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色浸透榮耀魔堡的尖頂時,萊昂納德的銀鱗馬車碾碎了庭院裡最後一片光斑。
他撫摸着袖口新繡的冰晶蘭暗紋——南境女巫們最擅長的針法,唇角還殘留着紫藤香膏的甜膩。
"給少爺們送些寒潭雪蓮過去。"堡主將鑲着魔晶石的披風遞給管家,深紫色瞳孔倒映着燈火通明的西塔樓,"聽說老三今天..."
"啪!"
翡翠鎮紙在鎏金地磚上炸成星屑。
艾麗婭垂落的銀髮間纏着蛇形髮簪,那些從梳妝匣底層翻出來的羊皮信正懸浮在空中,每張信紙邊緣都暈染着粉櫻色魔法印記——屬於南境森林獨有的迷情咒波動。
"三年前仲夏夜你說要加固北境結界,卻在翡翠海灣給那個女人建了水榭。"堡主夫人指尖划過懸浮的魔法影像,畫面里抱着嬰孩的褐發女子正對着水晶球吟唱安眠曲,她鎖骨處的冰晶蘭刺青與萊昂納德袖口的紋樣嚴絲合縫。
萊昂納德喉結滾動兩下,懷表鏈子在掌心勒出紅痕:"這是黑巫師的變形術,艾麗婭你聽我解釋..."
"解釋你送她的月長石項鍊怎麼刻着我們的結婚誓言?"艾麗婭突然輕笑出聲,梳妝鏡轟然碎裂的瞬間,十二道冰棱從她裙擺下暴起,將試圖靠近的堡主釘在雕滿家族徽章的立柱上,"還是解釋為何盧修斯能解開魔堡地窖的古代封印?"
水晶吊燈突然劇烈搖晃。
窩在絨毯里的露娜吐出個裹着金芒的奶泡泡,看似無意的嬰孩把戲,卻精準地消融了萊昂納德暗中凝聚的昏睡咒。
她葡萄般的眼睛倒映着立柱陰影里蠕動的暗紋——那些被冰棱刺破的古老石雕正在滲出黑霧。
"父親當年用血契逼你聯姻時,你說會親手斬斷詛咒。"艾麗婭的冰藍色指甲掐進掌心,鮮血順着蛇形髮簪滴落在懸浮的信紙上,那些粉櫻色印記突然燃燒起來,"可你把自己變成了新的詛咒源!"
露娜突然發出咿呀的叫聲,肉乎乎的小手拍打着鎏金搖鈴。
看似雜亂的敲擊聲讓窗外的月光發生微妙偏轉,一縷銀輝恰好照出萊昂納德後頸浮現的暗紫色咒印——那分明是雙重靈魂契約的痕跡。
堡主猛地掙脫冰棱束縛,玄色外袍在魔力震盪中化作齏粉:"你以為我願意當個傀儡?
每次觸碰魔堡結界核心都在蠶食我的靈魂..."他扯開襯衣露出心口猙獰的傷疤,那裡涌動的黑氣正與露娜脖頸發燙的轉世印記產生共鳴。
"所以你就造了個替身傀儡替你承受反噬?"艾麗婭的冷笑聲里混入了金屬摩擦的銳響,她拔下髮簪的瞬間,密室方向傳來詭異的共鳴震動,"猜猜我在你書房暗格里找到了什麼?"
露娜突然劇烈咳嗽起來,吐出的奶泡泡裹着微量淨化魔法飄向密室方位。
在她刻意製造的混亂中,沒人注意到萊昂納德瞳孔深處閃過一抹驚惶——那種秘密將傾的恐懼,比他發現私生子存在時更甚百倍。
"夠了!"堡主周身炸開暗紅氣浪,歷代家主畫像在魔力風暴中嘩嘩作響。
他踏碎地磚逼近妻子,卻在看見她懷中嬰兒的瞬間僵住——露娜正攥着塊染血的襁褓碎片,上面用嬰孩口水畫出的符號,赫然是破解家族詛咒的古魔文。
艾麗婭順勢將女兒塞進丈夫懷裡:"聞到你女兒身上的月桂香了嗎?
這是你母親最愛的薰香味道。"她染血的指尖划過萊昂納德顫抖的手背,"猜猜看,為什麼傳承三百年的魔堡里...從來沒人見過老夫人真正的墓碑?"
吊燈突然全部熄滅。
當應急燭台次第亮起時,萊昂納德懷裡的女嬰正用轉世印記貼着他心口的傷疤,而通往地下祭壇的密道入口處,幾滴新鮮的血跡正在月光下泛着詭異的藍光。
萊昂納德的銀靴碾過月光下泛藍的血跡,密道石階在魔焰照耀下泛起森冷的光。
懷中的露娜突然伸出藕節般的小手,揪住他胸前的家徽吊墜,嬰孩的瞳孔泛起轉世者特有的鎏金色。
"母親......"堡主喉結滾動,魔杖尖端迸發的照明咒照亮了地牢深處——鐵鏈纏繞的枯瘦身影正被七重詛咒結界籠罩,腐爛的月桂花枝插在鍊金術陣中央。
露娜吐出沾着淨化魔法的奶泡泡,結界瞬間剝落一層。
老夫人潰爛的指尖突然抽搐着指向丈夫心口:"魔紋...反噬...他們用我的血餵養詛咒......"
"您說什麼?"萊昂納德踉蹌着跪倒在腐臭的稻草堆前,鎏金鑲邊的披風沾滿血污。
記憶如毒蛇撕咬着神經——三年前母親突然患上失語症時,正是外室獻上的"魔藥"能令老夫人安靜沉睡。
露娜突然發出尖利的啼哭,小手拍在父親頸側轉世印記處。
沉睡三百年的古魔文自嬰兒掌心浮現,老夫人脖頸處的鎖鏈應聲而碎。
老婦人乾裂的唇間溢出帶着黑霧的血:"艾麗婭...月桂香囊...她每日都來......"
堡主顫抖着扯開母親襤褸的衣襟,十七道暗紅咒印如毒蛛盤踞在枯槁的皮膚上。
當他看清咒印核心鐫刻的外室家族紋章時,地牢突然劇烈震顫,露娜用口水畫的古魔文正在吞噬整座祭壇。
"他們篡改了記憶水晶!"老夫人突然死死攥住兒子的護腕,渾濁的眼球映出萊昂納德逐漸扭曲的面容,"艾麗婭發現詛咒那天,老身親眼看見......"
破碎的畫面突然湧入腦海——暴雨夜艾麗婭捧着帶血的占星盤撞開寢室門,而自己當時正飲下外室調製的遺忘藥酒。
露娜突然伸手摳抓父親心口的舊傷,那道與轉世印記重疊的疤痕滲出詭異的藍血。
"母親小心!"萊昂納德猛然轉身甩出防護罩,老夫人方才倚靠的石牆突然炸開,露出嵌着記憶水晶的暗格。
水晶里艾麗婭跪在暴雨中為婆婆擦拭膿瘡的畫面,與外室呈現的"虐待影像"重疊成雙重殘影。
露娜突然咯咯笑着吐出個彩虹色氣泡,氣泡裹着水晶墜落在詛咒陣眼。
三百年前的祖先幻影自爆裂的水晶中浮現,他們額間全都烙印着與外室家族聯姻的印記。
"魔堡的叛徒從來不是......"老夫人嘶吼着咳出大團黑霧,枯槁的手突然迸發出最後魔力按住兒子眉心。
當傳承記憶如洪流席捲神經時,萊昂納德聽見懷中的女兒用大魔導師的密語在他靈魂深處低語:看看你血脈里流淌的真相
地牢穹頂突然現出血月圖騰,露娜襁褓上歪扭的古魔文自動飛向圖騰中心。
在驚天動地的轟鳴聲中,堡主看見十八代先祖畫像里的外室族徽正化作毒蛇啃噬魔堡地基。
"快去找艾麗......"老夫人的警告被突然竄出的黑影打斷。
萊昂納德揮杖擊碎的殘影里,赫然浮現三公子盧修斯周歲時抓周抓住的叛軍紋章。
露娜突然將口水抹在父親眼皮上。
當世界浸入轉世者視角的瞬間,萊昂納德看見更恐怖的真相——自己心口藍血正與魔堡地脈深處的某個存在產生共鳴,而那個存在的瞳孔顏色,與此刻在寢殿等待審訊的艾麗婭一模一樣。
老夫人潰爛的指尖突然痙攣着扣住石牆縫隙,指甲在青苔斑駁的牆面刮出五道血痕。"花園…咳…西側…廢棄的玫瑰溫室…"她破碎的喉音裹挾着腥甜的血沫,"叛徒…埋着…"
露娜突然掙動襁褓,鎏金色瞳孔倒映出地牢穹頂剝落的壁畫。
那些描繪初代堡主斬殺九頭蛇的彩繪正在滲出暗紅黏液,蛇眼部位的外室族徽突然詭異地轉動起來。
萊昂納德頸側的轉世印記驟然發燙,懷中的嬰兒卻伸出小手替他擋住了滴落的毒液。
"母親保重。"堡主解下繡着淨化符文的襁褓將露娜裹進老夫人懷中,魔杖在虛空劃出三道同心圓結界。
當嬰兒的腳踝鈴鐺發出清脆響聲時,纏繞老夫人的鎖鏈碎片突然懸浮成守護陣的十二個星芒點。
月光在通往花園的密道里扭曲成蛇形,萊昂納德每走一步,銀靴都在青石板上灼燒出焦黑的魔紋。
他想起七日前外室獻上的"安神香",那些纏繞着月桂與曼陀羅的熏煙,此刻回憶起來竟帶着血咒特有的鐵鏽味。
廢棄的玫瑰溫室在魔堡西翼投下鋸齒狀的陰影,乾枯的藤蔓在夜風中發出骨節摩擦般的聲響。
萊昂納德藏在紫杉樹後的陰影里,看見窗欞縫隙滲出詭異的粉紫色霧氣——那是魅魔催情藥特有的光澤。
"親愛的,你說他聞到這改良過的'忠誠藥劑',會不會像條狗似的舔你的指尖?"男人沙啞的笑聲混着水晶杯碰撞的脆響,"等他徹底被篡改記憶,魔堡的防禦陣圖就是我們獻給那位大人的禮物。"
艾麗婭的珍珠耳墜在霧氣中輕顫:"別忘了在契約里加上紋章篡改條款,等老東西的轉世印記轉移到我們孩子身上…"她的聲音突然浸滿甜膩的惡意,"就讓萊昂納德'意外'發現三公子才是詛咒源頭,你說當他親手斬殺幼子時,傳承三百年的守護魔紋會不會徹底崩潰?"
萊昂納德的指節捏得發白,魔杖尖端凝聚的冰霜咒將紫杉樹皮凍出蛛網狀裂紋。
透過破碎的彩繪玻璃,他看見艾麗婭正將某種蠕動的黑色物質滴入水晶瓶,那液體與三日前她端給自己的"安神湯"一模一樣。
露娜的啼哭聲突然穿透結界在他耳畔炸響。
堡主低頭看見胸前的家徽吊墜正在融化,銀質荊棘紋章中浮現出嬰兒用口水畫的防護符咒——這是露娜留在他身上的預警魔法。
"等月亮移到血祭位…"姦夫突然扯開艾麗婭的衣領,在她鎖骨處的守宮砂位置舔舐,"就把這小玩意兒種進堡主的心臟。"他掌心的寄生魔種長出血管般的觸鬚,"那位大人可是很期待大魔導師轉世者的身體呢。"
萊昂納德感覺心臟傳來撕裂般的劇痛,低頭看見心口藍血正在凝結成冰晶。
露娜留下的防護符咒突然爆開,將試圖鑽入皮膚的魔種觸鬚燒成灰燼。
遠處魔堡主塔傳來鐘鳴,月光恰好偏移到溫室尖頂的惡魔雕像眼窩位置。
當艾麗婭的笑聲混着寄生魔種的嘶鳴穿透夜空時,堡主手中的魔杖已經凝聚出足以摧毀半個花園的爆裂咒。
他鎏金鑲邊的披風無風自動,腳下浮現出露娜用奶牙咬出的逆轉魔陣——那是大魔導師時代失傳的血脈反詛咒術式。
枯萎的玫瑰突然全部立起花莖,每根尖刺都滲出外室族徽特有的靛藍色毒液。
萊昂納德終於看清那些所謂的"改良玫瑰",分明是用自己母親的鮮血澆灌出的詛咒之種。
露娜的預警魔法再次發出尖銳嗡鳴,嬰兒牙牙學語般的魔咒正通過血脈共鳴改寫他即將施展的咒語。
月光突然被翻滾的魔雲吞噬,萊昂納德手背浮現出露娜咬出的牙印狀魔紋。
當他抬腳踹向生鏽的鐵門時,那些纏繞溫室的枯藤突然暴長成鎖鏈,每一節鐵環都浮現出十八代先祖被迫與外室聯姻的屈辱畫面。
堡主心臟的藍血徹底沸騰,在視網膜上灼燒出艾麗婭正將毒牙刺向三公子襁褓的殘影——而那個嬰兒脖頸處,赫然是他昨夜親手為露娜戴上的守護銀環。
萊昂納德的銀靴踹在生鏽鐵門上的瞬間,纏繞溫室的枯藤突然暴長成鎖鏈。
那些刻着聯姻畫面的鐵環在月光下泛起血光,將他的右腿牢牢纏住。
魔杖尖端凝聚的爆裂咒還未發出,懷中的家徽吊墜突然發出露娜的啼哭聲——嬰兒用魔法刻畫的防護符咒正在灼燒試圖鑽進皮膚的藤蔓尖刺。
"親愛的堡主大人,您來得比預言早了三分鐘。"艾麗婭慵懶的嗓音穿透粉紫色霧氣,她鎖骨處的守宮砂正在滲出黑色黏液,"不過正好見證魔堡易主的歷..."
咒語未竟,萊昂納德的冰霜咒已凍碎半邊鐵門。
飛濺的金屬碎片中,他看見姦夫手中水晶瓶里蠕動的黑色物質——那正是用自己心口藍血培育的寄生魔種。
記憶突然閃回昨夜艾麗婭捧着安神湯的溫婉模樣,鎏金鑲邊的披風無風自動,在虛空劃出三道血痕。
"你們竟敢用深淵穢物污染榮耀血脈!"堡主揮杖擊碎迎面撲來的毒藤,魔紋戰靴碾過滿地外室族徽碎片。
那些枯萎的玫瑰突然爆開,每片花瓣都化作利刃刺向他的咽喉,卻在觸及皮膚時被露娜留下的牙印魔紋震成齏粉。
姦夫的水晶權杖突然亮起邪異紫光,溫室地面浮現出用母親鮮血繪製的轉換法陣。
萊昂納德感覺心臟的藍血開始逆流,視網膜上浮現出十八代先祖被迫聯姻的屈辱畫面。
就在意識即將模糊時,露娜用口水畫在他手背的逆轉魔陣突然激活,將那些湧入血脈的污穢記憶盡數焚燒。
艾麗婭的珍珠耳墜突然炸裂,飛濺的碎片在空中組成惡魔語咒文:"你以為自己真是魔堡正統?"她染着蔻丹的指尖撫過鎖骨處蠕動的守宮砂,那下面竟藏着與外室族徽同源的寄生魔紋,"從三百年前初代堡主接納我族血脈開始,你們心臟里流淌的就..."
"閉嘴!"萊昂納德的爆裂咒轟碎了整個玫瑰拱架,飛散的荊棘刺破他頸側轉世印記。
覺醒的傳承之力在視網膜上投射出驚人真相——艾麗婭鎖骨下的根本不是守宮砂,而是用魔種偽裝的深淵契約印記。
記憶如驚雷劈開迷霧,他想起七日前外室獻上的月桂花茶里,漂浮的正是這種契約魔紋的碎片。
姦夫突然將水晶瓶砸向地面,黑色物質化作萬千觸手纏住侍衛的腳踝。
當三個魔堡守衛瞬間被吸成乾屍時,萊昂納德終於看清那些觸鬚末端長着的,竟是縮小版的魔堡地脈圖騰。
露娜的預警魔法在意識深處尖嘯,提醒他這些穢物正在蠶食魔堡根基。
"抓住那個雜碎!
要活的!"堡主用冰霜咒凍住企圖鑽入地縫的觸手,魔杖在虛空劃出血月斬擊。
當姦夫被切斷的袖口裡掉出鑲着外室族徽的契約捲軸時,艾麗婭突然發出非人的尖嘯——她的瞳孔正在分裂成蛇類的豎瞳。
侍衛長的銀網咒罩住姦夫的瞬間,溫室穹頂突然降下血雨。
那些腐蝕性液體在觸及萊昂納德的前額時,被他突然覺醒的轉世印記蒸騰成黑霧。
在飄散的霧氣里,他看見艾麗婭的後頸浮現出與三公子盧修斯如出一轍的魔紋胎記。
"原來從始至終..."堡主捏碎企圖偷襲的毒藤,靴底碾過姦夫掉落的水晶權杖。
當杖頭鑲嵌的記憶寶石顯影出艾麗婭分娩當夜的畫面時,他渾身的血液都在結冰——產房裡接生嬤嬤的袖口,赫然繡着外室家族的暗紋。
艾麗婭突然掙斷珍珠項鍊,滾落的珠子在地面組成傳送陣圖。
在她即將消失的剎那,萊昂納德的禁錮咒凍住了她的右腳踝。
鎏金鑲邊的披風掃過滿地狼藉,他看見妻子裙擺下若隱若現的魔紋,竟與魔堡地脈深處那個神秘存在的波動完全同步。
"你以為自己贏了?"艾麗婭染血的唇角揚起詭異弧度,被冰霜凍結的右腳突然自行斷裂,"當月光第三次染紅西翼塔樓..."她殘留在空氣中的尾音裹挾着深淵的低語,"你珍視的一切都將成為喚醒那位大人的祭品。"
侍衛長突然發出警報——姦夫被銀網咒束縛的身體正在融化,最終只剩下一張畫滿契約魔紋的人皮。
萊昂納德彎腰拾起那張皮時,發現背面用古魔文寫着露娜的出生時辰,而墨水裡摻着的,正是他每月定期服用的"安神藥劑"。
魔堡主塔傳來九聲喪鐘,西側花園的地面開始塌陷。
當萊昂納德沖回地牢時,老夫人懷中的露娜正在用奶牙啃咬某個發光物體——那是從她襁褓里找到的,刻着艾麗婭乳名的記憶水晶。
露娜的乳牙咬碎記憶水晶的剎那,地牢牆壁滲出粘稠的黑血。
老夫人枯槁的手掌突然迸發新生般的紅光,將嬰兒托舉到半空中。
那些水晶碎片懸浮成星圖,映照出二十年前的月桂庭院——
十五歲的艾麗婭赤足站在祭壇中央,腳踝鈴鐺與此刻露娜所戴的如出一轍。
黑袍祭司將蠕動的陰影灌入她微張的唇間,少女後頸浮現出與魔堡地脈完全同頻的魔紋。
"原來深淵的種子...咳...那時就..."老夫人吐出的血珠在空中凝成警示符咒,卻在觸及星圖影像時突然爆燃。
萊昂納德揮杖擊碎襲向露娜的火焰,發現那些火星落地後竟化作外室族徽形狀的灰燼。
魔堡突然劇烈震顫,西側花園的塌陷處伸出布滿眼睛的巨型觸手。
侍衛長渾身是血衝進地牢:"堡主!
祭壇...初代堡主的封印石..."
露娜突然發出銀鈴般的笑聲,鎏金瞳孔映出驚天秘密——十八代聯姻契約的羊皮卷從地縫中飄出,每道簽名都延伸出血線纏繞着觸手。
當萊昂納德的指尖觸及契約時,那些血線突然鑽進他的轉世印記,在視網膜上灼燒出初代堡主斬殺邪神的真相畫面。
"父親用我的婚約作鎖鏈..."艾麗婭的聲音突然從契約捲軸里滲出,裹挾着深淵的迴響,"卻不知九頭蛇的毒液早滲進了聯姻酒杯。"
地脈深處傳來枷鎖斷裂的轟鳴,露娜襁褓上的古魔文自動飛向觸手。
嬰兒的腳踝鈴鐺發出淨化之音,將試圖纏繞她的觸鬚震成黑霧。
萊昂納德頸側的印記突然撕裂皮膚,藍血在空中繪出失傳的禁咒——正是當年初代堡主封印邪神時使用的同源術式。
"快看地脈圖騰!"侍衛長的驚呼中,塌陷處升起血色月光柱。
十八道聯姻契約在光柱中燃燒,每個灰燼里都走出先祖與聯姻對象的虛影。
當萊昂納德的血咒觸及虛影時,那些被迫聯姻的外室先祖突然集體轉向露娜,露出與她瞳色相同的鎏金眼眸。
老夫人突然用最後魔力撞向嬰兒,露娜跌進血咒光柱的瞬間,整個魔堡響起了大魔導師時代的聖鍾。
月光在此時第三次染紅西翼塔樓,深淵裂縫裡伸出的觸手突然溫順地匍匐在嬰兒腳下。
當萊昂納德抱起散發神威的女兒時,發現她掌心攥着片帶血的九頭蛇鱗——與初代堡主斬殺的那隻邪神頸間缺失的鱗片完全吻合。
遠處傳來艾麗婭癲狂的笑聲,崩塌的祭壇深處,十八代聯姻者的屍骨手捧契約捲軸,齊齊指向露娜心口發光的轉世印記。
血月邊緣開始浮現日蝕光環,露娜突然用染血的乳牙咬破父親指尖。
藍血滴在鱗片上的剎那,魔堡地底傳來邪神甦醒的嘆息——那聲調竟與嬰兒的啼哭產生了詭異的共鳴。
評論 0 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