一路滑落進布料邊上,比那些健美的人漂亮多了。
管家把自己的衣服慢慢脫掉,等也只剩條內褲時,伸手握住了花匠胯下那一包。花匠本來說別了,但他把避孕套給人塞進手裡,跪坐在床上給花匠擼:「是你我就願意。」
兩個人對走後門的性事都不是很懂,但管家還是知道得多些。一點一點引導着花匠用沾滿潤滑油的手指去開自己後面,前兩根手指真的很痛,但他有感覺,包括前面並不想用到的陰穴都淅淅瀝瀝滴下水來。
花匠動作輕柔極了,仿佛懷中這個人就是自己平時照顧的花,一點也不敢用力。一雙細嫩修長的手幫自己擼,感覺很是不一樣,自己也已經許久沒有做過這事,今天光是被碰到就硬得不行。
但他怕,怕自己傷到管家,所以做的所有事都讓管家來指導。
等自己四根指頭都輕鬆進了管家後面,沒抽動幾下就看不住呻吟的人給他套上了套子,變成跪趴姿勢用後穴口對着自己:「做吧,我想要你。」
男人的後面又緊又熱,第一次嘗到這事的花匠登時就上癮了,他用手抓住管家纖細的腰身,依靠本能去往裡面頂弄。屋裡的花香和管家身上的氣味融合,包括此時他們之間產生的淫靡氣息,都叫二人陷入了濃濃情慾中。
跟許久沒做有關,他在管家身上沒能馳騁很久。等他停下,跪趴着的人緩緩倒在了床上,看管家胸口劇烈起伏着,他心裡很慌亂,生怕是自己讓他受了傷。
來不及去管還卡在陰莖上的套子,他抱着管家忙問怎麼了。面色潮紅用口呼吸的人微微笑着,把頭靠在他懷裡,聲音變輕很多很多:「很舒服,跟你做很舒服。」
說罷管家就摟着他沉沉睡去,留下他小心翼翼去吻那柔軟的雙唇。看着已經亂套的床鋪,花匠丟掉套子後擦乾淨自己就穿上衣服,將管家輕輕包裹在乾淨被子中,把床單徹底更換下來。
正打算去洗,就聽到門外有人在小聲叫着他。走出去看,是管家的女兒,小姑娘紅着臉把個袋子遞給他,臉上是止不住的笑意:「花爸爸,你每次做完記得幫我爸把後面清洗一下,有潤滑油在裡面容易生病的,洗完就幫他上藥就好啦。你們早點休息,被單給我吧,我丟洗衣機去,這是藥。」
他其實很羨慕管家,因為強大又溫柔的他,擁有着一個不完整但幸福的家。現在看來,自己也成為了這個家的一份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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