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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書 Inktalez
我奶皺起眉頭，蹲在凍肉前，隨手拿起一塊凍肉，說：「老頭子，這麼多凍肉，如果都拿到集鎮上賣，能賣不少錢。眼看着過節，肉價翻了好幾倍。」
我奶說完，仰頭笑了幾聲。
我爺臉色立刻變得嚴肅，認真地說：「老婆子，這錢我們不能要！那花羊說了，要是不給它收屍，它不會放過我們家的。」
我奶仿佛沒聽見我爺的話，她把地上的凍肉都撿起來，放到騾車上。
我奶說：「一隻羊，難道還能翻天不成？」
我奶不相信這些，又說：「等我把凍肉賣完，再買兩隻羊羔回來。」
我奶說完，便趕着騾車離開了。
我爺嘆了口氣，無奈地搖搖頭，嘴裡還小聲嘀咕了幾句，但我沒聽清他說什麼。
我奶離開後，我爺就帶着我回家了。
直到天黑，我奶還沒回來，外面已經開始下雪，天氣寒冷。
我奶早上出門時穿得單薄，這麼冷的天氣，恐怕會被凍得不輕。
我爺有些着急，就讓我在家等着，他要去村口等我奶。可我爺剛要出門，我奶就進了院子。
她身上全是雪，臉凍得通紅。
我奶手裡還提着一個麻布袋，那麻布袋還在動彈。
我爺問道：「怎麼這麼晚才回來？」
我奶笑眯眯地說：「進屋說吧。」
我奶明顯很高興，提着麻布袋進了屋。
她把麻布袋放到炕上，自己也脫鞋上了炕。
我奶笑着說：「羊肉都被我賣完了，我用賣羊肉的錢，買了四隻羊羔。」
我奶說完，就把麻布袋打開，將裡面的羊羔倒出來。
四隻羊羔個頭都不小，在炕上蹦跳。
我爺看到羊羔，眼睛都瞪大了，笑着說：「這寒冬臘月的，還有人賣羊羔？這羊羔長得真壯實，真不錯。」
我奶笑着回應：「這羊羔多討人喜歡，等養大了，又能賣錢。」
我奶說完，伸手去摸羊羔，她的手剛碰到羊羔，就被羊羔咬了一口，我奶的手指立刻流血，指尖的肉都被咬掉了。
咬我奶的羊羔，背上有花紋，是只小花羊。
我奶抬起手，一巴掌打在小花羊身上，把小花羊打得嗷嗷叫。
小花羊躲到牆角，眼睛直勾勾地盯着我奶。
我爺拿來消毒紗布，把我奶的手指包紮好。
我奶惱怒地說：「這死羊羔還敢咬人，扔到外面凍死算了！」
我奶說的是氣話，她才捨不得把羊羔扔出去。現在外面大雪紛飛，羊羔只能養在屋裡，只有到來年二三月份，才能把羊羔放到院子裡養。
我奶說：「找個紙盒子，把羊羔放地上去。」
我爺點點頭：「好，我去找。」
4
我爺從儲藏室里拿來個大箱子，把四隻羊羔放入箱子，又往箱子裡放了水和草料。
我奶點燃一支香煙，連吸兩口，笑呵呵地說：「眼看着過節，文荷也快回來了。」
文荷是我小姑的名字，她常年在外工作，只有過節才回家。
她買的是節日當天的車票，估計初一晚上才能抵達。
我爺聽到我小姑的名字，臉上也露出笑容，說：「文荷很有本事，自己在外面談了個對象，說是過節帶回來見面。」
我爺說這話時，眼睛都笑眯成一條縫了。
我奶不停點頭，滿是欣慰地說：「文荷長大了，知道找對象，不需要我們操心。」
我爺應和着：「是啊。」
我爺上了炕，把被子鋪好，說：「睡吧，明天就過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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