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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書 Inktalez
那閃着貪婪光芒的樣子，活像餓了三天的狼看見了肉。
接下來幾天，我故意把一份做了手腳的、關於這個「大客戶」的資料（聯繫方式是真的，但背景信息和需求被我誇大和扭曲了），「不小心」遺落在打印機旁邊。
我知道西哥有翻打印機廢紙簍的習慣。
果不其然，第二天那份資料就不見了。
又過了兩天，我安排好的「託兒」，也就是那個所謂的「大客戶」，給我發來信息。
說有個姓顧的顧問聯繫他了，對他提出的「特殊要求」滿口答應，還說可以繞開公司，給他一個「內部驚喜價」。
魚兒，上鈎了。
我看着手機屏幕，露出了一個計劃通的微笑。
西哥啊西哥，你以為撿了個天大的便宜。
卻不知道，這張用金錢和貪婪編織的大網，已經悄然向你收緊了。
11
我的「託兒」，那位「背景神秘」的大客戶，相當給力。
沒兩天，就把西哥和他之間的聊天記錄、郵件往來，甚至幾段偷偷錄下的通話錄音，打包發給了我。
內容嘛，嘖嘖嘖。
西哥那叫一個殷勤，那叫一個沒底線。
什麼「高額茶水費絕對沒問題」、「繞開公司內部價」、「簽陰陽合同避稅」……
騷操作一套接一套，就差沒把「我是法外狂徒」刻腦門上了。
證據確鑿，量大管飽。
我花了一個晚上，把所有聊天記錄、郵件截圖、錄音文件，仔仔細行整理歸檔。
每一條都標註好時間、地點、涉及的違規條款。
做成了一個圖文並茂、聲情並茂的舉報大禮包。
第二天一早，我打開公司郵箱，新建郵件。
收件人：CEO王總、監察部李主任、HR總監劉總。
主題：【實名舉報銷售顧西某嚴重違規操作損害公司利益及聲譽】
附件：【顧西某違規證據大禮包.zip】
正文言簡意賅，陳述事實，附上證據，要求徹查。
點擊，發送。
搞定。
接下來，就是等待了。
高層的反應比我想象的還快。
當天下午，公司內部就成立了專項調查組。
西哥直接被從工位上叫走，聽說在小會議室里待了整整一下午。
出來的時候，臉色煞白，走路都打晃。
調查組也找我核實了情況。
我還是那句話：擺事實，講證據。
後來聽說，西哥在調查組面前，一開始還想狡辯，說什麼「客戶主動提出的」、「我只是順着他說」、「小周嫉妒我業績好，給我下套！」
可惜啊，白紙黑字的聊天記錄，清清楚楚的通話錄音，容不得他抵賴。
尤其是那個「大客戶」那邊，也配合調查組，提供了相應的證詞。
錘得死死的。
幾天後，內部郵件系統就發了通知：
【關於銷售顧西某停職處理的決定】
原因：嚴重違反公司銷售規定及職業道德，具體調查仍在進行中。
消息一出，整個銷售部都炸了鍋。
大家表面上不說什麼，但私下裡的小群都快聊爆了。
我正忙着跟進一個新客戶，沒空理會那些八卦。
12
西哥被停職在家，等候最終處理。
風言風語就沒斷過。
有人說他可能要賠償公司一大筆錢，因為那個「大客戶」的項目據說因為他的騷操作黃了。
也有人說他這次是徹底涼涼，要被開除了。
辦公室里少了那個攪屎棍，空氣都清新了不少。
我之前被他卡住的幾個單子，順利推進。
新接手的幾個客戶，質量也都不錯。
業績蹭蹭往上漲。
這天中午，我去樓下便利店買咖啡，剛出公司大門，就看到西哥在門口徘徊。
幾天不見，他憔悴了不少，鬍子拉碴，眼窩深陷，沒了往日的囂張。
他看見我，眼睛一亮，趕緊湊了上來。
「周哥周哥！咱們聊聊？」
他搓着手，臉上擠出比哭還難看的笑。
「之前都是哥不對，哥跟你道歉！」
「你看……能不能……跟公司說說情？撤回一部分證據？」
「條件你開！只要我能做到的！」
他這是想私了？
我看着他，忽然覺得有點可悲。
早知今日，何必當初呢？
我搖搖頭。
「西哥，現在說這些，晚了。」
「做錯事，就要承擔後果。」
我繞開他，徑直走向便利店。
身後傳來他不甘心的聲音，但我沒再回頭。
沒過幾天，公司的最終處理結果就下來了。
【關於解除與銷售顧西某勞動合同的通知】
理由：證據確鑿，其行為嚴重違反公司規章制度，給公司造成重大損失及惡劣影響。
西哥，被正式開除了。
他來公司辦離職手續那天，我正好出去見客戶。
回來的時候，在公司樓下大廳碰了個正着。
他抱着個紙箱子，裡面是他零碎的個人物品。
看到我，他停下腳步，眼神陰鷙得像條毒蛇。
「周凱。」
他幾乎是咬着後槽牙叫我的名字。
「你夠狠。」
「今天這筆賬，老子記下了。」
撂下這句狠話，他抱着箱子，頭也不回地走出了大門，背影蕭瑟又狼狽。
我站在原地，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人流中。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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