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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書 Inktalez
【股東大會的暗潮】
茅逸軒調整袖扣的手在空中凝固。環形會議桌前，六個與他容貌相同的男人正在同步整理領帶，連左手腕錶鬆開的半格細節都分毫不差。韓曉將嬰兒裹在駝色羊絨披肩里，指腹摩挲着暗袋裡的錄音筆——那是三天前在兒科診室發現的異常胎教錄音。
"我提議解散集團。"六個聲音以相同頻率共振，聲紋檢測儀顯示都來自二十年前的舊式變聲器。林曉的電腦突然彈出警報，監控畫面里李策正站在地下三層的配電室，脖頸後的疤痕在紅外鏡頭下泛着詭異的青紫。
"他在用深度偽造技術。"林曉將畫面放大到像素級，"每個替身都有獨立的行為算法。"突然有個替身轉向監控鏡頭，用唇語吐出李策的俄語乳名："洛沙。"
韓曉懷中的嬰兒突然啼哭，琥珀色瞳孔倒映着會議桌中央的銅質擺件——那是茅父生前最愛的斯大林格勒戰役紀念品。哺乳巾內側的溫度計顯示39.8℃，但孩子的額頭卻冰涼如玉石。
【配電室的交鋒】
阿勇踹開變電箱鐵門時，硝煙味撲面而來。李策站在環形檔案櫃中央，白大褂胸前別着枚褪色的醫學院徽章——與韓曉在化工廠舊址發現的生母遺物如出一轍。
"親愛的哥哥。"李策的聲線突然切換成茅逸軒的少年音色，"父親給我的十八歲禮物是追蹤芯片，給你的卻是整個商業帝國。"他扯開襯衫露出心口疤痕，植入的微縮膠捲顯影出茅逸軒周歲宴照片——被裁切的邊緣露出半枚蘇聯時期的醫學院戒指。
韓曉的錄音筆突然自動播放。母嬰店購買的《搖籃曲》里混着段俄語對話："等那孩子三歲，我要用他的記憶做實驗品。"嬰兒在聽到某個特定頻率時突然安靜，瞳孔收縮成危險的針尖狀。
"超憶症患者的大腦是天然存儲器。"林曉的聲線發緊，"他給孩子注射的不是疫苗，是神經抑制劑！"
【血色檔案】
股東大會突然斷電。六個替身同時轉向觀察室，用茅逸軒的臉露出李策特有的冷笑："母親被剖腹時，胎兒心跳還有112次/分鐘。"防彈玻璃炸裂的瞬間，韓曉用身體護住嬰兒，發現哺乳巾內襯縫着的不是芯片，而是張泛黃的器官捐獻同意書——簽署日期正是1999年聖誕夜。
真正的茅逸軒在此時扣動信號干擾器。李策的檔案櫃冒出青煙，那些承載着仇恨的錄音帶在磁粉飛濺中化為灰燼。但警報紅光依然閃爍，通風口開始噴灑混有致幻劑的水霧。
"你輸了。"李策咳着血沫大笑，"我早在併購案時就控制了醫療委員會......"
他的聲音戛然而止。韓曉懷中的嬰兒突然發出機械音："配電室溫度19.7℃，建議啟動B3預案。"這正是李策在暗網錄音中的口頭禪。
林曉的尖叫刺破通訊器："孩子在模仿李策的腦波頻率！他的病症正在被誘導發作！"
【雙生真相】
茅逸軒扯開李策的襯衫，心臟位置的疤痕組成俄文"備份"，與自己鎖骨下的傷痕完全吻合。泛黃的手術記錄從檔案櫃飄落——1999年聖誕夜的手術日誌上赫然寫着："雙胞胎胚胎移植手術，僅存活體A（茅逸軒），體B（李策）判定臨床死亡。"
"我們都是試驗品。"李策的呼吸開始斷續，"但父親選擇讓你活在陽光下......"他的指尖突然摳入舊傷，扯出半張燒焦的出生證明——編號B的那張蓋着"醫療事故"的猩紅印章。
醫療站警報響徹全城。韓曉看着懷中嬰兒的腦電波圖譜，那些劇烈波峰與李策戒毒期間的病歷記錄完全重合。胎教錄音在此刻跳轉到最終章，《搖籃曲》里藏着段摩斯密碼——正是啟動記憶干預的指令。
"結束這一切！"李策突然用俄語嘶吼，脖頸血管暴起如蠕動的蛇，"在他成為下一個我之前！"
信號干擾器第二次啟動時，六個替身同時抱頭慘叫。茅逸軒在防彈玻璃倒影里看見自己的虹膜正浮現放射狀血絲——那是李策在戒毒所留下的永久性損傷。
【黎明抉擇】
韓曉在最後時刻將錄音筆貼向嬰兒囟門。經過特殊處理的聲波通過哺乳巾的蠶絲內襯傳導，孩子的瞳孔突然恢復清澈，用帶着奶香的氣息呢喃："帕帕..."
替身投影集體熄滅的瞬間，李策的屍體突然痙攣。他緊攥的右手鬆開，掌心的老式膠捲顯影出最終畫面：1999年聖誕夜，年輕的茅父抱着兩個襁褓站在燃燒的實驗室前，將其中一個遞給穿防化服的男人——那人掀起面罩時露出的臉，竟是二十歲的周明禮。
"給孩子起名吧。"韓曉將出生證明放在丈夫顫抖的掌心。晨光穿透防彈玻璃，落在"茅念卿"三個字上——那是茅逸軒母親臨終前寫在詩集扉頁的名字。
醫療站外突然響起引擎轟鳴。後視鏡里，三輛沒有牌照的黑色轎車正包抄而來。嬰兒突然抓住父親滴血的手指，在出生證明上按出個帶螺紋的血指印——與二十年前實驗記錄上的某個樣本完全吻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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