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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書 Inktalez
我带着仓库里残留的铁锈和血腥气回到了塔台。
「孟工？」
值班的技术员看到我狼狈的样子，吓了一跳。
「立刻追踪这个信号源！」
我把那个从“猎户座”身上夺来的通讯器拍在控制台上，屏幕上，“织女星”的代号和指向塔台内部的信号标记仍在闪烁。
「查和这个信号有过任何关联的内部人员！尤其是……李强！」
我的声音因为急促而有些嘶哑，眼神死死盯着主控屏幕。
时间，凌晨一点五十八分。
必须在他们察觉之前，把内鬼揪出来！
技术员手指飞快地在键盘上敲击，调取着内部通讯记录和人员定位。
「孟工，这个‘织女星’信号……权限非常高，像是……某种加密指令通道。」
「关联查询……没有直接和李强通讯的记录，但是……等等！」
他的动作猛地一顿，眼睛瞪大了看着屏幕。
「这个信号源，曾经向KUN9371航班驾驶舱，发送过一条无法解析的加密数据流！」
「还有一分钟……」
旁边有人低声说了一句。
什么一分钟？
我下意识地看向墙上的电子钟。
1:59:55。
时间，即将跳到凌晨两点。
就在秒针指向 12 的那一刻——
滋啦——！
刺耳的电流噪音猛地从所有通讯频道里炸开！
雷达屏幕剧烈地闪烁了一下，无数的航班光点瞬间被大片的雪花噪点覆盖！
主控台的指示灯疯狂闪烁，发出尖锐的警报声！
「怎么回事？！」「雷达失灵了！」「通讯中断！」
控制室里瞬间乱成一团！
一股熟悉的、令人心悸的嗡鸣声低沉地响起，和仓库里时空异常发生时的感觉一模一样！
「报告！气象雷达侦测到……城东山区出现剧烈能量反应……坐标……」
技术员颤抖的声音传来。
屏幕上弹出的坐标，正是我刚刚离开的废弃工业区方向！
就在这时——
滴……滴……
一个极其微弱，却无比熟悉的信号音，突兀地闯入我的意识。
是晓晓！
是她耳后那个微型发射器的信号！
断断续续，夹杂着剧烈的金属撕裂声和模糊不清的背景噪音！
「爸……救……」
声音戛然而止！
信号彻底中断！
「晓晓！！！」
我猛地从椅子上弹起来，朝着空无一物的屏幕伸出手，指甲几乎要抓破显示屏！
她还活着！
她在求救！
是在飞机里发出的信号！
他们没有立刻杀了她！
为什么？！
难道她也是 Chronos 的“目标”？他们要“获取”她身上的什么？
时间……对了，时间！
我的脑子疯狂转动。
Chronos 在收集特定时间点的能量……空难瞬间的能量……
我必须去救她！
我转身就要冲出控制室。
然而——
滋啦——！
刺耳的电流噪音再次炸响！
眼前的景象如同信号不良的电视画面，猛地扭曲、闪烁！
雷达屏幕再次被雪花覆盖！
控制台的警报灯再次疯狂闪烁！
低沉的嗡鸣声……
等等！
这一幕……为什么如此熟悉？
我猛地看向墙上的电子钟。
指针……指向凌晨两点整！
时间……倒流了？
不！不可能！
「怎么回事？！」「雷达失灵了！」「通讯中断！」
周围再次响起同事们惊慌失措的喊声，和刚才一模一样！
我僵在原地，难以置信地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
每一个人的动作，每一句惊呼，都和刚才分毫不差！
气象雷达报告城东山区的能量反应。
然后……
滴……滴……
晓晓那微弱的求救信号再次响起，夹杂着金属撕裂声。
「爸……救……」
我……陷入了循环？
一个时间循环？！
我下意识地摸向后颈，那个与晓晓发射器连接的感应点，传来一阵微弱的刺痛。
十三分钟！
我猛地想起那个数字！
Chronos 的文件里提到过！十三分钟！
难道这个循环，就是十三分钟？！
从凌晨两点雷达异常开始，到晓晓发出求救信号……刚好是十三分钟左右！
我被困在了这十三分钟里！
一遍又一遍地经历飞机失事，一遍又一遍地听到女儿最后的求救！
为什么会这样？！
是我接触了那个“猎户座”的通讯器？还是仓库里的时空异常影响了我？
不……现在不是追究原因的时候！
我必须打破这个循环！
否则，我将永远被困在这里，眼睁睁看着晓晓一次又一次地……
滋啦——！
电流声第三次响起。
凌晨两点。
循环再次开始。
这一次，我没有再像之前那样失控。
我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循环……意味着一切都会重置。
但也意味着，我有无限次的机会！
只要找到那个关键的“变量”，那个能打破循环的点！
我死死盯着雷达屏幕，盯着控制室里的每一个人，每一个细节。
「怎么回事？！」「雷达失灵了！」「通讯中断！」
混乱依旧。
但这一次，我注意到，旁边那个年轻的技术员，在慌乱中，碰掉了一支笔。
上两次循环，他没有掉笔！
这是一个变化！
虽然微不足道，但确实是一个变化！
我的心脏狂跳起来！
这一次，我没有理会，而是紧紧盯着那个掉在地上的笔。
当雷达屏幕恢复正常，那个技术员并没有像前两次那样立刻去关注气象雷达，而是下意识地弯腰去捡笔。
就因为这个动作，他报告城东山区能量反应的时间，比前两次晚了零点五秒！
零点五秒！
一个微小的延迟！
但它证明了，循环并非是完全不可改变的！
滴……滴……
晓晓的求救信号如期而至。
「爸……救……」
我的心像被针扎一样疼，但我攥紧了拳头。
还有机会！
我必须找到更多这样的变量！
我需要记录！
滋啦——！
第四次循环。
凌晨两点。
我不再理会周围的混乱，直接冲到自己的工作台前，抓起一本备忘录和笔。
从现在开始，我要记录下每一次循环里的所有细节！
那个技术员掉落的笔。
另一个同事咖啡杯上水汽凝结的形状。
通讯频道里某一瞬间杂音的频率。
甚至……我自己每一次心跳的节律！
绝望如同潮水般不断拍打着我的理智，每一次听到晓晓的求救，都像是在我的心上剜下一块肉。
但我不能倒下！
为了晓晓，我必须撑下去！
我像一台不知疲倦的机器，一遍又一遍地观察，记录，分析。
第五次循环……
第六次循环……
第七次循环……
备忘录上写满了密密麻麻的符号和数据。
我发现了一些微小的规律。
每一次循环，并非完全一致，总有一些随机的、细微的变化。
这些变化，就像是时间河流中偶然溅起的浪花。
而我要做的，就是抓住其中一朵，用力掀起滔天巨浪，冲破这该死的循环堤坝！
第十二次循环。
我发现了一个更重要的变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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