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穿透冰棱雕花的窗櫺時,最後一滴藥泉正順著軒宇的衣擺凝成冰珠。
我跪坐在玉髓榻上,指尖無意識摩挲著昨夜被鴛鴦扣勒出的紅痕,那處皮肉還殘留著玄霜之氣的刺痛。
"少夫人,仙尊在門外候了半盞茶了。"侍劍童子捧著鎏金暖爐進來時,帶起一陣裹著杏花冷香的雪沫。
爐蓋上雕著王萱最愛的九尾狐圖騰,我盯著那對狹長的獸眼,突然想起昨夜凝音燈裡那株染血的月桂。
軒宇踏著滿地碎冰走進來,玄色廣袖拂過屏風上懸掛的《百草經》,那是三百年前他替我修補過的殘卷。
此刻他周身靈壓凝滯得反常,連發間垂落的銀絲絛都失了往日的流光。
"玄霜玉髓溫養三日,可抵百年修為。"他將一枚冰晶擱在纏枝蓮紋的矮幾上,霜花沿著晶石表面綻開北斗七星的紋路——與昨夜藥泉裡靈魚擺尾的軌跡分毫不差。
我盯著他蜷在袖口的左手,當年被玄靈玉碎片割破的虎口處,有道月牙狀的舊疤正在泛紅。
茶盞突然迸出細密裂紋,碧色茶湯在案幾上蜿蜒成玄界星圖的形狀。
昨夜窺天鏡裡那些蜿蜒的玄霜足印突然在眼前浮現,我仿佛又看見三百年前藏書閣的雪夜,十六歲的軒宇將染血的指尖藏在《靈樞要略》背後,用玄霜之氣替我修補強行修煉禁術撕裂的靈脈。
"王姑娘的九尾暖爐倒是貼心。"我攏了攏滑落的鮫綃披帛,袖中靈蝶觸到軒宇的玄靈之氣,瞬間化作冰晶簌簌而落。
昨夜他本命劍的裂痕還懸在心頭,此刻鴛鴦扣卻在腕間發出細弱的嗡鳴,與暖爐上跳動的狐火共振出詭異的頻率。
軒宇突然伸手拂去我鬢角的冰晶,這個動作讓記憶裡的月桂樹猛然在靈台瘋長。
三百年前我替楊霖擋下誅仙雷劫時,玄界禁地裡那株月桂也是這樣突然開出帶血的花苞。
而此刻他指尖擦過我耳垂的瞬間,藥泉底部銀紋突然在丹田處灼燒起來。
"玄霜玉需佐以心頭血煉化。"他屈指輕叩案幾,北斗紋路突然倒轉成鎖魂咒的印記。
我望著冰晶裡流轉的銀絲,忽然想起昨夜陣法啟動時,那些紮進他掌心的玄靈玉碎片,正是當年修補《百草經》時染上他鮮血的殘渣。
窗外傳來積雪壓折花枝的脆響,三百株杏樹同時搖晃起來。
玄霜凝成的足印正順著我親手栽種的花林逼近,每一步都精準踩在當年布下的防禦陣眼上。
軒宇的銀絲絛突然纏住我欲捏訣的手腕,他袖口滑落的玄靈玉碎片割破我指尖,血珠墜入茶湯的剎那,窺天鏡殘片在樑上發出尖銳蜂鳴。
"明日卯時三刻,帶著玉髓去靈幻仙閣。"他起身時帶翻的暖爐濺出幾點狐火,將屏風上的《百草經》燒出焦黑的裂痕。
我盯著案幾上漸漸融化的冰晶,突然看清霜花深處封著一片月桂葉——葉脈紋路與楊霖凝音燈裡的血痕完全重合。
當最後一絲玄靈之氣消散在晨霧中時,藥泉突然倒映出軒宇本命劍的裂痕。
那些蛛網般的紋路正沿著鴛鴦扣銀鏈蔓延,而冰晶裡北斗七星的軌跡,不知何時已變成逆轉噬心印的獻祭陣圖。
冰晶在掌心化作一汪寒潭,北斗紋路流轉間竟滲出幾縷血絲。
我攏住將要溢出指縫的玄霜之氣,聽見窗外三百里杏林正簌簌抖落積年的雪。
軒宇轉身時銀絲絛掃過案幾上融化的霜花,那些本該消散的寒氣突然凝成三年前他替我擋下誅仙雷劫時,刺入心口的玄靈玉碎片形狀。
"靈幻仙閣的萬卷天書,當真能解噬心印嗎?"
指尖撫過冰晶表面凸起的月桂葉紋,我忽然察覺這抹銀白裡摻著星點硃砂——與楊霖當年被玄霜灼傷時,落在《百草經》夾頁裡的血漬如出一轍。
軒宇的本命劍在樑上發出蜂鳴,那些蛛網裂痕正順著屏風焦黑的《百草經》殘卷,悄然攀上他垂落的廣袖。
"此物需佐以合歡蓮煉製。"他將裝著合歡蓮籽的琉璃瓶推至案邊時,袖口玄霜紋竟與暖爐上的狐尾圖騰重疊。
瓶身映出我腕間鴛鴦扣細密的裂痕,那些銀鏈縫隙裡滲出的血珠,正與昨夜窺天鏡裡王萱耳墜垂落的血珀遙相呼應。
茶湯突然沸騰如滾雷,玄界星圖在案幾上扭曲成鎖魂陣的陣眼。
我盯著軒宇發間銀絲絛末端系著的冰鈴,那裡面封存的三縷青絲,分明是我三百年前被玄靈玉割斷的發尾。
此刻冰鈴正隨著暖爐狐火的跳動,在晨光裡折射出血色月暈。
"仙尊不如留著合歡蓮救王姑娘的狐尾。"我屈指將冰晶彈回他襟前,玄霜之氣割裂鮫綃披帛的剎那,三百里杏林同時爆出冰淩碎裂的脆響。
那些當年親手布下的防禦陣,正沿著王萱玄霜足印侵蝕的軌跡,綻開蛛網般的裂紋。
軒宇突然捏碎琉璃瓶,蓮籽墜地的瞬間,靈幻仙閣方向傳來鐘磬轟鳴。
我腕間鴛鴦扣應聲斷裂,銀鏈碎片紮入掌心的劇痛裡,竟浮現出當年他跪在玄界禁地,用染血的指尖替我修補靈脈時,藏在《靈樞要略》背後的半截斷甲。
"卯時三刻要誤了。"他廣袖翻捲起玄靈颶風,將滿地蓮籽碾作猩紅粉末。
我望著飄至眼前的血霧,突然看清每粒塵埃裡都刻著逆轉的噬心咒——與昨夜藥泉底部浮現的獻祭陣圖,恰好能拼出半闋鎖魂訣。
晨霧被靈幻仙閣的鐘聲震散時,我捏碎了袖中溫養三百年的凝音燈殘片。
那些紮入皮肉的銀鏈碎屑突然化作帶刺的月桂枝,順著血脈刺向丹田處跳動的玄霜玉髓。
軒宇本命劍的裂痕已蔓延至劍柄鑲嵌的冰魄珠,而他轉身時衣擺掃落的冰晶,正拼湊出楊霖當年被玄靈颶風撕裂的殘魂虛影。
"少夫人!"侍劍童子捧著新的暖爐撞開門扉,九尾狐圖騰瞳孔處鑲嵌的冰珀,映出軒宇後頸隱約浮現的鎖魂咒。
我盯著他虎口月牙疤裡滲出的血珠,突然想起三百年前那個雪夜,少年仙尊將染血的《百草經》殘頁按在我心口時,玄霜之氣裡也裹著這般猩甜的鐵銹味。
冰晶徹底融化的剎那,靈幻仙閣方向升起七色霞光。
我攏住袖中自動鋪開的"分離仙書",看著玄霜玉髓在掌心凝成筆鋒。
軒宇銀絲絛末端突然墜下半枚冰鈴,那裡面流轉的銀絲,分明是昨夜從他本命劍裂痕裡逸出的魂絲。
當第一縷霞光穿透冰棱窗櫺時,案幾上蜿蜒的茶漬突然凝固成血契文書。
我望著倒映在茶湯中的自己,驚覺眉心血痣已化作鎖魂陣的最後陣眼——與暖爐狐瞳裡跳動的幽藍火焰,恰好構成獻祭儀式的閉合迴路。
冰晶凝成的筆鋒懸在血契文書上方三寸時,軒宇的銀絲絛突然纏住我的手腕。
他指尖玄霜之氣灼得人發疼,掌心的月牙疤痕滲出的血珠,正順著筆桿上的北斗紋路倒流進我的經脈。
"你要用靈幻仙閣的萬卷天書改寫命格?"
他聲音裡裹著碎冰般的靈力,震得案幾上凝結的茶漬星圖簌簌發抖。
我望著他襟前被玄靈玉碎片割破的暗紋,那些流淌的銀絲正與我袖中分離仙書的硃砂印重疊成詭異的圖騰——恰似三百年前誅仙台雷劫劈落的焦痕。
窗外杏林突然爆出冰棱炸裂的脆響,三百道防禦陣的裂痕正沿著王萱昨夜留下的玄霜足印蜿蜒而來。
軒宇廣袖翻捲起的寒氣將鎏金暖爐掀翻在地,九尾狐圖騰撞碎在冰晶地面時,濺起的狐火突然凝成王萱耳墜垂落的血珀形狀。
"當年你替楊霖擋雷劫時,可曾想過改寫命格?"
他這句詰問讓懸在樑上的本命劍發出刺耳鳴嘯,劍柄冰魄珠裡封印的玄霜之氣突然倒灌進我丹田。
我盯著他後頸浮現的鎖魂咒,那些暗紅紋路正與暖爐碎片上的狐尾圖騰拼合成完整的獻祭陣——與昨夜藥泉底部浮現的陣圖如出一轍。
分離仙書突然在掌心灼燒起來,硃砂字跡被玄霜之氣浸蝕成焦黑色。
我捏碎袖中最後半片凝音燈殘頁,飛濺的冰晶裡突然映出三百年前藏書閣的雪夜。
十六歲的軒宇跪在《百草經》殘卷前,用染血的指尖將玄靈玉碎片紮進心口,替我修補被禁術反噬的靈脈。
"仙尊不妨先解開鴛鴦扣的噬心印。"
我屈指彈開纏在腕間的銀絲絛,那些冰晶凝成的絲線突然化作帶刺的月桂枝。
軒宇虎口的月牙疤痕應聲裂開,滲出的血珠墜在分離仙書上的剎那,靈幻仙閣方向的七色霞光突然扭曲成鎖魂陣的陣眼。
他猛地攥住我欲捏訣的手,玄霜之氣順著相觸的皮膚鑽進靈台。
那些本該冰寒徹骨的氣息裡,竟裹著三百年前誅仙雷劫的焦灼溫度。
我望著他發間銀絲絛末端晃動的冰鈴,鈴芯封印的三縷青絲突然暴漲,將我們纏繞成當年在玄界禁地共修時的姿勢。
"你以為王萱的九尾暖爐是偶然出現在婚房的?"
軒宇突然捏碎案幾上的琉璃瓶,合歡蓮籽的猩紅粉末在玄靈颶風中凝成逆轉的噬心咒。
我腕間鴛鴦扣的裂痕突然滲出血珠,那些銀鏈碎屑紮進掌心的劇痛裡,竟浮現出昨夜窺天鏡中王萱耳墜垂落的血珀——每粒塵埃裡都刻著鎖魂訣的半闋殘章。
靈幻仙閣的鐘聲穿透冰棱窗櫺時,我袖中的《百草經》殘頁突然自動鋪展。
當年被他鮮血浸透的墨字正滲出暗紅光澤,與分離仙書上的硃砂印重疊成完整的獻祭陣圖。
軒宇本命劍的裂痕已蔓延至劍柄,冰魄珠裡封印的玄霜之氣正順著銀絲絛爬向他的心口。
"少夫人!仙閣的接引霞光要散了!"
侍劍童子撞開房門的瞬間,王萱最愛的九尾暖爐碎片突然懸浮半空。
那些狐火凝成的血珀在晨光裡折射出詭異畫面——三百株月桂樹正在玄界禁地開出帶血的花苞,每片花瓣都刻著逆轉的噬心咒紋。
我掙開軒宇的禁錮將分離仙書拍在案幾,冰晶筆鋒刺破指尖的剎那,整座寢殿的防禦陣同時發出哀鳴。
那些當年親手布下的靈紋正沿著王萱的玄霜足印皸裂,每一道裂痕裡都湧出帶著鐵銹味的玄靈之氣。
"成全二字,仙尊應當比本宮更懂個中滋味。"
當最後一道硃砂印沒入血契文書時,靈幻仙閣的鐘磬聲突然在耳畔炸響。
軒宇廣袖翻捲起的玄霜颶風將鎏金暖爐殘片碾作齏粉,那些狐火凝成的血珀塵埃裡,三百年前被玄靈玉割斷的青絲正瘋狂生長,將我們纏繞成誅仙台上共承雷劫時的模樣。
冰晶筆鋒突然在文書上劃出焦黑的裂痕,我望著他後頸鎖魂咒蔓延出的血線,突然看清每道紋路都與《百草經》殘頁上的筆鋒走向重合。
侍劍童子捧來的新暖爐撞碎在玄霜結界上,九尾狐圖騰的瞳孔處,正倒映著軒宇本命劍柄即將碎裂的冰魄珠。
"你以為靈幻仙閣能解開的,僅僅是噬心印嗎?"
他染血的指尖按住分離仙書的剎那,整座寢殿的月桂紋窗櫺同時迸裂。
我望著紛揚冰晶裡浮現的楊霖殘魂,突然聽見三百里杏林深處傳來防禦陣徹底崩塌的轟鳴——那正是王萱昨夜玄霜足印最後抵達的陣眼所在。
冰晶凝成的筆尖在血契文書上灼出焦痕時,我聽見自己腕骨傳來細碎的斷裂聲。
軒宇扣住我手腕的力道幾乎要將玄霜玉髓碾碎,他襟前被血浸透的銀絲絛正與分離仙書的硃砂印糾纏成鎖鏈,在案幾上蜿蜒出帶刺的荊棘紋。
"三百年了,你仍覺得我是為鎖魂陣才娶你?"
他這句詰問裹著玄霜之氣撞進靈台,震得樑上本命劍的裂痕又深三分。
我望著濺落在《百草經》殘頁上的血珠,那些暗紅痕跡正沿著當年修補的墨蹟,勾勒出王萱耳墜的狐尾形狀。
窗櫺外三百里杏林的冰爆聲愈發密集,防禦陣碎裂的靈光將晨霧染成猩紅色。
"仙尊不如問問自己。"我屈指震開他掌心,碎裂的冰晶突然凝成楊霖的殘影。
那抹虛像觸到案幾上的合歡蓮粉末時,竟發出三百年前被玄靈颶風撕裂神魂時的痛呼。
軒宇廣袖翻捲起的寒氣將殘影絞碎,鎏金暖爐的碎片突然懸浮成九宮陣。
狐火凝成的血珀在陣眼中跳動,映出他後頸鎖魂咒蔓延出的紋路——正與昨夜藥泉底部浮現的獻祭陣圖首尾相連。
"明日卯時三刻......"
"沒有明日了。"
我捏碎袖中溫養的凝音燈殘片,飛濺的冰晶裡突然映出大婚當夜的場景。
鴛鴦扣銀鏈紮進掌心的血珠,正與暖爐上跳動的狐火共振出詭異頻率。
軒宇本命劍的蜂鳴聲戛然而止,劍柄冰魄珠裡封印的玄霜之氣突然倒灌進我丹田,將分離仙書的硃砂印浸蝕成焦黑色。
侍劍童子捧來的新暖爐撞碎在結界上,九尾狐圖騰的瞳孔處滲出暗紅血絲。
那些血珠墜地的瞬間,三百里杏林深處傳來防禦陣眼徹底崩塌的轟鳴。
我望著案幾上自動鋪展的血契文書,突然看清每道筆鋒都是當年修補《百草經》時,他虎口月牙疤滲出的血痕走向。
"你當真要......"
"是你要得太多了。"
我截斷他的話頭,冰晶筆鋒突然刺破指尖。
血珠墜入文書的剎那,整座寢殿的月桂紋窗櫺應聲爆裂。
紛揚的冰晶裡浮現出三百年前的誅仙台,十六歲的軒宇將染血的《靈樞要略》按在我心口,玄霜之氣裡裹著的卻是王萱暖爐上的狐火余溫。
軒宇突然捏住我執筆的手腕,玄靈玉碎片紮進掌心的劇痛裡,竟浮現出昨夜窺天鏡中的畫面——那些蜿蜒至靈幻仙閣的玄霜足印,每一步都精準踩在我當年為他種下的杏花林陣眼。
"靈幻仙閣的萬卷天書解不開死結。"他嗓音裡凝著碎冰,發間銀絲絛末端墜落的冰鈴突然炸開。
封印其中的三縷青絲暴漲,將我們纏成當年在玄界禁地共修時的姿勢,那些發尾末端卻分明系著王萱血珀耳墜的碎屑。
我掙開纏繞的青絲,將分離仙書拍在案幾。
冰晶地面突然浮現北斗七星逆轉的軌跡,那些本該消散的玄霜足印正沿著星圖爬滿殿柱——與暖爐碎片上的狐尾圖騰拼合成完整的鎖魂陣。
"少夫人!接引霞光要散了!"
侍劍童子的驚呼被玄霜颶風絞碎,鎏金暖爐的殘片突然凝成王萱的虛影。
那襲紅裳掠過軒宇廣袖的瞬間,本命劍柄的冰魄珠突然迸出裂痕,三百道防禦陣崩塌的靈壓如潮水般湧進寢殿。
"成全二字,仙尊應當比本宮更懂滋味。"
當最後一筆硃砂印沒入文書時,靈幻仙閣的鐘聲突然在耳畔炸響。
軒宇廣袖翻捲起的寒氣將案幾上的《百草經》殘頁掀飛,那些當年浸透他鮮血的墨字,此刻正滲出與王萱耳墜如出一轍的暗紅光澤。
冰晶筆鋒突然在文書末端劃出焦痕,我望著他後頸蔓延至心口的鎖魂咒,忽然看清每道紋路都與三百年前誅仙雷劫的軌跡重合。
侍劍童子撞開的房門灌進杏林冷香,那些紛揚的雪沫裡,王萱昨夜留下的玄霜足印正閃著妖異的藍光。
"你要的分離,本座不准。"
軒宇突然捏碎琉璃瓶,合歡蓮籽的猩紅粉末在玄靈颶風中凝成逆轉陣圖。
我腕間鴛鴦扣的銀鏈應聲斷裂,那些紮入血脈的碎屑突然化作帶刺的月桂枝,順著靈脈刺向丹田處的玄霜玉髓。
靈幻仙閣的七色霞光穿透冰棱時,我望著案幾上漸漸凝固的血契文書,突然聽見三百里杏林深處傳來幼時栽下的守宮木哀鳴。
那株用心頭血澆灌的靈木,此刻正沿著王萱的玄霜足印,片片剝落帶血的樹皮。
"明日卯時......"
"仙尊還是留著時辰修補本命劍吧。"
我截斷他的話語,攏住被玄霜之氣割裂的鮫綃披帛。
袖中靈蝶觸到暖爐殘片的狐火,瞬間凝成三百年前楊霖神魂俱滅時的冰雕。
軒宇本命劍的裂痕已蔓延至劍柄,那些蛛網紋路裡滲出的血珠,正與王萱耳墜垂落的血珀遙相呼應。
當最後一道晨光掃過案幾時,分離仙書突然自燃成灰。
那些飄散的餘燼裡,三百年前藏書閣的雪夜重現——少年仙尊藏在《百草經》後的染血指尖,此刻分明捏著半截屬於王萱的冰晶耳鐺。
"保重。"
軒宇留下這兩個裹著碎冰的字,廣袖翻卷間已化作玄霜霧氣。
我望著案幾上漸漸消散的冰晶,突然發現北斗紋路裡封著的月桂葉,背面竟刻著王萱的本命符文。
侍劍童子捧來的新暖爐突然發出狐鳴,九尾圖騰瞳孔處的冰珀映出駭人畫面——三百裡外的靈幻仙閣接引橋上,正蜿蜒著新鮮的血色霜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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