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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書 Inktalez
我奶突然將手伸進周老蓮的嘴裡，在她的口腔中翻找了幾下，從周老蓮的喉嚨里取出一大片羊肉來。
我奶拿出羊肉的瞬間，我們聽見周老蓮的喉嚨里傳出「呃呃……」的聲音，像是憋着的氣息終於釋放出來。
周老蓮吐出這口氣後，她的嘴便合上了。
村民們面面相覷，低聲議論着：「這周老蓮死得冤枉，竟然被一塊羊肉噎死了。」
「確實，一塊羊肉奪走了性命。」
周老蓮在世時，人品不錯，村里人都在惋惜。
我奶看着手中的羊肉出神，不知在思考什麼。
周老蓮突然離世，按照我們家鄉的習俗，必須在太陽落山前將她火化，以防詐屍。
村里人齊心協力搭建柴堆，幾個年輕女孩將周老蓮抬到柴堆上，然後點燃火堆，周老蓮的遺體立刻被大火吞噬，發出「噼里啪啦」的響聲。
空氣中瀰漫着燒焦的氣味。
我爺湊到我奶身邊，小聲說：「老婆子，周老蓮被羊肉噎死，這事不尋常。」
我奶臉色陰沉，不耐煩地說：「有什麼不尋常的！這周老蓮家境貧寒，大半輩子沒吃過幾次羊肉，她太饞羊肉，吃得急了，噎死也實屬正常。」
周老蓮的遺體燒了整整一天，臨近黃昏才燒得乾淨。
留下幾個年輕女孩處理後事，其他人都散去了。
回到家，我奶把鍋里的羊內臟撈出，又切了些羊頭肉，盛在盤子裡。
我不自覺地咽了咽口水，太久沒吃過羊肉了，我伸手去拿，卻被我奶用筷子打了下手：「急什麼？」
我奶不讓我吃羊頭肉，自己卻大口吃着，我只能眼巴巴地望着。
我奶吃得滿嘴油光，她看着我爺說：「這肉吃了也沒事，用不着疑神疑鬼的。」
我奶說這話時，明顯很開心，她又夾了兩塊肥肉放進嘴裡，大口咀嚼着。
突然，我奶手裡的筷子掉在地上，她用手抓着自己的喉嚨，雙眼瞪得很大。
我爺問道：「老婆子，你怎麼了？」
我奶突然在炕上翻滾，嘴裡發出「呃呃……呃……」的聲音。
像是被噎住了。
我爺迅速將手伸進我奶嘴裡，從裡面掏出碎肉。我奶趴在炕上，乾嘔幾聲，突然吐了出來。
吐出的東西又黑又臭，氣味難聞。
像是腐爛的臭肉。
3
我奶吐完後，整個人癱坐在炕上，大口喘氣，眼神中充滿恐懼，她的臉和脖子都非常紅，剛才差點窒息而亡。
我爺說：「老婆子，沒事吧？這羊肉太邪門！我還是把肉扔掉吧。」
我爺說完就要把桌上的肉丟棄。
我奶攔住我爺：「不能丟，這好好的羊肉丟了多可惜！明天我帶到集鎮上去賣。」
我爺眉頭緊鎖，低聲說：「這肉不對勁，萬一賣出去，害死人怎麼辦？」
我奶瞪了我爺一眼，高聲道：「跟我們有什麼關係？好好的羊肉，決不能浪費。」
第二天清晨，我奶就把家裡的羊肉放到騾車上，準備拿到集鎮上出售。
我爺攔住我奶：「老婆子，昨晚我做了個夢，夢見咱家那頭老花羊，它求我替它收屍。」
我奶冷哼一聲，不耐煩地說：「羊肉都賣光了，上哪去找？怎麼給它收屍？」
我奶說完就上了騾車。
我爺攔住騾車，說道：「那隻老花羊告訴我，剩餘的羊肉都埋在村西頭的廢棄房子底下，我們去看看吧？」
我們村西頭，有棟荒廢的舊房子，幾十年無人居住，傳說裡面有人上吊自盡過。
我奶的眼睛轉了幾圈，緩緩說道：「那就去查探一下。」
舊房子很破舊，連圍牆都沒有。
我奶問：「肉在哪兒？」
我爺直奔舊房子的門檻，在門檻附近開始挖掘，挖了半米深的坑，坑裡竟然有凍肉，很多塊凍肉。
我爺把凍肉挖出來，擺放在地面上，這些凍肉全是售出去的那些，甚至連賣給周老蓮的肉也在這裡。
我爺滿臉震驚，說道：「老婆子，那髒兮兮的老嫗說的話是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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